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門口,孟桐很是緊張,有點不敢進屋。
孟凱師叔說,「別緊張,沖我,飛熊不會為難你們的……」
寧秋辰也說,「都來了,進去吧。」
孟桐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跟著他們走進了客廳。
和沙九玉夫婦不同,進來後,他倆沒有磕頭,也沒下跪,而是一齊看向了孟凱師叔。
孟凱師叔皺眉,「看我幹什麼?你們幹嘛來了?!」
寧秋辰這才跪下,抱拳,「秦少爺,寧秋辰有罪!求少爺責罰!」
孟桐也跟著跪下,抱拳,顫聲道,「孟……孟桐有罪,罪該萬死!請秦少爺責罰!」
和面對沙九玉夫婦時的平靜不同,面對這夫妻倆,我心裡說不出來的複雜。
原因就是因為孟桐。
孟嫣的這個小姑姑很可憐,可憐到我根本沒法生她的氣,可當我想到她姐妹倆和我爸爸感情本來很好,我這心裡就很彆扭,覺得無法原諒她……
見我不吭聲,也不動,二叔小聲提醒我,「熊子,說話。」
我看了孟桐好一會,問她,「小姑姑,我爸爸得罪您了麼?」
孟桐流著淚搖頭,「沒有……」
「您姐姐恨我爸,那是因愛生恨,我能理解」,我看著她,「可是您跟我爸無冤無仇,您為什麼要幫秦玉龍呢?」
孟桐低下頭,泣不成聲。
「我……」
「我……」
「她是因為我」,寧秋辰主動說,「她自從嫁給我之後,心裡就只有我了,無論我做什麼,她都是無條件的支持我,哪怕……哪怕我做的事情是錯的,她也支持我……」
他很慚愧,「這事怪我……」
「我不相信孟楠姑姑會先找寧師叔,然後再找小姑姑談」,我看看他,「若說是別的事,您這解釋我能接受,但是這件事,恐怕不是這樣吧?」
「我……」,他抬起頭,想要解釋,卻無力解釋。
「是姐姐找到我,說她恨太白師兄,恨秦師伯,她要做點事情教訓太白師兄,教訓秦師伯,她要擊潰秦家的傲慢,讓秦家為這些年的所做作為付出代價……」,孟桐流淚著說,「我勸過她不要這麼做,但我勸不動……」
「我這個人沒有主見,從來就沒有……」
「結婚前,我聽爸爸的,聽哥哥們的,聽姐姐的,結了婚之後,我聽丈夫的,聽女兒的……」
「我和太白師兄無冤無仇,我也不想害他……」
「但二十多年來,我姐姐吃的是什麼苦,過得是什麼樣的日子,我是看在眼裡的……」
「我姐姐她不是個壞人,但她愛上了不該愛的人,為了這個人,她一生的幸福都被毀掉了……」
「我心疼我姐姐,我為她鳴不平,所以我答應了她……」
「所以這件事和我丈夫無關,一切都是我的錯……」
「秦少爺,您要責罰,就請責罰我吧!……」
她哭成了淚人。
諸葛晴看著不忍,走過去攙她,「小姑姑,您先起來……」
「不!不……」,孟桐不起來,「我有罪,我是來賠罪的,我不能起來……」
諸葛晴無奈,轉頭看向我。
二叔嘆了口氣,感慨,「孟桐妹子,你應該知道我哥的苦衷,他不愛你姐姐,所謂強扭的瓜不甜,假使他真的娶了你姐姐,你覺得他們會幸福麼?」
「嫁給一個愛自己的人,總好過嫁給一個看不到自己的人……」
「你姐姐她糊塗……」
「她糊塗啊……」
孟桐慚愧不已,哭的更傷心了。
「飛熊!」,諸葛晴沖我皺眉,「都是過去的事了,你是來追究小姑姑過錯的麼?」
我沉默了一會,起身來到孟桐面前,俯身攙起她,接著攙起了寧秋辰。
「都過去了」,我對他們說,「不提了……」
「謝謝秦少爺!」,寧秋辰趕緊抱拳。
孟桐哭著抱拳,「謝……謝謝秦少爺……」
一旁的孟凱師叔暗中鬆了口氣,悄悄擦了擦額頭。
這半天他的心一直懸著,很怕我不給面子,讓孟桐和寧秋辰出不了這個門。
真要是那樣,他就難做了。
好在我只是稍微責罰了一下孟桐,並沒有讓她下不來台。
這樣後面的事就可以繼續了。
孟桐流著淚懇求我,「我連累了娘家,也連累了夫家,連累我的女兒都被血羅經詛咒了。秦少爺,求求你,幫幫我們……」
「是!」,寧秋辰抱拳,「我寧家全族兩百餘口,都被血羅經詛咒了,懇請少爺幫我們破開這個詛咒……」
「還有我女兒瑤瑤……」,孟桐說,「我們之前就派人給二哥送去了瑤瑤的生辰貼,今天當著少爺的面,我再重複一遍,我們願意把女兒寧瑤許配給少爺,兩家聯姻,永不相負!」
「對!永不相負!」,寧秋辰強調。
我是看出來了,孟家女兒都強勢,孟桐說是出嫁從夫,但實際上寧家的大小事務都是她說了算,寧秋辰不過是個聽命的擺設而已。別人是夫唱婦隨,他家正好反過來,是婦唱夫隨。
這寧秋辰,就是個寵妻狂魔。
我看看寧秋辰,又看看孟桐,剛想說話。
孟桐擦去眼淚,轉身沖外面喊,「瑤瑤,進來。」
話音一落,從外面走進來一個很漂亮的女孩子,她身高足有一米七五,身量苗條,曲線玲瓏,肌膚雪白,留著一頭漂亮的短髮,大眼睛,高鼻樑,小嘴有點像孟嫣,嘟嘟的……
走進來,她見孟桐哭了,眉頭就是一緊,「媽媽您……」
「我沒事……」,孟桐給她介紹,「這是你秦二叔,這是你飛熊哥哥……」
「叫人……」
寧瑤有些不情願,但還是抱拳,「秦二叔,飛熊哥哥……」
二叔點頭,「好。」
她看了看我,接著跟諸葛晴解釋,「晴兒,諸葛師伯後事我本來要去的,爸爸媽媽不讓,所以沒去成……」
諸葛晴點頭,「沒事……」
她轉向我,上下打量起我來。
孟桐問她,「飛熊哥哥做你未婚夫,你願不願意?」
寧瑤看看她,又看看我,表情明顯是很不情願,但又不敢說不行。
孟桐看出了她的心思,眉頭一緊,「瑤瑤!媽媽在問你話!」
「小姑姑……」,我攔住她,「別難為師妹……」
寧瑤看了看母親,問我,「是不是我不答應嫁給你,你就不會救我們家?」
「不會」,我搖頭。
「呵呵……」,她冷笑。
「不是你誤會了……」,我看出了她的意思,趕緊解釋,「我的意思是,你不嫁給我,我也會救你家,救你們全族。」
「你確定?」,她問。
「當然」,我說,「小姑姑畢竟是嫣兒的親姑姑,我怎麼可能見死不救?」
「瑤瑤!」,孟桐氣的臉都白了,「你胡說什麼?!」
「媽媽您都聽到了」,寧瑤看著我,「我就說秦家師兄不會是那么小氣的人,秦家是崑崙神族後裔,人家不需要聯姻,也能救我們……」
她看看母親,「所以您……」
啪的一聲脆響!
孟桐給了她一記耳光!
寧瑤捂著臉,眼睛紅了。
「誰給你權力在這裡胡說八道?!」,孟桐怒斥她,「婚姻大事,豈能容你如此兒戲?!你以為這是你一個人的事嗎?這是整個寧家的事!輪不到你來做主!」
「我不嫁!」,寧瑤噙著淚,咬著牙說,「誰愛嫁誰嫁!反正我不嫁!」
「你!」
孟桐抬手還要打,被我攔住了。
「小姑姑!」
寧瑤流著淚,轉身跑出去了。
「哎!瑤瑤……」,孟凱師叔無奈,「你這孩子……」
「瑤瑤!瑤瑤!」,孟桐怒吼,「你給我回來!給我回來!」
「哎呀瑤瑤,你看你這孩子……」,寧秋辰急得不行,卻無計可施。
孟桐氣的直喘,「反了……反了!……」
她責備寧秋辰,「都是你把她慣壞了!」
「你把她慣壞了!」
她衝著丈夫怒吼。
寧秋辰不住的安撫她,「好好好,我的錯我的錯,我去做她工作……」
他向我保證,「秦少爺您放心,我做她工作,你們的婚事不用她同意,只要您同意,我保證她……」
「你們這又何必呢?」,我無奈,「寧瑤有自己的選擇,你們尊重她,不好麼?」
「你們也知道強扭的瓜不甜,為什麼非要逼她呢?」
孟桐一怔,推開寧秋辰,問我,「秦少爺,您……您不喜歡瑤瑤?」
「實不相瞞,我沒那麼多心,沒法喜歡那麼多人……」,我看看夫妻倆,「我看寧瑤也不喜歡我,這正好,你們就不要勉強我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