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神醫

  唰!

  秦君的一句話,讓整個院子裡瞬間安靜了下來,如同午夜墳場一般的死寂。

  敢直呼唐總的名諱!

  好大的膽子!

  還敢讓唐總滾過去?這是哪來的傻小子,不想活了嗎!

  就算是乞丐、就算是睡馬路的傻子也知道唐家大少惹不起,在唐天豪生辰對他出言不遜,這和找死沒有區別啊!

  唐天豪的臉色陰沉了下來,多少年了,沒有人敢這麼和他說話,一個黃毛小子,竟然如此大膽,真是不知死活!

  沒等唐天豪說話,那保鏢直接就動手了。

  抬手一拳砸向秦君面門!

  唐家的保鏢,要麼是軍人出身,要麼是從小練武,實力都極為強悍。

  恰巧,這位保鏢,從小練武又當過兵,很多練家子在他手裡都走不過一招。

  這一拳並未留力,就秦君這種小身板,一拳就能要他的命。

  敢在唐爺壽宴上撒野,死有餘辜!

  虎虎生風的一拳砸了過來,迎接他的,卻是一根細弱牛毛的銀針。

  砰!

  本以為這一拳必然會將秦君砸翻在地。

  豈料,眨眼的功夫,倒在地上的,竟然是那個保鏢!

  誰都沒看清怎麼回事,只覺得那保鏢一揮手就直接倒在了地上,口吐白沫,不省人事。

  當然,他們也沒有注意到,保鏢拳頭上的那根細小的銀針。

  秦君的動作太快,他們完全都反應不過來。

  唐家最厲害的保鏢,一瞬間就被放倒,這時候大家才對眼前這個穿著破舊的青年重視了起來。

  只見青年手裡拎著一個桶,桶裡面盛滿了紅色的液體,散發著一絲腥臭之味。

  唐天豪皺著眉頭,臉色微微變幻。

  「你是誰,竟敢在我唐家撒野?!」

  秦君抬起頭,目光冷然。

  「我再說最後一次,滾過來。」

  不管如何,秦君剛才如此輕易便放倒了那個保鏢,已經引起了眾人的忌憚。

  這小子,有點邪門啊!

  唐天豪放下酒杯,起身,雖然秦君有點邪門,但唐天豪還並未把他當回事兒。

  一步一步,昂首挺胸,帶著未來四大家族家主的氣度,走到了秦君的面前。

  「敢在我壽宴上鬧事,你真是好大的膽子,你可知道你這麼做的後果?」

  話音落下,秦君抬起一手,輕輕的拍了拍唐天豪的肩膀。

  這一拍,看似輕盈。

  落在唐天豪的肩膀上,卻是重如千鈞!

  砰!

  秦君這麼一搭肩膀,唐天豪一下子跪在了地上,膝蓋撞在地磚,發出一聲脆響。

  所有人都傻了!

  唐爺……跪下了?

  膝蓋的疼痛感席捲全身,唐天豪疼的渾身發抖,臉憋得通紅,牙齒都在不停的打顫。

  剛才秦君那麼輕輕的一按,就好像泰山壓頂一樣,他根本沒有任何能力反抗。

  這小子……究竟是誰!

  秦君俯瞰著唐天豪,冷冷的說道。

  「敢將馮姨囚禁在狗籠子裡,你真是好大的膽子,你可知道這麼做的後果?」

  這分明就是之前唐天豪說的話,秦君將原封不動送還給了他。

  唐天豪臉色一變。

  馮姨?

  難不成,是秦家的那個臭保姆?

  唐天豪抬起頭,臉上還掛著因為疼痛而扭曲的表情。

  「你是誰!」

  秦君沒有回答,而是說道。

  「三日之內,讓你全家跪在馮姨面前道歉,否則,後果自負。」

  嘩!

  秦君此言一出,在場一片譁然。

  好大的口氣啊!

  讓唐爺全家跪著道歉?你以為你是誰?

  秦君又道,「我聽聞,今日是你生辰,總不好空手而來,就送你個狗血淋頭吧。」

  說著,秦君將他手中的那一桶新鮮的狗血提了起來,緩緩的傾斜。

  腥臭粘稠的狗血,一點一點的倒在唐天豪的頭上。

  污穢的液體,順著唐天豪的頭頂流入全身。

  秦君的動作很慢,但是唐天豪卻是紋絲不動,一動,膝蓋就劇痛無比。

  幾秒鐘的時間,院子裡安靜的落針可聞。

  所有人都眼睜睜的看著秦君將一桶狗血撒在唐爺的頭上,一滴都沒有浪費!

  而全程,沒有任何一個人站出來阻止。

  誰敢?

  全場最能打的保鏢都被撂倒了,誰會上去送死?

  更何況,唐爺都沒動彈,他們何必出這個風頭?

  若是讓唐天豪知道他們的想法,必定會吐血三升。

  他不是不想動,是他媽動不了!

  一桶狗血傾倒完畢,秦君將桶扔在地上,拿出隨身帶的那塊白布擦了擦手。

  「記住我說的話,三日之內若是沒有按我的要求,後果自負。」

  說完,秦君便轉身離去。

  走到門口的時候,腳步微微一頓。

  「對了,我姓秦,秦家的秦。」

  ……

  「快,快拿水!」

  秦君走了之後半天,大家才回過神來,趕緊拿水給唐天豪沖洗。

  「快把唐爺扶起來!」

  大家忍著腥臭的狗血,把唐天豪給扶了起來,此時唐天豪的雙腿已經失去了知覺,甚至都感覺不到疼痛了。

  雙腿軟塌塌的,好像不是他的腿了一樣,膝蓋處的骨頭一定碎了,若是不及時醫治,恐怕腿就廢了!

  「120,快打120!」

  唐天豪還有那個保鏢,很快就被拉上了救護車。

  滿地的狗血傳來腥臭的味道,原本好好的壽宴,竟然變成了這副樣子。

  剩下的唐家眾人,以及各路賓客,都面面相覷。

  有個問題,誰都沒敢問。

  姓秦,秦家的秦。

  那個年輕人口中的秦家,是十年前的那個秦家麼?

  秦家不是全家滅門了麼,怎麼還有人?

  若那青年真是秦家後人,當年的血債,豈會善罷甘休?

  而他們唐家,親人翻臉,落井下石。

  豈不是……首當其衝?

  ……

  從唐家出來,秦君沒有任何的心理壓力。

  縱然裡面都是昔日親戚,但此時看起來,卻都如此的面目可憎。

  秦家出事,不求他們幫忙,也不願連累他人。

  但,落井下石,趕盡殺絕,那便是不共戴天。

  秦君抬頭望著蒼天,嘴角露出一絲冷笑。

  人情似紙張張薄,世事如棋局局新。

  貧居鬧市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

  所謂世態炎涼,不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