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劍器毒唯意軒邈

  這種事情,一次兩次,三次五次,可能還有一點新奇,時間一長完全就是折磨,至少,最光陰是這樣認為的。【無錯章節小說閱讀,google搜尋】

  雖然他很享受變強的過程,但是他同樣沒有忘記自己第一次殺人時,差點沒把膽汁吐出來,對於能感應到時間流逝的光之少年來說,那種感覺一點都不好受。

  年少時,老頭曾經與他說過:有些東西,愈發了解便會愈發敬畏。

  比如,時間,再比如,生命。

  先生給他上的第一堂課,同樣是對生命的敬畏。

  沒有人會願意三天兩頭與人交手,更沒有人會將殺人當成家常便飯,如何在這濁浪滔天的江湖之中守住本心,是最光陰如今正在學習的內容。

  九千勝雖從未傷及無辜,但死在他刀下的人早已難以估量,三人結伴遊歷的過程中,這位名震江湖的刀神同樣收穫頗豐。

  「身是菩提樹,心如明鏡台;時時勤拂拭,莫使有塵埃。」

  看著不遠處對立的兩人,藺重陽輕嘆,好友雖然能稱為一流高手,卻被這稱號所拖累,江湖濁浪使初心蒙塵,難以成為一代宗師。

  此番佩刀意外被斷,對他而言,是一個機會。

  最光陰說道:「他與之前那個人不一樣。」

  此番挑上九千勝的青年,喚作意軒邈,同樣是一名劍者,但給他的感受,與先前那名叫做烈霏的劍者截然不同,具體哪裡不同他也說不上來。

  反正就是不一樣。

  同時,這一位比先前那個狂的多。

  擊敗九千勝立於江湖之巔什麼的太遜了。

  意軒邈宣稱,劍器可行百器之招,而百器卻無法做到,故而劍為百器之首,其人此番挑上九千勝便是為了證明這一點。

  雖然彼此之間理念不同,但在最光陰看來,意軒邈比之烈霏要順眼。

  「可惜了。」藺重陽並未接少年的話頭。

  最光陰聞言有些好奇:「先生對意軒邈的理念怎麼看?」

  「其心唯劍,是可取之處,可以讓他在劍之一道走的比尋常人更遠。

  然而,成也唯劍,敗也唯劍。

  先入為主的理念,同樣導致他之眼界受限,將來可為一流劍者,卻是難成一代宗師。」

  「一代宗師?」

  「比如那武道七修創者,以一式七修合招,匯聚刀、劍、戟、弓、拳、掌、奇門之精要,幾近打破諸般兵器之間的限制,方才能稱為宗師。」

  就在藺重陽出言,為最光陰解答的同時,不遠處兩人交談終於結束,交鋒正式打響。

  九千勝沒有像對待烈霏那樣,簡單兩招將意軒邈繳械,而是給了他機會證明自己的理念,劍者亦不負所望,以劍行刀招、槍招,弓招……

  劍鋒瞬動,一時之間絕式頻出,令人讚嘆。

  最光陰在觀戰同時,說道:「如此看來,意軒邈的理念也有可取之處。」

  「論器並無意義,勝負,終究要看人力。」

  話語落,勝負分,九千勝掌刀劃下,盡破意軒邈之招式,將其手中之劍擊落。

  「我尊重閣下之理念,但也保留自己之觀點。」

  看著將劍器收起的青年,九千勝如是道,以劍行百器之招,都不能稱作是雜而不精,反正以他之武道造詣都不知道該如何去形容。

  真要為其定義的話,那便是空中樓閣。

  空有理念,眼界、境界以及根基與心性,皆不足以支撐其達到其所描繪的那般境界,各方各面都要差上那麼一點。

  用好友的話說,在這個時候差一點,到了關鍵時刻便會判下生死勝負。

  每個人所行之道,皆與其精神境界息息相關。

  如果意軒邈邁不過這道坎,那麼將來的成就便被定死了,不過,他的理念確實有可取之處。

  不止有可取之處,九千勝甚至看到過成品。

  「今日是我敗了,但也只是我敗了,我之劍不如你之刀,非是劍不如刀。」

  意軒邈並未因為這次失敗灰心,他依舊對自己的理念,對劍,充滿信心:

  「一劍出,萬兵伏,普天之下,唯劍獨尊。」

  不等九千勝再次出言回應,天地忽起變化,只見不遠處的藺重陽腳步一邁,出現在戰圈,轉頭看向對面的意軒邈,平澹的語氣帶著幾分莫名:

  「小子,你練劍?」

  「對。」意軒邈頷首,不卑不亢道:「敢問前輩有何見教?」

  「見教談不上,可有興趣與我過上幾招?」藺重陽左手負背,出言邀戰。

  不管是最光陰還是九千勝,皆不知道他此刻心中在想些什麼,但既然是好友做下的決定,九千勝自會尊重。

  在藺重陽出言之後,他直接邁步退出戰圈。

  然後,與戰圈外的最光陰站在一起。

  經過瞬間考慮,意軒邈選擇應戰:「那晚輩便向前輩請招了。」

  「你說,劍法自然,無可名狀,卻以萬物為化,是嗎?」藺重陽之話語依舊平澹。

  但意軒邈能清晰感應到,周遭天地盡被一股劍意所充斥,他與天地之間的聯繫被切斷,無法像方才那般吐納天地元氣。

  劍者嚴陣以待:「沒錯。」

  「那你可要看好了。」藺重陽右手運劍指:「萬物成我劍。」

  曠古絕今之劍意激盪擴散,霎時,陽光化劍,目光化劍,清風化劍,白雲化劍,蒼天化劍,九地化劍,山河化劍……

  立在原地的意軒邈,呼吸一窒。

  他能清晰感應到,自己一身氣血在季動,一身筋骨亦欲發生莫名變化,似要與眼前的天地萬象同樣化劍而動。

  在這曠古絕今的劍意之下,他甚至無法出招。

  因為,他體內的真元同樣被影響,不再受他之操控,構建的理念在眼前被實現,意軒邈心中卻沒有任何欣喜。

  正當他以為,死亡將要撲面而來之時,那無窮無盡的劍意反而消散,周遭重歸平靜。

  「這。」意軒邈之心跳在此刻勐然加速。

  「你還說,百器以劍為宗。」話語落,但見劍指化掌刀:「天地唯我道。」

  惟我獨尊的刀意勃然而發,窮究天地,通徹古今,包攬宇宙,將自身之存在單獨摘出,超然於天地人三道,而後,擴大到極致。

  在意軒邈的視野中,擎天刀光大無可量,如寰宇乾坤歸一,包攬天地宇宙萬象。

  卻在斬至他面前三寸之時散於無形。

  出招之人的武道造詣,乃他此生僅見,遠在被稱為刀神的九千勝之上,理念被印證,在印證之後又被顛覆,意軒邈之心情極為複雜。

  「此招之原型,乃是吾友劍宗之極意劍道,被我化作資糧成就一式刀招。」

  重歸平靜的天地間,只見一人傲立,說話的語氣依舊十分平澹:

  「那麼,此刻我是否能說,百器原本刀為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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