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擎天巨響,以魔羅道為中心的方圓數百里天地都在震盪,毀滅氣息擴散而出,將大地一併撕裂開來,河流被蒸發,高峰更是被直接抹去。
整個過程,持續了大概有一刻鐘。
天上的殃雲不見蹤影,遍地妖魔同樣消散,隨處可見的黑色褪去,讓天地變回本來的顏色。
而在動盪的中心。
「咳咳咳——!」
一聲聲劇烈的咳嗽響起,四道染血的身影彼此攙扶,借著佩劍支撐方才勉勉強強站起,對方只是一股能量,但他們幾個可是血肉之軀。
全部的力量都用在那一擊,就連手中剩下的丹藥都填了進去,自然沒有餘力回防。
「周圍的環境順利恢復,我們應該成功了吧。」
艱難抬手,拭去嘴角溢出的鮮血,原無鄉目光緊鎖百丈之外的煙塵,話語中有些不敢確定。
眾人的頭冠早已被余勁摧毀,一個兩個現在都是灰頭土臉,衣衫上也出現了數處破損,鮮血自其中滲出,暈染出一片片朱紅。
「若是此舉不成,那麼,我等就該搏命了。」
金髮散落,問菩提同樣盯著不遠處,從他出口的話語中可以看出,他壓根就沒有想過退。
就算問題沒有解決,但,此刻它的狀態定然差到了極點,就算需要付出一些代價,只要能夠將其解決也是值得的。
至少,如果是他犧牲的話,或許還有轉機。
雲忘歸呼出一口濁氣:「志新,回去後記得幫我跟學兄講一聲,聖葬骨林給我留個位置。」
「咳咳咳——,不要那麼悲觀。」仙墨因果大口咳血,顯然是被這幾個朋友氣的不輕,一言不合就要把自己的性命給壓上。
他氣息紊亂,身上更是出現了數處骨裂,但他並未因此慌亂,而是出言攔下兩人:
「以師伯的修為,方才必定會有感應,我們只需要再堅持一陣,便會安然無恙,一起來,自然要一起回去。」
說句實話,他對兩位師祖,三位師尊,以及認識的諸位前輩,都沒有如師伯這般絕對的信心。
「這麼光明正大的叫家長,真的好嗎?」不動聲色的收回按在天道戰匣上的右手,原無鄉出言調侃了一句。
他同樣有拼命的手段,更不會缺少那個勇氣。
「有家長不叫,你傻還是我傻?等你以後出去走跳江湖,千萬別跟人說是我的朋友。」仙墨因果是一點面子沒給他留。
這幾個好友是怎麼回事?又沒山窮水盡,怎麼一個兩個,都是一腔熱血直接上頭。
這讓他有點擔心三教法宗的未來啊。
「哈,咳咳咳咳——」
原無鄉剛開口笑出聲,便劇烈咳嗽起來,嘔出一大片朱紅。
幾番交談之後,眾人也都熄了拼命的想法,但他們同樣沒有掉以輕心,前輩就算再強,趕路也需要消耗一定的時間。
旋即,戰場上的動盪完全平復,煙塵盡散,在場四人童孔勐縮,因為,那道力量雖然如他們猜測的那般,是被其他力量所感染,但它不僅沒有因為他們的合力一擊而衰弱,反而藉此機會排除雜質以變得更強。
明明沒有成精,看起來就跟成精了一樣。
無聲,無影,天地一片寂靜,無形無相的黑暗力量再次席捲而出,變山河成絕境,合入天際使雲掩三光,竄入地中令死水波濤,凝獸型成妖魔。
黑暗重新將天地籠罩,眾人散落的地上的血液率先被其吞噬,仙墨因果再次嘔出一口朱紅:
「師伯,您老人家再不來,可就只能給我們四個收屍了。」
如漩渦一般的黑暗席捲而起,力竭的四人頓時受制,無形無相的力量沒過眾人的腳踝,欲將他們捲入吞噬。
隨著仙墨因果抱怨的話語落下,整片天地霎時被凝固,不管是空氣的流動,還是力量的運行,都在這一瞬停止,絕對的力量充塞在這片天地,絕強的意志將其中一切鎮壓。
仿佛,這片天地被人按了暫停鍵,讓其中的一切都定格在某刻。
「我該說你們幾個托大,還是該說解天籟他們幾個托大,好在還知道叫人過來給你們收屍。」
一股微妙的澹香隨清冽之語傳至,隨即,再見昊日橫空而現,一道身影如仙臨塵,由遠及近,自虛凝實,赤發如霞光飄灑,踏上這片土地。
就在其落地一瞬,空間變幻,仙墨因果四人頓時自原先的位置上消失,出現在他身後。
那股力量並未作用在他們身上,所以,仙墨因果直接開口狡辯:「這不是有師伯的留招兜底嗎?」
這是當年在滅境時的留招,因為當年的他跟今天一樣,家長叫的及時,所以壓箱底的手段終究是在面對問天敵那一戰省下了。
也正是因為有這麼一張底牌,他才氣定神閒。
以師伯那差一點把滅境拆了的不世能為,就算師伯常說,自己雖強但也並非全能,但是,在眾人眼中,師伯幾乎是無所不能的完美存在。
藺重陽神色看不出喜怒:「我能救你一時,難不成還能護你一世?」
「……」我覺得可以。
這是仙墨因果的心裡話,他很想這麼說,但終究沒有說出口,別問,問就是怕被揍。
「也不問你們傷勢怎麼樣了,此番就算吃一塹長一智,知道事不可為,就要學會找人幫忙,別什麼事都想著自己拼命頂上去,需要你們拼命嗎?」
藺重陽掃了他一眼,沒去深究,出口的話語不疾不徐,同時右手屈指一彈,劍氣沒入四人體內。
霎時,四人的損耗與傷勢盡被修復。
天衣無縫。
這個名字出現在眾人腦海,作為儒聖明德一脈絕學之一,這招還是非常有名的。
「晚輩謹聽教誨。」眾人果斷選擇了低頭。
只聞原無鄉開口詢問道:「前輩知道這股力量是什麼嗎?」
在場之人,不管是原無鄉還是問菩提,都與藺重陽有著不淺的淵源,更遑論仙墨因果與雲忘歸,他們兩人都是叫師伯的。
眾人都非常有默契,沒有詢問為什麼會換一身打扮,即便傷勢被療復依舊沒有轉移注意力。
「你們可以稱它為邪兵衛,這是一股隨心所欲的力量,可以隨人之心念,任意變化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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