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1章 1310.觀視寂滅之眼
「敢問閣下，你是如何得到死神之眼的？」
曾經，天不孤見證了死神在人間最後的故事，他記憶中，死神將左眼交給他，就離開人間，返回死國了。
「醫邪，我這人喜歡公平交易，我的答案，換你聽聽我的來意，如何？」
「……可以。」
「這隻死神之眼，我是從死神傳人之一的天狼星身上得到的。」
「你去過死國了？」
「醫邪果然知道很多事情啊。」
刀無形微笑注視天不孤，沒有回答他最後一個問題。
「那麼閣下來尋我，有何貴幹？」
「我希望能得到死神的左眼，不知醫邪需要怎樣的條件，才肯給出？」
「……我要再見到死神，你能辦到嗎？」
天不孤說出了這句話，恍惚間，又回到那天，他見到死神的第一眼，他的時光，仿佛就凝滯在了那個時刻，之後，除了等待，一切再無意義。
「暫時還辦不到。」
「連你也辦不到嗎？」
「暫時，雖然不知道需要多久，但將來，我是會見到他的。那時，我可以達成你的心愿。」
「等待，不過日復一日。你的話，是你的承諾嗎？」
「是，當我見到死神之時，我會幫伱見到他。」
「那麼。」
天不孤說著，伸手按在自己的左眼上，拿開，眼角一滴血淚，手中一顆眼睛，「死神的左眼，是你的。」
刀無形手一招，死神的眼睛飛來，同時將自己的摺扇送出，「到時，我會來找你。」
天不孤將摺扇輕輕收入懷中，沒有再說什麼，只是拿起了刺繡，又回到了追憶與等待之中，只不過，這次的等待，多了一些期待。
冥界。
天岳最深處。
刀無形取來一具半異邪身體，植入死神的左眼。
接駁成功的瞬間，其視界，變成了完全不同的景象。
一切，都變得殘破了。
因荒神金丹而生的特殊植物，盡數枯萎。
被至陰鬼氣浸透的土地，沙化乾裂，鬼氣盡消。
幽冥絕鬼池都已乾涸。
甚至周圍的空間，都在一塊塊撕裂崩碎。
更甚者，三界外的天外魔頭，都無法承受目光的注視，仿佛知道自己被見到了消亡的景象，紛紛尖叫嘶吼著退散。
這便是死神看到的景象嗎？
這肯定不是天不孤看到的景象，凡人承受不住這樣的信息衝擊。
但刀無形不同，他本身就能跳出陰陽五行，觀視三界之外，而死神之眼，將他看到的一切的「死之因」，全都展現出來。
死神之眼，讓刀無形看到了所見事物的因果延續，讓他對世界的的認知，變得更加清晰。
那麼，自己認知的陰陽至理，有其消亡麼？
刀無形心念一動，手一揮，讓半異邪之軀轉身，觀視自己本體。
而他的本體，展開了灰色的界域。
界域中，植物、大地、鬼氣，一切都染上了灰色，一切都納入了刀無形對陰陽之理的認知之中。
死神之眼中的景象，隨之一變，恢復了正常的視界。
不行麼……刀無形沉浸心神，目光投向一點，鎖定一個最微小的陰陽二氣微粒，再深入，觀視一個最微小的陰陽變化波動。
良久。
刀無形心神一動。
他終於觀測到了更清晰的陰陽對立、循環、轉化的過程，而過程中，並非全無損耗，並非陰陽互耗。
而是萬事萬物的運動，最終都會走向寂滅的終點。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更清晰的觀視，讓刀無形對陰陽變化，有了全新的認知，腦海中靈光一現，心中豁然開朗。
他心念一動，一個最微小的陰陽變化波動，碰觸到了死神之眼的波動，再去碰觸另一個陰陽波動，一傳二，二傳三……忽然，灰色的界域，染上了一層破滅的黑色，隨之不斷崩散，直至消亡。
這，就是自己的陰陽至理的死角，天不孤看不到，是因為他對自己的力量，和死神之力全都一無所知。
而刀無形，自然是對自己的力量有最深的了解，他也對死神之力有了一定的了解，雖然遠不如死神本尊，卻也足夠他利用死神之眼，對自己的力量，有更清晰的認知了。
之前，刀無形只看到了現在，現在，他看到了未來，非是人和命數的未來，而是物質本質的未來。
那麼過去呢？
刀無形忽然化出荒神金丹，抽取一絲造化之力，融入自己的陰陽二氣。
無限可能的空，讓陰陽二氣向著無限可能運動，而刀無形，卻利用死神之眼，逆向觀察這個轉變，去觀視變化的源頭。
造化之力沒有破滅。
死神之力就是其破滅。
造化是一切的源頭，寂滅是一切的終點。
這一刻，刀無形將過去-現在-未來，起源-現狀-終點，連成了一條線。
這，就是世界的真相，物質、生命、空間、時間，全都是一股由創造起始，在寂滅終結的波動。
見證了真實，刀無形終於完全掌握了陰陽至理的規則。
那麼，下一步，就是改變規則了。
要如何改變呢？
刀無形想到了棄天帝，想到了死神，創造獨屬於自己的規則……就要以自己為本。
以現狀，以自身為起源，改變起源-現狀-終點的線，將其繞成一個閉環，閉環中，我為起源，我為終點，一切盡歸於我。
想到此處，刀無形心中一片清澄，他終於清晰的看到了前方的道路，並且知道了該怎樣走出跨越界限的最後一步。
接下來，就是將這最後一隻腳邁出了。
此時，刀無形在人間界限內的最後一隻腳，已經完全抬離了地面，並且朝前方邁去。
只不過，這一步並非尋常走路那般簡單，他找到了正確的道路，正確的方法，但過程，並非一朝一夕之功。
而且，若這一步邁出，他就正式超越了人間的界限，人間就不能再承載他的全部。
而超出人間的他，就變成了全新道路上的小嬰兒。
人間之外都有什麼？他要面對怎樣的情況？
刀無形對此……倒不是一無所知，他知道某便當大帝肯定在界外等著他呢。
而人間之外，就只有一個便當大帝麼？
刀無形記憶中，未來可是各方神魔接連降臨人間，各路神仙滿天飛的。
那麼，這最後的一步，就要邁的無比穩妥，儘量做足準備，無論是界外，還是人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