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之啊，你都已經這麼大了？快來讓奶奶看看。」
顧金輝的視線此時落在了顧宸之身上，她看向顧宸之，衝著他張開手臂。
老人家面上的皺紋因為笑，而更加深邃。
那一瞬間，顧宸之百感交集，跑上前去。
一米八八的大男人，硬是弓腰屈膝，一頭扎進奶奶的懷抱里。
顧彩鳳在一邊，看著這樣場景，臉色有些不好。
「奶奶的病，是你給治的？」她眸子裡滿是凶光，看著顧金輝身邊的莫念念。
「剛剛奶奶喊你什麼？念念？」
莫念念，這三個字，讓她深惡痛絕。
若不是她，顧彩鳳也不至於在顧家的地位也不至於會一落千丈。
顧宸之的視線此時也已經落在莫念念身上。
剛剛在治療的時候，到了最後，莫念念用自己的真實面目和顧金輝對話。
這樣的病情，只有醫者也去敞開心扉，才能夠讓病人得到更好的治療。
只是由於太過投入，外加上連續幾個消失的高強度專治。
導致她在出來的時候只是戴上了面具，但是在稱呼和說話上面，忘了改口了。
「老嫗的名字里，確實是有個念字。」莫念念的聲音十分滄桑，聽起來完全不像是個年輕人。
顧彩鳳抱著胳膊，那凌厲的面容滿是刁鑽，冷哼一聲：「是麼？」
現在那偽音、變聲器那麼多，對面那人就算聲音很是滄桑又怎樣。
顧彩鳳肯定是不會單純就被個聲音騙過去。
「一直戴著個面具，不悶麼？怎麼不敢以真面目示人了？」
顧彩鳳心裡對莫念念的恨是難以形容的，雖然她並未見過，也不知道莫念念長什麼樣。
顧金輝此時大喝一聲：「放肆！這裡也有你說話的份兒？」
老人家氣勢如虹，只是那么喝了一聲，顧彩鳳便哆哆嗦嗦，一句話不敢說。
顧金輝從懷裡拿出一枚硬幣，塞進莫念念手裡：「這硬幣你拿著。」
顧宸之只看了一眼，臉色就變了變：「奶奶，這東西您真的要送給她麼？」
那硬幣就和古代的王族玉佩差不多，見硬幣如見王族。
有這硬幣在手，以後顧家中，身處顧金輝以下的人若是想要去調查對方，不行。
沒那個權限。
但話又說回來，顧金輝就是顧家最高層的人。
「你有意見？」顧金輝看著顧宸之是笑著的，雖然說話的語氣並不強勢。
甚至還有點像是長輩對晚輩開玩笑的寵愛語氣。
顧宸之立馬搖了搖頭：「沒有，奶奶決定的都是對的。」
莫念念也沒多說什麼，大大方方將那硬幣收下了。
她雖然是沒看顧彩鳳，但是對方盯著她的眼神中，滿滿都是怨念，她不是感覺不到。
「面具之下，就那麼見不得人？」
顧彩鳳的雙手在身後勾住。
她打小，顧金輝就不喜歡她。
顧彩鳳的脾氣也是又臭又硬，別人越是不喜歡，她越是要去對著幹。
顧金輝聽著她在那嘀咕，面上的皺紋也從和藹變得凌厲起來。
「你在那嘀咕什麼呢？怎麼？對我的救命恩人就是這個態度？」
顧彩鳳饒是再怎樣心裡不忿，但是聽著對方這麼說，她也不敢再多說話了。
最後也只是閉嘴。
顧宸之自然也是在一邊偷偷用餘光去打量她。
雖然現在在顧家有顧金輝作為後盾去保護她，但是身份能不暴露，還是不要暴露。
莫念念看著顧彩鳳：「既然夫人這麼想看我，我便讓你看看。」
她依舊是扯著那蒼老的聲音去說話。
「不用。」顧金輝按著莫念念的胳膊，轉頭瞪了一眼顧彩鳳。
「你還在這裡礙眼乾什麼？還不快滾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擺明就是為莫念念撐腰。
站在顧金輝的角度上來看，莫念念的身份根本就是無足輕重。
所以她根本就不會去想那麼多，她只要站在背後去維護，沒人敢去動彈她。
但是莫念念不能就這樣被維護，這樣借著外界力量，走不遠。
莫念念的手按住面具，在三雙眼睛的注視下，她緩緩揭開了面具。
顧宸之也直勾勾盯著她，似乎是要確認心中所想。
那面具揭開了。
在面具下面，是一張十分年輕的臉。
說不上角色，只能說是不醜。
看到之後，顧宸之的眼中不由得有些失望，他還以為，那是莫念念。
顧彩鳳也有些震驚，畢竟臉那麼年輕，但是說話卻是那樣滄桑，這換了誰都得震驚一下。
莫念念微微一笑，挑了挑眉，她抬手揉了揉鼻子。
「我這嗓子當初受過傷，所以說話的時候會有些老。」
她其實也沒有說謊，當初在莫家的時候……她才七歲，被人掐著脖子往嗓子裡灌辣椒水。
嗓子確實是被禍害過，不過後來墨澤晟花了重金請人治療，這才將她的嗓子治好。
顧彩鳳看著她揉鼻子的動作，心中的疑慮，也總算是被打消了。
世界那麼大，能人異士多得很。
易容術這個東西，顧彩鳳見過，也見過不少。
不過在她見過的那些人里，就是戴著一副十分不錯的人皮面具。
現在那人皮面具基本上都是用矽膠製作而成的，像是揉鼻子這種動作啊，肯定會讓臉變形。
顧彩鳳在得知了對方真的不是莫念念之後，也感覺沒勁，轉身就走了。
「留下來吃飯吧。」
顧金輝看著莫念念，笑吟吟說道。
莫念念搖搖頭：「不了……嗯您只要按照我剛剛說得去做，病情就會完全康復的。」
最後又和顧宸之對視了一眼，她離開了顧家別墅。
走在路上，不由得感覺剛剛驚險。
她在治療顧金輝的時候，確實用的是自己的真面目。
不過到了後來在外面，被顧彩鳳那樣看著，她也是在情急之下，暗中去易容成別的臉。
現在想想，顧金輝也是真的照顧她，剛剛沒有在現場拆穿她。
雖說她是顧金輝的醫生，可顧彩鳳好歹也是顧金輝的親孫女。
就在這時，身後一陣呼喚。
莫念念停下腳步，轉頭看著從遠處跑來的顧宸之。
「喂，辟邪珠，你還要不要了？」
「你現在就能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