我抬頭看向晴兒。
晴兒示意我繼續看。
我輕輕出了口氣，繼續看視頻。
視頻里，晴兒並沒有接九龍令牌。
她看了看霍廷芳，還是那句話，「我叫諸葛晴，我與蓮花門，沒有關係。」
霍廷芳見她不肯接，嘆了口氣，重新坐下，看了看手裡的令牌，說，「小姑姑，您是我的長輩，我不想跟您來硬的……」
「這九龍令牌，您必須得接，這蓮花門門主之位，您也必須得坐……」
「因為您坐門主，小姑父能幫您破開反噬……」
「而我……」
「呵呵……」
她自嘲的笑笑，「你看看我，都三十多歲的人了，至今還是十九歲時的樣子，門中長老弟子們都羨慕我不老，可他們誰又知道，這不老是一種詛咒，是反噬造成的呢？」
「你……」，晴兒眉頭一緊，打量她，「你說你……」
「哦……」，陳若月懂了，「……我說呢，你看上去像個小姑娘，可眼神卻分明像個中年女人……」
「原來是因為反噬……」
「陳小姐說對了」，霍廷芳笑笑，接著感慨，「我們蓮花門的至寶蓮花寶鏡當年被一位上仙毀掉過，後來是我先祖霍靈山，用無極七陣，這才將其修復。」
「但是修復之後，受無極七陣禁制，它最多只能再煉養九件本生法器。先祖霍靈山煉製這九龍令牌，總制寶鏡中七陣的同時，也用來監控本生法器的情況……」
她看看幾乎可以說是殘破了的令牌，「一千多年來，蓮花門歷代門主一共用寶鏡煉養了八件本生法器，如今六件都被秦家人給毀掉了……」
「每毀掉一件，這令牌上的龍就碎一條，同時門主就會受一種反噬……」
「這反噬別人看不出來，只有門主自己清楚……」
「而且這反噬是跟著令牌的，誰執掌令牌，誰就被反噬……」
「也就是說，這反噬是世襲的」，若月說，「誰做蓮花門門主，這反噬就折磨誰。」
「是……」，霍廷芳嘆了口氣，苦笑，「你們看我這麼年輕，實際是因為聚魂鏡的反噬——聚魂鏡能聚集靈魂，使持有者擁有強大神通之餘，還能使其容顏不老……」
她看看晴兒，「這聚魂鏡本是我太奶奶為七曜門掌教趙金一煉養的，當年秦均攜帶妻兒離開中國，算上咱們蓮花門，國內先後有九大道門追去了海外，七曜門就是其中之一……」
「是你們蓮花門」，晴兒說，「不是咱們。」
霍廷芳笑笑，點頭，「好，我們蓮花門……」
她繼續對陳若月說，「七曜門追蹤秦家去了英國，半年之內，三次伏擊，全被秦均夫婦擊敗，出國的一百多人損失大半，只剩下了二十來個人了……」
「趙金一在這種情況下繼任掌教，為了對付秦均，他從英國皇室的秘密金庫內取出了黃金十萬盎司，換算過來，差不多是五千七百斤，用這些黃金作為代價，請我太奶奶為七曜門煉養了本生法器聚魂鏡……」
「五千七百斤黃金……」，陳若月呵呵一笑，「你們蓮花門真有錢……」
霍廷芳不理會她的譏諷，繼續說自己的。
「七曜門有了聚魂鏡後，實力大增」，她說，「太奶奶警告過他，說本生法器雖然厲害，但對付秦均的天生陣法，勝算也是不大，讓他好自為之。可趙金一報仇心切，根本就沒聽進去，得到聚魂鏡後的第十年的中國農曆新年夜，他帶領一百多弟子圍住了秦均夫婦在倫敦郊外的住宅……」
她無奈的嘆了口氣。
「結果呢？」，陳若月問。
「結果就是，他們都沒回來」，霍廷芳說，「聚魂鏡也被秦均破開，造成的反噬反噬到了我太奶奶身上，所以我太奶奶直到去世，都是二十出頭的樣子，就像我這樣……」
「那也不錯啊……」，陳若月冷笑，「女孩子，誰不想青春永駐？」
「青春永駐是好啊」，霍廷芳苦笑，「可耳邊無時無刻聽到百鬼哭泣，哀嚎，就連睡覺都得聽著鬼哭睡，這滋味好受麼？」
她看看晴兒，「小姑姑，我太奶奶，我爺爺，我爸爸，再到我，我們被這鬼哭聲，折磨了整整四代人……天天聽鬼哭，身心疲憊，這滋味，生不如死啊……」
「你們為了黃金給人煉養本生法器時，就該想到這個後果」，晴兒語氣很平靜，「就好像這次，你們用蓮花童子傷害無辜的人，被反噬，你們是咎由自取，怨不得別人。」
「您真以為我們是為了黃金，是為了錢？」，霍廷芳站起來，放下令牌，解開腰帶，呼的一聲拉開身上的風衣，「您看看我的身體，都成了什麼樣了？！如果不是為了破解反噬，我們會一次次的煉養本生法器嗎？！」
視頻里看不到她身上的情況。
但晴兒和陳若月都驚的站了起來.
「你……」，晴兒吃驚的看著她，「這些都是反噬造成的？」
若月捂住嘴巴衝出鏡頭，跑去衛生間吐了。
我按下暫停，問晴兒，「你們看到了什麼？」
「她從鎖骨往下，直到腹股溝，整個身體全是潰爛的……」，晴兒頓了頓，擺手，「我不能想，會吐……」
我示意她不要想，繼續看視頻。
「這些都是反噬造成的」，霍廷芳慘澹的說道，「九龍令牌可以擋住絕大部分反噬，但餘下的一點點也足以讓我們生不如死。您看我這身子，這麼駭人，我連男人都不敢有，怕嚇著他們……」
她合上衣服，系上腰帶，「從霍群生到我太奶奶，再到我爺爺，祖孫三代人都死在了秦家人手上。小姑姑，霍群生也是您的太爺爺，咱們和秦家有血海深仇啊……」
「你別說了……」，晴兒打斷她，「什麼血海深仇？是蓮花門追殺我們秦家，還是我們秦家滅你們蓮花門？！笑話！你們想滅我秦家，卻反過來怪我們反殺你們？天下哪有這樣的道理？！」
「小姑姑！」，霍廷芳厲聲道，「您別忘了，您也姓霍！您身上流的，是霍家的血！秦均殺的人裡面，也有您的太爺爺！」
「就算您再強調您姓諸葛，您也是霍家的後代，您的名字，叫霍晴！」
「霍晴姑姑，侄女我要問問您，秦飛熊的曾祖殺了您的太爺爺，您還要繼續跟著他，繼續做他的女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