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可是他放不下他的念念

  莫念念坐在車上,一直等著付青石上來。

  「你怎麼教訓得他?」

  車內安靜良久。

  「老大……屬下甘願受罰。」

  莫念念沒有說話。

  付青石深吸一口氣,他推開車門,將另一隻手穩穩按在車框上。

  身體微微顫抖。

  眼中閃過一抹子決絕,猛地關上車門。

  就在車門離自己的手只有一厘米的時候,噗一聲悶響。

  莫念念一條修長的腿橫跨過他,死死頂住車門。

  「……說到底你也是墨爺的人,我有什麼資格罰你?」

  付青石神情複雜的看著她,又是久久不語。

  「難道還要我親自開車送你回家麼?」

  付青石應了一聲,匆忙控制起車子。

  莫念念穩穩回到家。

  一路來到書房,看著裡面的墨澤晟。

  不好,他犯病了。

  墨澤晟背對著她,周身散發出森冷的氣息。

  聽到莫念念的動靜,他微微轉頭:「回來了?」

  因為抑制而顯得沙啞的聲音。

  叔叔已經好幾天沒犯病了,今兒又是怎了?

  「念念過來,讓叔叔看看你。」

  她戰戰兢兢過去,坐在他身邊。

  他那雙眸子猩紅的。

  「這次,怎麼離叔叔那麼遠了,嗯?」

  「遠,遠么叔叔,我們離得很近了呀。」這都快貼到一起了。

  「前幾天,還在叔叔身上掛著,怎麼,去見了眼劉延歸回來,生分成這樣了?」

  莫念念焦急著想解釋,可是墨澤晟那雙大手已經捏了過來。

  他捏著她的臉頰,給她按得生疼。

  這一次,莫念念已經不打算反抗了。

  既然已經明確了自己的心意,她便打算承受墨澤晟那難以想像的精力。

  而且墨澤晟的病就是重在抑制,長久的隱忍,在心中積蓄過久,自然生病。

  墨澤晟的眸子又是紅了三分,將莫念念禁錮在胳膊里,快給她勒得喘不上來氣。

  他的大腦又亂了,腦海里又是浮現出亂七八糟的畫面。

  她十九歲,在浴缸里暈倒了,他將她從飄著一層泡泡的水裡撈出來。

  打從水裡撈出的人兒,迷濛著眼睛喊著他:「叔叔。」

  那身段柔軟,像是沒有骨頭。

  可轉瞬間,又想到她和劉延歸那三年。

  即使她全程在他的監控之下,可架不住他亂想。

  劉延歸!

  那三個字,是他這輩子都抹不去的恨。

  即使他們之間,什麼都沒有過。

  他拎起她的右手,摩挲著她的無名指。劉延歸給她買的鑽戒,照理說是會戴在這根手指上。

  察覺出他的動作,莫念念恍惚間,意識到什麼。

  「叔叔,你這是,吃醋了?」

  ……

  他那雙本猩紅的眸子,居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正常。

  眼神清明之後,冷峻的臉上竟然起了紅暈。

  抬起手腕看看表:「太晚了,睡吧。」

  「叔叔,這次你病好得很快啊。」莫念念一把將起身的他拉住:「可我犯上病了。」

  墨澤晟一臉黑線:「我喊徐生過來。」

  「我的病,徐生治不了。」莫念念頓了頓,又說道:「你知道醫我的藥是什麼。」

  墨澤晟偉岸的背影明顯一滯,他輕柔掙脫開她:「我不知道。」

  眼看著他走至門邊,她氣得站起來,沖他大喊:「墨澤晟!我都不怕的事情,你怕個什麼啊?」

  他頭也不回。

  她氣惱他氣惱的要死,他明明心裡是有她的,可他躲什麼躲啊。

  別墅內,一個陰暗的角落裡,有一個不起眼的房間。

  墨澤晟在那房間裡端坐著,身後是四個一身黑衣的男子。

  他面前是一個巨大的屏幕,裡面放著的畫面,是今晚上莫念念剛剛和劉延歸發生過的事情。

  她的確,無時不刻都在他的監視下。

  「爺,劉延歸,除、留?」

  「留。」

  「付青石,除、留?」

  屏幕一變,電腦上的畫面變成了付青石的。

  此時付青石和劉延歸在一起。

  「走狗,你還在這裝什麼啊?打從你剛剛把莫念念哄過來,你就已經背叛她了。」

  劉延歸坐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一臉囂張。

  付青石整張臉都滿是痛苦,他使勁搖頭,看著劉延歸的眼中滿是憎恨。

  「我已經幫了你,你答應過的事情呢?」

  劉延歸嗤笑一聲,當著他的面,將手機里的一個視頻刪除了。

  付青石握緊拳頭,咻一聲衝上前去,一把將劉延歸摁住。

  他眼中滿是殺氣,現在,他真的想要一拳打死劉延歸。

  劉延歸張狂大笑:「哈哈哈,付青石,備份我有的是,視頻也不止那一個。」

  「你說什麼?」付青石的拳頭距離他的臉只有一厘米的地方停下。

  「你不光是個走狗,你還是個蠢狗。」

  付青石此時的氣焰已經不似剛剛,劉延歸一把將他推到一旁。

  「我也不為難你,我只要莫念念在幾日之後能被我帶走,答應你的事我肯定做到。」

  付青石彈跳起來:「你別做夢了!就你也配跟我老大在一起?」

  「我不配,那個墨澤晟就配了?你這個叛徒就配了?沒有你我還不知道他們的事情。」

  「墨爺不可能放了你。」付青石提起那二字的時候,身體因為害怕輕微顫抖。

  劉延歸挑了挑眉,不再吱聲了。

  墨澤晟行為乖張,做事狠戾。

  在A市混成現在這個樣子,全靠他那神經質的做事風格干出來的。

  只是後來他混成了四大家族之後,他做事也漸漸和緩了很多。

  可劉延歸不吱聲,又感覺自己沒面子,當下咳嗽兩聲,打腫臉充胖子。

  「我還怕墨澤晟?他也就是吹得厲害。」說完了之後,心虛,又說道:「反正我出國他也抓不到我。」

  二人此時交談激烈,殊不知他們的言行全被墨澤晟看在眼裡。

  墨澤晟用手帕捂住口,劇烈咳嗽幾下,再抬頭時,只見手帕上已沾上血。

  他這殘燭一般的生命,又能延續多久?

  他沒法照顧她一生一世。

  被人背叛,這是她人生的必修課,她要去自己處理。

  他能做的,只有暗中護住她的周全。

  「留。」

  將那滲了血的手帕扔到一邊,頭、心口,鑽心刺骨的疼。

  是他的病,也是他過量用藥的後遺症。

  拖著這副殘軀他其實應該了無牽掛的,可是他放不下他的念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