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也想聽?」,二叔問諸葛晴和孟嫣。
「想」,她倆點頭。
「好,那我就說說……」,二叔喝了口茶,放下茶碗,「二十五年前,王家三小姐跟隨科考隊前往青海扎拉寺遺址考古,到了那裡之後就失蹤了。考古隊帶隊的梁教授見人丟了,趕緊將情況上報給了上面,王家老太爺聽說孫女失蹤了,急得不行,連夜來到家裡請你爸爸給起一卦,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是怎麼回事?」,我問。
「你爸爸起了一卦,得了一個大壯之兌」,二叔說。
「大壯之兌……」,我眉頭一緊。
「這位三小姐,是扎拉寺活佛轉世?」,諸葛晴瞬間解出了卦象。
「沒錯」,二叔看看她,「她前世名叫扎拉旺姆·帕爾欽多吉,清朝順治年間人,是一位修為極高的密教大師,同時也是扎拉寺最後一位女活佛……」
「這是怎麼看出來的?」,孟嫣忍不住問,「卦象上怎麼能看出她是活佛轉世?」
「大壯是大兌之卦」,我解釋,「大壯之兌卦,大兌變小兌,兌者蛻,這裡就是轉世重生的意思……」
「兌者為咒語,為宣說,為傳法之人」,諸葛晴說,「大兌者,高僧,活佛,上師,大兌之兌,兌又為少女,所以是女活佛轉世成了這一世的少女……」
我點頭。
「哦……」,孟嫣看看我倆,點了點頭,感慨,「果然卦用厲害了,不亞於天眼……」
「天眼術數,各有所長」,諸葛晴說,「天眼是神通,卦也是神通,你有天眼,我們沒有,所以就只能用卦了。」
孟嫣點頭。
我示意二叔,「您繼續……」
「這位三小姐是女活佛轉世」,二叔接著給我們講,「她前世是被她的大徒弟害死的,被那個人用刀刺穿了胸膛而死,但在臨死之前,她用盡最後的力量詛咒了那個殺死她的孽徒,詛咒他生生世世轉世為人,每一世都能活過百歲,但他所有的親人包括子孫,朋友,都會死在他前面,死在他的面前……」
「她要讓他生生世世沉浸在痛苦中,永遠不得解脫……」
「好毒的詛咒……」,孟嫣說,「不過對於欺師滅祖,弒殺上師的惡徒來說,應該讓他有這個報應……」
「是」,二叔看看我們,「她的詛咒很厲害,以至於那個徒弟四次輪迴,每次都活過了百歲,而且只要活著,他的親朋好友,父母兄弟,兒女子孫就會不斷地死在他的面前,這讓他沉浸在無盡的痛苦中,無法解脫……」
「不過這個人也不是白給的,他也是密宗大成就者,每次受夠百年之苦,他就可以轉世投胎。為了破解女活佛的詛咒,他每一次轉世之後,都要尋找女活佛的轉世靈童,因為只有用密教破骨法肢解殘殺掉女活佛的轉世,女活佛對他的詛咒才能解除……」
「但是三百多年下來,他先後三次轉世」,二叔說,「而每一次轉世之後,他都會用二十年左右恢復法力,神通,之後就開始尋找女活佛的轉世……」
「怎麼尋找?」,我問。
「女活佛是被戕害身故的,她轉世之後,必要回到扎拉寺尋找自己的前世記憶……」,二叔說,「這個人就抓住了這一點,每次恢復法力神通之後,每年的七月初,他就會趕到扎拉寺遺址,在那裡等上一個月左右,為的就是等女活佛的轉世前來……」
「而他每次壽終之前,他都會從弟子門人中選擇一些人,讓他們每年七月前往扎拉寺等候女活佛的轉世,直到他自己轉世回來,恢復法力神通……」
「但是他們等了三百多年,女活佛的轉世始終沒有出現……」
「直到那一年,王家三小姐去了那裡……」
「也就是說三百年間,這位女活佛一直就沒有轉世?」,我問,「轉世到王家,是她三百年來第一次轉世?」
二叔點了點頭。
「這位三小姐生下來就有前世的記憶,只不過都是一些零星片段……」,他喝了口茶,「從學會說話開始,她就會很多密教的咒語,經文,為此她爺爺曾經請教過你爺爺,問這孩子是怎麼回事。」
「你爺爺看出了她前世是密教高僧,也看出了她來人間是要了卻一段仇恨,但他沒有說破,只說這孩子前世是密教喇嘛,所以生來就懂很多咒語……」
「也就是說,她家裡早就知道她是喇嘛轉世?」,我問。
「知道」,二叔點頭。
「哦……」,我點了點頭。
「後來呢?」,孟嫣問。
「這女孩長大之後,慢慢就跟常人沒什麼區別了」,二叔說,「但她從小愛好考古,喜歡神秘主義的事物,大學學得是考古,畢業後讀研究生,導師就是那位梁教授。」
「拿到碩士學位後,王家老爺子給她在家族企業中安排了工作,讓她去了上海。後來在上海也交了男友,也訂了婚,都準備結婚了,她聽說梁教授要帶一個考古隊前往青海探索一坐古寺遺址,她也想去,於是主動找到梁教授,向他提出了申請,並給考古隊贊助了一筆巨款……」
「那次考古是有關部門組織的,按照規定,她沒資格參加……」
「但因為有那筆贊助,加上樑教授的擔保,最終上面還是同意讓她跟著去了……」
「然後,就出事了……」
「那個人綁架了她?」,諸葛晴問。
「是」,二叔端起茶,「那人把她帶去了西藏,準備在一座古寺的祭壇上用破骨之法將她凌遲,肢解,以此破除她前世的詛咒……」
他喝了口茶,放下茶碗,看看我們,「好在我們趕到的比較及時,要是晚到哪怕一分鐘,她命或許可以保住,但身體肯定廢了……」
「破骨之法……」,諸葛晴深吸一口氣,點了點,「西藏密教破骨術極其殘忍,先是要挑斷受刑者的手腳筋,然後開膛破腹,從雙腳開始凌遲,破骨……」
「血腥至極……」
「殘忍至極……」
她看看二叔,「幸虧您和太白伯伯動作夠快,否則這女孩子就毀了……」
「哎,不是我們動作快,是你未來婆婆厲害……」,二叔擺手道,「要不是她帶我們趕過去,憑我們哥倆?到了那姑娘只怕早都成了一堆碎骨了……」
「是她用神足通帶我們過去的……」
「哦……」,我明白了,「也是……從京城到青海再到西藏,幾千公里的路,只靠遁術確實有點吃力……」
「那哪是吃力啊,那是根本趕不過去」,二叔說,「那天我們哥倆輪流用五行遁符,一連用了九道遁符,才勉強到了西藏——這還得說你爸爸修為高,要是他也像我似的,我們連河北都出不去……」
「那也不容易了」,孟嫣說,「好歹到了西藏了。」
「可西藏大呀……」,二叔感慨,「最後一道符用完,你倆那未來的公公也沒招了,我還安慰他,我說沒事哥,也就差幾百公里了……」
「他從地圖看了看,說不是幾百公里,是一千多公里……」
「我當時一聽,心都涼了……」
他拿出煙,叼出一根。
我起身拿過打火機,給他點著。
他吸了口煙,示意我坐下,看看兩個女孩子,「就在我們哥倆沒咒可念的時候,你們未來婆婆來了……」
「那是我第一次見到我這未來的嫂子,都給我看愣了,我說這不會是雪山上下來的仙女吧?怎麼這麼漂亮?」
「結果沒等我問,嫂子走過來拉住我倆的胳膊,嗖的一聲把我倆拽到了那個祭壇上……」
「那個人當時正一手持刀,一手準備扯開三小姐的衣服,見我們來了他愣了一下,然後……」
正說到關鍵處,外面有人進來了。
二叔隨即停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