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她一會，轉頭看向地上的小道姑。
小道姑這會也清醒過來了。
她再不敢跟我為敵，匆忙爬起來跪下，「上仙法力高深，神通廣大，小龍不敢放肆了！再不敢放肆了……」
沒等我說話，馬小琥先是一愣，「上仙？」
她看看我，問小道姑，「你說他是上仙？！」
「是」，小道姑驚恐的看著我，「上仙來人間渡劫，小龍有眼無珠，冒犯了上仙，罪該萬死……」
她匍匐到地上，瑟瑟發抖。
馬小琥看我的眼神都不一樣了，「她說你是上仙……我靠！我未婚夫竟然是天界的上仙！牛逼了！我真特麼牛逼了！我能嫁給上仙，這是光宗耀祖了呀！」
她拉著我，激動的說道。
很奇怪，要是之前聽到小道姑這麼說，我會先懵一下子，然後不知所措，腦子一片空白。
但是那一刻，我不但沒懵，相反還異常的平靜。
吞了幽玄珠之後，我感覺自己好像從夢中甦醒過來一般，意識，想法，認識，全都有了微妙的變化。
我好像……
好像沒那麼笨了……
我示意小琥冷靜，問小道姑，「幽玄精魄，是我老祖封印進你眉心的？」
「是……」，小道姑抬起頭，驚恐的看著我，「小龍當年無知，在東海之濱遇見秦極大師，見大師身上有幽玄珠，就想據為己有……大師神通廣大，小龍一路追趕，從東海一直追來了這深山老林，在這裡和大師一場大戰，被大師用幽玄精魄封住了元神……」
她低下頭，「一千年來，那幽玄精魄凍的小龍時常頭疼不已，神通也被極大地限制了。在這妖牢之地，小龍神通受限，無法逃脫，好在這裡有足夠的妖給我吃，我這才苦撐到了現在……」
「等等！」，我打斷她，看看周圍，問她，「你說這裡是妖牢之地？」
「是」，她抬起頭，「這太極宮是一座妖牢，是秦極大師用來封印妖魔的地方，一千多年來，秦家歷代大師來抓的七百多個大妖，全都鎮壓在這裡……」
她低下頭，「被我吃掉了三百多個……」
「哦……」，我看了看已成廢墟的太極宮，「原來是這樣……」
「感情這地兒是咱家的呀」，小琥很是惋惜，「可惜了，你看都成啥樣了……」
「哎……」
說話間，倖存的那些妖，約有百十來個，全都從角落裡出來，湊過來，在小道姑身後，遠遠地給我們跪下了。
秦家歷代先祖本可以殺了這些妖，但他們沒這麼做，而是將其封印在此，這裡面，必有深意……
我想了想，問小道姑，「你叫什麼名字？」
「小龍沒有名字……」，小道姑苦笑，「小龍是東海龍王的女兒，原本是有名字的，只是後來……」
「後來咋了？」，小琥問，「你失憶啦？」
「沒有！」，小道姑說，「我沒失憶！」
「那你怎麼不記得自己的名字？」，小琥不解。
「我不是不記得，是那個名字我不能再用了……」，小道姑看看我，「我本是龍王之女，但後來我的母親失寵，被父王殺掉了……父王遷怒與母親的子女，把我們幾個殺的殺，流放的流放……我因為年紀小，他沒有殺我，但被他收回了龍族的姓氏以及名字，將我逐出了龍族……」
她噙著淚嘆了口氣，低下頭，「我在人間流浪，至今已經一千八百年了……」
「你爸為啥殺你媽？」，小琥忍不住問道，「殺你媽，還遷怒於你們，你媽是犯了什麼罪啊？！」
「我母親無罪！」，她提起頭，激動的說道，「她是東海龍後，是父王的後宮之主！她只是不允許我父親娶他不該娶的女人，她錯了嗎？！」
「也就是說，你母親是阻止你父親納妃，所以才被你父親……」，我皺眉。
「他想娶我姑姑！」，小道姑難過的看著我們，「那個女人，是他同父異母的親妹妹……」
「啥？！」，小琥看看我，「這是亂倫啊？！」
「在龍族來說，並不算是亂倫」，我解釋，「龍族好淫，且對血脈極其重視，別說是同父異母了，就算是同父同母結婚的，也不是什麼稀罕事……」
「是，確實如上仙所說，龍族對此，本無禁忌……」，小道姑接過來，「但兄妹結成夫妻，那都是血統不純正的龍，而血統高貴的正龍是不允許的……」
我點了點頭，「是。」
「正龍？」，小琥不解，「啥意思？還有歪龍啊？」
「龍性好淫，見牝則交，因而龍生九子，子子不同」，我給她解釋，「意思是龍比較淫亂，見到異性，不管對方是不是龍，他都要與之交配，生下的孩子也都不一樣，所以說龍生九子，子子不同……」
「當然，所謂不同，只是小時候……」
「長大了，成了龍之後，它們最終都會發育成龍形，因為它們的母親雖然不是龍，但它們卻是龍種，龍族把這種血統純正的，叫正龍種，也叫正龍。龍王與龍後或者龍妃們直接生下的龍，也在此例。」
「那歪龍呢？」，她問。
「沒有歪龍……」，我說，「除了正龍之外，還有一種龍種，是龍經過山河湖海時，撒尿，或者那啥……」
「那啥？」
「就是那啥……」
「那啥呀？」，她不解。
我看看小道姑，湊到小琥耳邊，「昨天出發前，我對你做啥來著？」
她明白了，「哦，你是說那啥呀！」
我點頭。
「龍經過江河湖海，撒尿或者那啥，落到水裡，也能將水裡的水族龍化，這些龍有龍氣，無龍形，非龍正種，因此龍族稱呼這類龍為類龍種，也叫類龍。」
小道姑連連點頭。
「這種類龍族，也是龍」，我說，「它們幾乎是沒有倫理觀念，兄妹通婚，父女不避這類的事，差不多是常態……」
「類龍亂倫常，那很正常，可我們是正龍族」，小道姑流著淚看著我倆，「我母親不允許，他就羅織罪名，殺了我母親，強娶了我姑姑！而那個女人，她不想看到我們，說怕我們會報復，為母親復仇……」
「於是我那位好父親……」
「可憐我母親，還有我兩個哥哥，兩個姐姐……」
她仰起頭，一聲長號，哭成了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