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6章 665.問對，鬼祭宗煌的思考
就只有你一人，管什麼用！
正在氣頭上的鬼祭宗煌，心中馬上升起這樣的想法。
但他還是很快壓下這個想法，強笑著說道，「多謝你了，今後請多關照。」
「少主接下來有什麼想法？」
鬼祭宗煌心說我能有什麼想法，我很想痛扁村里那些人一頓，讓他們不支持也得支持我。
「去找十九爺吧，看他怎麼說。」
十九爺正穩坐釣魚台，在良峰貞義給他安排的小院裡，悠閒的看書。
荻少將不在這裡，已經被他送回冥棧鬼屋，荒神斬刀魄化形的三刀武士，則站在他身後，充當貼身侍衛。
「十九爺。」
「少主大駕光臨，快請進。」
「多謝。」
鬼祭宗煌有些忐忑，但得益於良峰貞義的訓練，他仍能繃住心神，還算沉穩的跪坐在十九爺對面。
「十九爺，我……只招攬到了櫻千代。」
十九爺一邊為鬼祭宗煌斟茶，一邊說道，「那麼少主對此有何想法？」
「我……」
「我換個方式問，少主對這種情況有何看法，又在這件事中，有何體悟，都學到了什麼？」
「我……」
鬼祭宗煌依舊語塞，更是滿心不爽，不過仍忍住了，沉吟片刻，說道，「我尚沒有什麼心得，請十九爺指點我一下。」
「談不上指點，我再問少主一個問題，少主認為是哪裡出了問題，你父親的舊部，才不肯認同伱？」
鬼祭宗煌聞言，忍不住叫道，「他們就是看我年紀小，瞧不起我！」
「那麼只要少主年紀大一些，就能獲得他們的承認嗎？」
「……還有他們都是無能的膽小鬼，根本不敢幫助我！」
「無能到未必，不過他們確實過慣了安逸的生活，不肯用生命去冒險。」
「那我怎麼才能說服他們？」
「要做到這一點，少主需要學習的東西就太多了，那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也不是我想讓少主學到的東西。」
「十九爺，你到底想讓我學什麼？」
「首先就是沉住氣，少主，你急躁了。如果急躁能對事情有幫助，你儘管急躁，但如果沒有，你為何要做毫無意義的事情呢？」
「這，我……」
鬼祭宗煌也知道他應該冷靜，但知道是一回事，做到是另一回事，他現在根本無法壓下胸中的火焰。
「……我會讓自己冷靜下來。」
良久，鬼祭宗煌才忍住了煩躁。
十九爺這才點點頭說道，「少主應該學會的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不要讓急躁影響了自己的思考，更不要在急躁的時候做任何決定。」
「我記住了。」
「而第二件事，就是少主要學會認清現實，不要只看到眼前有一個困境，而是真正的面對它，看清困境是什麼，才有可能找到應對的方法。」
「我的困境……就是村民不可能信任我，我想要成事，就要獲得另外的幫助……十九爺，我只能依靠你了。」
「看起來似乎是這樣，但事實真的是如此嗎？莫召奴、良峰城主，還有落日故鄉的人，未必不能幫到你。」
「他們怎樣才能幫助我？」
「這就要跳出框架了，少主的目光，不要局限於落日故鄉，你要聯想到落日故鄉之外的事情，比如我和莫召奴為什麼會來到這裡，我們是怎麼來的，我們來了，對落日故鄉有何影響？」
「你們……」
鬼祭宗煌一陣冥思苦想，忽然眼睛一亮，「十九爺你帶來了鬼之瞳，而莫召奴是被通緝的叛徒，你們引來了外界的關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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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主果然聰慧，那麼你可以如何利用這一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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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可以用這一點威脅落日故鄉的人，讓他們知道落日故鄉即將面臨危險，而只有我才能給他們庇護！」
「若他們因此四散奔逃，或是恨上了少主你，要將你、我、莫召奴趕走，甚至將我們抓住，交出去換取和平呢？」
「這……十九爺你定然不怕那些人，你可以幫我鎮壓他們。」
「我為什麼要這樣做？這對我的目的有什麼好處？被強迫的人，對少主能有什麼助力？少主知道當年鬼祭幕府發生的事情嗎？」
「那是一群貪婪的傢伙，卑鄙的奪取了鬼祭家的權力！」
「有貪婪和野心的因素，但並不是全部因素，鬼祭將軍殘暴的作風，亦是重要的因素。」
「你！你不能這樣說我的父親！」
「少主是想我吹捧你的父親，還是想讓我幫你認清事實？」
「你！」
「少主想必聽過不少關於你父親的『壞話』，但你都因為對你父親的眷戀，將其當成了惡意的攻擊，對不對？」
「我……」
「還是那句話，少主是想活在自己的想像中，還是想要面對現實？」
「我，我不知道……」
「那就先好好想一想吧，今天的對話暫且到這裡，待少主有了答案，再來找我吧。」
鬼祭宗煌滿臉糾結、滿腹心事的走了。
隨後，莫召奴神色莫名的來了。
「十九爺，你似乎真的想輔佐宗煌？」
「莫召奴好友，你久居中原，當聽過奇貨可居的典故。」
「眼前的你，和我印象中，差了太多。」
「時間會徹底改變一個人，卻又根本無法改變一個人，我只是看到的多了些，想得多了點，野心也更大了一些，如此而已。」
莫召奴注視著陌生又熟悉的身影，終於還是無言的離開了。
他知道，他無法勸十九爺回頭，他也無法用武力逼迫，說又說不通，打也打不過，如之奈何？
莫召奴走了，隔了一夜，鬼祭宗煌又來了。
他仍有不情願，但還是說道，「十九爺，我願意面對現實，我今後有機會，會嘗試真正了解我父親是怎樣的人。」
「很好，那麼我就再對少主說一點淺見，那就是暴力和恐懼，永遠都是最糟糕的控制人心的手段。
害怕你的人，不會認真為你效力，只會尋找一切逃離你、反叛你的機會。
威脅一個人，是讓這個人聽命於你的最壞做法。」
「那我該怎樣做？」
「你不能威脅一個人，懇求他也無效，那麼你能怎麼做呢？」
「我能……幫助他？」
「確切的說，是你能滿足他的欲望和渴求。比如說，這裡的人們渴求平靜，懼怕戰火，你就要表現出你有保護他們的能力，那麼他們不跟隨你，又能跟隨誰呢？」
「我要這種只會躲在我身後的人有什麼用？」
「幫你種田、幫你製衣、打鐵、漁獵、造房、修路，少主不需要這樣的人嗎？」
「但我更需要為我對抗敵人的人啊。」
十九爺笑而不語，鬼祭宗煌恍然大悟，他眼前的，就是這樣的人啊。
「多謝十九爺教我，你真是讓我茅塞頓開，我真希望能拜你為師，時刻向你學習。」
「不過一點淺見而已，少主若願意聽，我就多說一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