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清石倒在血泊里，氣若遊絲。
肋骨被打斷四根，指甲被連根拔起，整張臉也面目全非。
墨澤晟身著一身墨綠色絨面西裝。
用手帕仔細擦乾淨那沾滿血跡，骨節分明的手指，吩咐身邊手下。
「把莫念念給我找出來。」
身上帶著一股子殺氣。
時代更迭，打打殺殺的事情已經不能做了。
可心裡頭那股子火，來得比任何時候都兇猛。
之前莫念念的離開，他沒怕。
可這一次，付清石居然將他對莫念念的聯絡網給破壞了。
建立一個聯絡網不難，但是需要花時間。
「你是怎麼知道聯繫網樞紐的？」墨澤晟坐下來，兩條修長的腿疊交在一起。
付清石嘴巴張張合合，聲音模糊，只能從他說的隻言片語中，拼湊出一條信息。
「老大……讓我，C國……」
墨澤晟的眸子眯起一條危險的縫。
「她要是找不回來，你全家都得給我陪葬。」
……
C國總是陰雨綿綿。
受到天氣的感染，這裡的人們也大都一臉陰鬱。
劉延歸窩在豪華大平層里，喝著小酒，看著電視。
他上新聞了。
『娛樂公司老總非法集資、敲詐……』
他手裡有著那麼多女人的視頻，光靠勒索那些個小明星，能得幾個錢？
脅迫那些小明星去和各大老總談合約談項目，老總匯的錢直接進他帳戶。
最後再從小明星身上敲詐一筆……
這樣兩頭都吃一點，卷個幾千萬出國，不成問題。
在這C國多雇幾個保鏢，苟幾個月。
那些得罪過的老總消了氣，漸漸忘了劉延歸這號人，他也就可以真的過上太平日子了。
現在對於他來說，每件事都很順利。
可唯獨，一件事，讓他不爽。
目光移到遠處，坐在桌邊專心看電腦的莫念念身上。
莫念念與其說是被他綁過來的，不如說是她自己過來的。
他們來到C國已經一周多，但是他們之間還是沒發生他所希望的事。
硬來也好，還是在她飲食里加料也好。
明的暗的他都試了，行不通。
他打不過她，也玩不過她。
現在他才恍然大悟，她所隱藏的實力，深不可測。
「你去過線下的眾排會麼？」
安靜的空氣當中，莫念念的話顯得有點突兀。
劉延歸緩了一下，說道：「那當然去過，怎麼，你想去？」
他嘴裡所說的去過其實就是在那裡的牌場玩玩而已。
那只是眾排會最基礎的盈利項目。
時而回想起當年和墨澤晟在C國與眾排會的那場交涉，她還是陣陣後怕。
不過幸好，她來這裡只是針對一下李天。
李天在A國身家清白，背後又有個顧家
她的啟星雖然是A市娛樂圈龍頭公司，可和人家家族比，還是太稚嫩。
李天貪了她公司的錢，要去走正規渠道很輕鬆，調查出證據也不難。
可說到底還是要和顧家正面交鋒。
那沒必要。
而來到C國不一樣，李天在這裡的勾當見不得人。
況且跨了一個國度，在這裡對李天動手，那只是針對他個人，針對不到顧家頭上。
她要在這裡，將錢給弄回來。
「那種地方你想都別想了。」
劉延歸說道：「而且眾排會對玩家審核非常嚴格，沒有李天這種業務員推薦，你根本進不去。」
「像是我這種玩了一年以上的玩家才能勉強帶進去一個人。」
之所以審核嚴格，是因為要確保待宰的肥羊沒有隱患。
「那你現在還能進去麼？我想進去看看。」
一個小時後。
劉延歸帶著莫念念來到一個不起眼的茶餐廳里。
這茶餐廳甚至可以說用破敗來形容。
他走到吧檯，遞給前台一張金色的卡。
對方拿去刷了一下，又看了他們兩眼，帶著他們穿過後廚推開一扇門。
經過這裡，別外洞天。
那個奢華的甚至可以用誇張來形容的巨大牌室金碧輝煌。
「現在咱們就算是進來了又能怎樣呢？卡里沒有一千萬不能上桌的。」
「而且他們這裡的牌都是暗中操控的，贏不了什麼大錢。」
莫念念瞥了他一眼：「你不都知道麼，又怎麼上當了？」
「……有的時候，騙子寫出的劇本沒多高明，但卻能精準對上人性。」
二十來歲的年紀。
別人都住在出租屋，劉延歸卻得到了這麼多的財富。
明知是騙，他也不認為誰能騙過他。
清醒的沉淪，永遠是最致命的。
「我知道你試圖在這弄李天，不現實，你都不如回A國得罪一下顧家。」
「更何況李天貪了你公司的錢，他有錯在先，何況顧家本身又不認可他……」
莫念念沒理他。
他所說確實不錯，可是太過片面。
顧家在乎的不是一個李天，而是顏面。
眾排會的牌局難度不是很大。
最簡單的就是扔骰子猜大小。
如果是網上的牌局，那就是人工在系統上進行控制。
如果是線下牌局，那麼在桌子的下方就會有一個磁塊。
這些還是當初墨澤晟帶她來的時候，告訴她的。
在莫念念的操控下，騙人的賭局最終還是她贏了。
一場又一場的勝利之後，劉延歸腦袋也熱了，他又開始上癮了。
就在這時，他肩膀一沉，回頭看去，只見李天不知何時出現在他身邊。
「延歸啊，這麼巧，你也在這啊。」
李天笑起來的時候憨憨的，看起來很老實。
那雙清明的倒三角眼裡泛著精明的光。
見到那張臉之後，劉延歸身體本能顫了一下，他撥開李天的手：「哥。」
態度很是生疏。
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他們一直在贏，眾排會坐不住了，派李天出來把他們帶走。
他們進來之前刷的那張金卡，應該很容易鎖定他們所有的信息。
李天裝作才發現莫念念似的，一拍腦門：「莫總！您怎麼在這啊？」
莫念念淡然一笑：「正值雙休日，你倒是也出國玩一趟了？就玩兩天，回去上班來得及麼？」
「當然來得及，我就再忙，也不能把工作忘了啊！」
李天一拍他那大腦門，說道：「莫總，我請您吃大餐，走啊。」
劉延歸此時玩骰子又已經上頭了。
在那一個勁兒喊『大！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