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回家

  周平緩緩睜開眼,在旁邊苦苦守候的大舅立馬興奮了起來連忙說到∶「周平,你終於醒了,你已經昏迷兩天了,可把我急死了。」

  周平扭過頭去向大舅問道∶「我爸呢,我爸現在還好吧。」

  大舅躲閃開周平的眼神,立馬起身∶「你剛剛醒來,一定渴了吧,我去給你拿瓶水來。」說罷大舅立馬起身準備要走,正要出門時便聽到病床上傳來周平的聲音∶「我爸,是不是死了。」

  大舅在門口愣了愣,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便出了門。

  周平此刻虛弱的躺在床上靜靜的回想著之前發生的事,正當他陷入回憶之時,忽然他感覺周身逐漸開始發熱,丹田處好像有一股能量在源源不斷的給全身輸送著熱量,僅僅半刻,丹田裡面的能量就全部輸送進了體內。

  周平頓時感到全身一熱,瞬間身體便充滿了力量,原來慘白的面色一下變得紅潤了。

  周平把手上的點滴給拔掉了,像正常人一樣站起身來,眼睛也變得炯炯有神。

  剛剛拿水回來的大舅見狀立馬失聲叫道∶「周平你趕快躺下,醫生說你還需要休息一段時間才能恢復。」

  周平立馬回復道∶「不用了,我現在只想去看看我爸。」

  大舅思索片刻,突然對著周平嚴肅的說道∶「周平啊,你現在是大人了,有些事情你應該也猜到了,我也相信你早已做好了準備。」

  說完大舅又接著皺起眉的說道∶「你爸他去世了,就在昨天已經運回家中準備葬禮了。」

  雖然周平已做好了準備,但當他聽到這個消息時,鼻子仍舊一酸。

  周平抹掉眼角的幾滴淚珠堅定的說道∶「走,回家。」

  大舅仔細打量著精神突然變得飽滿的周平,正在疑惑為什麼他恢復得如此之快時,突然一名護士進入病房。

  周平看向護士問道:「我可以走了嗎?」

  護士看向恢復如初的周平也是一臉茫然的說道:「咦?你怎麼恢復得這麼快,我去問問醫生。」

  過了一會,醫生來檢查後也是滿臉疑惑的批准出院了。

  繳完費,辦好出院證明後周平和他大舅收拾好行李立馬訂了今天的班車票,計算了一下時間大概能在晚上七點以前就能回到家。

  汽車發車了,周平倚靠在汽車最後一排的車窗上看著沿途的風景,而大舅則是在一旁呼呼大睡,時不時發出呼嚕呼嚕的打鼾聲,好在聲音不大頻率也不高,並沒有影響到周圍的乘客。

  正當周平看著窗外的景色鬱鬱寡歡之時,忽然大腦中傳來星老人的聲音:「逝者已入黃土中,生者當享晚來年。生死輪迴天註定,毋需獨自黯神傷。」

  周平驚訝出聲:「星老人!」

  忽然周平的心神被一片金黃籠罩,置身於一片金黃的心靈世界之中。

  星老人捋了捋鬍鬚微笑著對周平說道:「我說小子,此事已成定局,不必過於傷懷,這世間一切都有自己的定數,正如那草木一樣春生夏盛秋落冬枯,皆為天數,生與死無時無刻都在上演,無論此界還是外界,生死都乃常態。」

  周平細細打量著星老人並思考起來。

  接著星老人背負雙手,轉過身去緩緩說道:「身歸黃土,神歸虛無,所謂逝者從未消失,只是換了一種形態存留於世罷了。」

  周平聽到這番話後皺起眉頭,好像若有所思仿佛有所頓悟。

  接著周平疑惑的問道:「星老人,話說回來,我還不知道你的來歷呢,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是我周家祖上的某位老祖,現在成為了孤魂野鬼附到我身上了。」

  星老人聽到此話尷尬的笑了起來隨後說道:「哈哈哈,孤魂野鬼,確實這個詞很適合現在的我,現在我的確實是一隻孤魂野鬼,但遺憾的是我並不是你祖上的某位老祖,因為我根本就不是這個界域的人,至於我為什麼要附到你的身上,那自然是我選擇了你,至於為何選擇你,你也不必多問,總之對你肯定是百利而無一害。」

  周平聽到星老人的話後沉思片刻又問道:「這個界域?難道還有其他界域嗎?那就是說在宇宙中還有其他生命存在,那你就是外星人咯。」

  星老人又回答道:「世界太廣袤了,於這宇宙而言,你我皆為蜉蝣,所以我很難向你描述,很多地方都需要你自己去探索,至於我是不是外星人,我想你早已經有了自己的答案。」

  周平似乎又想到了什麼,望向了一下星老人,隨即摸了摸下巴:「星老人,我記得你是不是有一個能讓人恢復如初的招式,能不能對著我爸爸用一次。」

  「不行。」

  星老人看著周平那憨憨的表情,無奈的搖頭。

  「那為什麼我行,我爸就不行,我看你就是不想。」周平憤憤的看著星老人。

  星老人擺了擺手,背著手轉過身去。

  「我說過,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數,我能讓你恢復那也算是你的命數,因為你有異於常人的地方,甚至可以說,你有這整個地球上的生命都沒有的東西,至於是什麼,等過段時間我自會告知,而對於你的父親,以我現在的修為,確實是無能為力。」

  周平沉思了良久,仰望著頭頂那片金色海洋獨自喃喃道。

  「命數,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數,爸爸有他自己的命數,我有我自己的命數,這命數好像那天上的雲朵,看得到卻摸不到,其運動軌跡難以琢磨,更難以干涉,只能看著它往某個方向運動。」

  周平又以細不可聞的聲音喃喃道:"但若是我能觸碰到雲的話……」

  周平聽到星老人的話後在回家的路上不斷思考著,逐漸的陷入沉思。

  「馬上要到站了,別再胡思亂想了。」

  被星老人打斷的周平瞬間回過神來,往窗外望去,只見車窗外的景色逐漸變得熟悉起來。

  熟悉的梯田,山腳下的破廟,破廟前還有一棵歲數比周平還大的老楓樹。

  周平看了看時間,晚上六點四十八,天剛剛暗下來,稀稀落落的知了聲此起彼伏,村口也沒有看到老人擺龍門陣,多半是去參加我爸的葬禮了。

  按照我們這裡的習俗,屍體一般停放三天,按照老人的說法是前兩天要守靈,第三天下葬,這其中還有各種各樣的細節,周平也並不是很了解。

  周平家到村口只有約百米的距離,從村口便能直接看到周平家的位置,汽車停在村口等一部分人下車後又接著趕往其他村寨。

  車開走後周平發現下車的只有周平和大舅兩個人,他們二人朝著周平家走去。

  大舅指了指前面那個燈火通明,一直傳出哀傷音樂的地方說道:「我們走快點,葬禮已經舉行了快兩天了,村里人都打了我好幾次電話叫你趕快回去給你父親守靈呢。」

  周平看著自己家的位置五味雜陳,過了一會便恢復了平靜,隨即加快了步伐往家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