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老頭又髒又臭，跟個叫花子似的，年紀也大了，這要幹起來，非得要了老頭命不可。
店老闆哪裡敢惹事，急忙道：「誤會，誤會，我給您重做！」
「他媽的！」一個花襯衫男子一怕桌子，大吼道，「你誠心噁心我們，重做就行了？」
「那，那我給您免單，這桌算我請客！」
「不行，說的好像我們德哥吃不起似的，你埋汰誰呢？」
「是是是，德哥，您是誰呀，這一帶誰不知道您的大名，我哪裡敢啊！」
「知道就好，想在這裡做生意，就安分點，惹我們德哥不高興，連人帶店給你砸了。」
「是是是！」店老闆點頭哈呀，急忙將裝著布鞋的盤子端走。
本來這事到這裡也就完了，哪裡料到，怪老頭非要扯著嗓子，大喊一聲，哎喲，我的鞋呢？
陳炎知道，他這就是存心找事兒。
這一嗓子的效果果然顯著，不光店老闆愣住了，旁邊的人也愣住了，紛紛朝他們看來。
光膀子男人站起來，對著怪老頭道：「好啊，原來是你這個臭老頭搞得鬼。」
可也真的奇怪，他都沒看見這老頭什麼時候放的鞋子。
怪老頭繼續摳腳趾：「哎喲，我的鞋，我的鞋呢！」
喝多酒的壯漢渾身燥熱，情緒達到頂點，哪裡容得下一丁點挑釁。
他們一拍桌子，一起向陳炎他們這桌圍了過來。
他們一共八個人，都是二三十歲的年紀，而陳炎他們只有兩個，一個糟老頭子半截身子已經入土，收拾他們不是小菜一碟嘛。
店老闆見狀，連連勸道：「都消消氣，消消氣，別動手啊，德哥，您消消氣！」
光膀子男人一把推開店老闆：「滾開，這沒你什麼事兒。」
「德哥息怒，這要出人命的啊！」
店老闆內心恐懼到不行，這個叫孫德的男人就是個二混子，前幾年和人干架打死了人，進去呆了五年，這才剛出來。
戾氣沒減少，倒是糾集了一群社會閒散人員，整天欺軟怕硬，欺負鄉里。
大家對他們真是又恨又怕，敢怒不敢言。
誰有意見，他們就收拾誰。
人家已經逼到家門了，陳炎和怪老頭不慌不忙，誰都沒有反應。
這可把店老闆看傻了，要挨揍了，要被碾壓了，你們給點反應。
孫德走過去，抬起一隻腳踩在凳子上，面對著怪老頭：「老東西，你是故意找死吧？」
此時，怪老頭開始了他的表演。
「哎喲，哎喲，我怎麼這麼難受啊！」
「你，他媽的，你嚇唬我是吧？」孫德氣急敗壞，一拍桌子，大聲吼道。
他這一拍不要緊，怪老頭整個人虛弱的躺到了地上，聲聲哀嚎：「哎呦，嚇死我了，我心臟病犯了啊！」
陳炎：「……」
這不給你頒個影帝都說不過去啊。
「德哥，他碰瓷你！」
「什麼？」
聽見「碰瓷」兩個字，怪老頭也很配合，躺在地上看著孫德。
「嚇出我心臟病，沒有二十萬我不起來！」
孫德居然被氣笑了，拍了拍店老闆，道：「老闆，你去告訴他，我是什麼人，居然和我碰瓷，他要能從我身上拿到一毛錢，我喊他爹。」
店老闆戰戰兢兢。
「哎呦，老爺子您還是快起來吧，您拿不到錢的，他在我們這一帶綽號活閻王，沒人敢惹，就是去年，還把他親爹打的住院呢！」
怪老頭假裝震驚：「啥？親老子都打？」
「是啊，他發起火來，六親不認！」
「那、那那你可真是畜生，你怎麼比我兒子還畜生呢！」
說著，他還特意指了指陳炎。
「你兒子啊？老子生氣了，連你兒子一起打！」
「厲害，好厲害啊！」
陳炎知道這老頭玩上癮了，也不想打擾他的演技，就隨他去。
反正最後倒霉的也是這一幫地頭蛇。
「哼，怕了吧？我德哥不是好惹的，你知道他背後是誰麼，那是我們虎頭幫的人！」
「虎頭幫？什麼虎頭幫？」
「你個老東西，你連虎頭幫都不知道？」
怪老頭十分誠懇的搖了搖頭。
花襯衫男人道：「在北海，你知道誰最厲害嗎，那是尚文尚老闆，尚老闆身邊誰最紅，你知道嗎，那是虎頭幫的古坤！」
古坤？！
陳炎愣了一下，這人他熟啊，和他相當不對付。
他還是虎頭幫的人？
「虎頭幫的神爺，那是古坤的拜把子大哥，而我們德哥就是跟著古坤哥混的，你說厲不厲害？」
「厲害厲害，太厲害了！」怪老頭道，「小小年紀不學好，拉幫結派，該打，該打。」
「你說什麼？」
怪老頭這也不疼了，那也不疼了，嗖的一下從地上起來，脫下了另一隻鞋。
「你知道我兒子不聽話，我都是怎麼教育他的嗎？」
眾人驚愕。
不等他們明白，大鞋拔子已經掄上來了。
「叫你不聽話，吃我一鞋，吃我一鞋。」
他跳起來，用鞋底子狂抽這群人，真就和老子打兒子似的。
店老闆嚇得趕緊退後幾米，躲在了一張桌子後面。
「你還活閻王，不聽我老子送你去見閻王！」
老頭的動作十分麻利，打起來又准又狠，幾個男人聯合起來都不是對手。
這可把孫德惹毛了，被一個年過花甲的老傢伙用鞋底子抽，這還是頭一次。
從小長這麼大，他爹都沒抽過他。
「他媽的，你個老不死的！」孫德氣急，亮出了腰間的刀子。
「忤逆，忤逆啊！」怪老頭痛心疾首。
孫德被打急了，混帳勁兒一上來，根本不管後果，拿著刀子就朝怪老頭的肚子上捅去。
眾人大驚失色，店老闆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這一刀下去，非得見血身亡不可。
怪老頭不躲不閃，就讓刀子刺向自己的肚皮。
當！
沒有迎來預想中的鮮血滿地，反倒是像扎在了一塊鋼板上，發出一聲脆響。
再看，刀子頂在老頭的肚皮上，怎麼都進不去。
那哪裡是肚皮，分明就是一塊鐵板。
店老闆眨了眨眼睛，這特麼變魔術嗎，人的肚皮哪有這樣的？
孫德也嚇慘了，繼續用力，想要捅破，可是，無論如何就是扎不進去。
陳炎無動於衷，心中冷笑不已。
老頭滿身罡氣護體，你能扎傷他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