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煜看著容璽眼底的真誠,心下糾結了幾番,便點了下頭,「可以,不過要我跟你一起。」
和鍾離相處這麼久,哪怕她嘴上不說,他也知道,她是渴望父愛的。
否則也不會對鍾世傑失望,對容惜羨慕。
雖然,他自私的想她跟任何人斷絕聯繫,只屬於他一個人。
但他還是想全她這一份壓抑心底不可言說的渴慕。
容璽很是激動,哪怕君煜說要跟著他,帶有一絲防備的意味。
他這個女婿,還是挺通情達理的!
兩人換了隔離服,在醫護人員的陪同下進了重症監護室。
容璽看著躺在床上雙眸緊闔的人,時隔多年,他再一次體會到了對失去的巨大恐慌感。
看著那和詩瑜七分相似的面容,他竟然有些不敢上前。
每走進一步,都是對他良心的踏伐。
十多年前他對不起詩瑜,如今他同樣對不起這個孩子,無論是為人夫還是為人父,他都失敗的徹底。
從門口走到病床前,容璽剛清明的眼底又模糊成一片。
他輕輕握住鍾離的手,喉嚨溢出一聲遲來的道歉,「阿離,爸爸錯了。」
得虧鍾離現在沒有知覺,否則絕對不會是這麼平淡祥和的臉色。
「只要你能醒過來,爸爸任你出氣,你想怎麼樣都可以。別這樣懲罰我好不好?爸爸好不容易才找到你,你給我個補償你的機會好不好?若是……你讓我怎麼活下去?」
然而無論他說什麼,鍾離一點反應都沒有,始終是那副死氣沉沉的模樣。
容璽待了不知有多久,直到護士開始催時間,他才起身為君煜讓出位置。
君煜無視容璽的存在,走到病床前,俯身在鍾離額頭輕輕落下一吻,握著她的手,十指相扣。
「阿離,我自作主張放他進來了,你不會怪我的對麼?你不知道,在這之前我有多害怕你會出事,緊張到整個天地都是旋轉的。」
「可是現在我釋然了,你為了我堅強一點,我以後保證不再那麼無能的弄丟你了。」
「如果你真的那麼狠心,上窮碧落下黃泉,是生是死,我都陪著你,總歸你休想拋下我。」
說著,他將兩人交握的雙手舉於唇邊親吻。
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順著兩人交疊的指縫,止不住地往下流。
原來嘴上說的再輕鬆,表現是不會騙人的。
如果能生同寢,誰去奢想死同穴?
容璽始終注視著君煜,心中安慰的想,阿離看男人的眼光還是很不錯的。
等兩人出了重症監護室,門關上的剎那,醫院走廊內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傅衍氣喘吁吁地跑了過來,一臉焦急地問道:「阿離呢?她怎麼樣了?」
君煜脫下隔離服,語氣不善道:「你還有臉問?如果不是你的那個朋友跟容惜合作欲加害阿離,會有後面這一系列的事?阿離至於到現在生死未卜,昏迷不醒地躺在病床上?!」
君煜承認他有點遷怒了,但此刻看到傅衍這張臉,他怎麼都壓抑不住心裡的怒火。
雖然主要造成阿離重傷生命垂危的是容璽,但他了解阿離,不會是故意讓自己中槍,只為讓容璽後悔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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