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大志作為這麼一個家庭的頂樑柱,平日裡面臨的巨大壓力可想而知。💋♩ ➅➈𝔰Ĥ𝓊𝔵.𝒸𝐨𝓂 💣👍」
「我想他那天之所以會那般衝動,跟巨大的家庭壓力是有著分不開的聯繫。」
「要知道一個小小的水果攤,或許收入微薄,或許不入台面,但是在陳大志眼裡,那就是整個家庭在這個社會上生存下去的希望。」
「故而,我希望三位法官在裁定量刑的時候,也能考慮一下我當事人一家的境遇。」
「如果這個家庭失去他這個唯一的勞動力,以後的日子想必離不開各種艱難困苦。」
原告席上,田永飛聞言,也是有些訝然的看了陳大志一眼。
別說,這小家庭,還確實是挺慘的。
自己一開始就對被告人窮追猛打,勢必要趕盡殺絕的態勢,是不是有些過分了?
林河從包里翻出一本紅皮小本,拿在手中,環視全場說道,一字一頓的說道,「我這裡,是一份見義勇為的證書,證書背後是一位熱心市民勇救落水孩童的事跡。」
「而這個證書的主人,正是陳大志。」
「證書是由江城綜治辦頒發的,這一點我可以保證是真實有效的。」
「大家試想一下,一位在社會底層,苦苦掙扎的平民百姓,尚且還能冒著生命危險,去向落水兒童伸出援助之手,這說明他的本性還是善良的。🐊💣 69𝕤𝕙υא.ςOᗰ 👤♖」
陳大志有些意外的看著林河,這件事情,他只是在林河探監時,偶爾提了一嘴,沒想到林河還真的把證書給拿到了法庭上。
要知道,當時江城綜治辦的工作人員通知陳大志去領取證書,陳大志也沒當一回事,只是以藉口忙的理由推脫了。
本來以為,這麼長時間過去了,證書早就被人家給丟棄了。
萬萬沒想到,經過林河的手,這份證書今天又神奇的出現在法庭上。
林律師,真是太盡責了。
「當然,在法庭上功過是不能相抵的。」林河侃侃而談,「但我還是想說,對於那些心存善意,做出善舉的人。」
「我們應該多一份包容,多一點寬恕。」
「古諺有云:立良法於天下者,則天下治。」
「何謂良法,自然是對那些罪有可恕的犯罪人,能夠在法律允許的範圍內網開一面。」
「給他們一個改過自新,重新做人的機會。」
「感謝三位法官和在場人員能夠傾聽我的心聲,謝謝大家,我的講述完畢。」
語罷,林河站在被告席上,深深鞠了一躬。
林河發言完畢,現場久久無聲。๑۞๑,¸¸,ø¤º°`°๑۩ 🎀 𝟨𝟫𝓈𝒽𝓊𝓍.𝒸💍𝓂 🎀 ۩๑°`°º¤ø,¸¸,๑۞๑
良久,陪審席上,不知道是誰爆發出一道聲音。
「法官大人,我覺得陳大志為人本性並不壞,那天的行為,只是一時衝動,希望你們能夠從輕發落。」
此話一出,立刻引出了一大片的附和聲。
「是啊,老陳為人挺不錯的,經常在我們家樓下賣水果,有一次他看我腿腳不方便,還主動替我扛煤氣罐呢。」
「你要是這麼說,我也想起來了,有次我女兒放學,家裡沒開門,是老陳一邊賣水果,一邊幫我看孩子的。」
「法官大人,老陳人很不錯的,雖說跟我們不是鄰居,但認識久了,他平時為人做事,都是古道熱腸,你們待會可要輕點判啊。」
「我也支持輕點判,他這一家子都指望老陳能夠早點出獄,掙錢養家呢。」
「你說你們要是判他個十年八年,他們這一家人可要怎麼過啊?」
……
林河聽著法庭內七嘴八舌的叫喊聲,臉上露出一絲笑容。
這就是民心所向,得道多助啊。
出人意料的是,面對這雜亂無序,猶如菜市場一樣的法庭秩序。
延漢傑並沒有選擇立即敲錘,而是認真傾聽陪審席上,這些觀眾的心聲。
他也是有些意外的看著陳大志,能讓這麼多觀眾自發的支持一個犯罪嫌疑人,這一幕是他沒有想到的。
好半晌後,法庭的秩序這才重新恢復正常。
延漢傑看著眾人期盼的神情,心中已然是有了決斷。
就在這時,原告席上,田永飛突兀起身,「法官同志,站在公訴人的角度上,被告人陳大志的所作所為的確是非常惡劣,應該被法庭重判。」
「但是……」田永飛頓了頓,看了一眼林河道,「同樣,我也覺得辯護人的意見,也是值得法庭慎重考慮的。」
「所以,我方在法庭上對被告人陳大志以故意傷害罪起訴,但是具體該如何量刑,我方不發表意見。」
他能說出這番話,也是在場的三位法官沒有預料的。
你剛才不是一直想要法庭嚴判陳大志嘛,怎麼這會又不發表意見了?
你就不能有點立場?
其實,這也不能怪田永飛立場不堅定。
主要是,他作為一個老檢察,從業三十年以來,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情形,能讓現場幾十位觀眾,自發的聲援被告人。
這一點,是他始料未及的。
況且,陳大志的家庭也太慘了。
上有七十歲老母,下有三歲小兒待哺,就是古代那些落草為寇的山賊,也只能慘到這種地步吧。
而且,陳大志還有見義勇為的證書,這說明他本質並不壞。
所以,田永飛此刻也是動了惻隱之心。
高台之上,延漢傑輕輕點頭,「好,檢方同志的意見法庭會慎重考慮的。」
「下面,法庭進入合議評審階段。」
被告席上,陳大志看著台上的三位法官交頭接耳,忍不住問道:「林律師,你說法庭會怎麼判我啊?」
林河看了他一眼,思量道,「從目前來看,庭審的過程還是很理想的。」
「至於結果……等會你就知道了。」
雖然,林河自認為這場庭審,自己的臨場發揮還是不錯的。
但是結果,他還真說不準。
畢竟,審判的裁量權在台上的延漢傑手中。
他只是一個律師,能做的只是在法庭上幫助己方當事人找出一切有利證據,闡述一切有利觀點。
現在該做的都做了,也只能等結果了。
十分鐘後,台上的延漢傑三人停止了討論聲。
他先是看了被告席上的林河一眼,然後迅速收回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