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的時間,撼地蛟龍就拖著那名落水者,帶到了近前。
只不過眾目睽睽之下,撼地蛟龍全程都沒於水下,並未現身露面,以免驚嚇到眾人。
而當見到落水者,緩緩飄向另一側的岸邊,大家又紛紛向這邊聚集而來。
「好了好了,得救了,那人自動飄過來了!」
「什麼飄過來,分明是水下有一頭鯨魚,將人給救回來了!」
「哇,我說海面下好像有什麼東西,看上去巨大無比,原來是鯨魚啊!不愧是人類是人類的朋友!」
眾人見狀,七嘴八舌,只不過將撼地蛟龍,誤認為是一頭鯨魚了,並對其讚嘆有加。
到了近前,葉風定睛一看,竟然是一名年過花甲的老人。
韓山河將那名老人,拖上了岸。
眾人一番施救,好不容易才將老者給救醒。
大家一邊慶祝,一邊又七嘴八舌的向那名老者,講述著剛剛的危險。
「老同志,你是怎麼掉進水裡的。」
「今天算你走運啊,遇到了一頭通人性的鯨魚,將你給送回來了,不然你就危險啦!」
「肯定是你平日裡吃齋念佛行的好,所以今天才有如神救一般……」
韓山河在一旁聞言,心中暗笑:什麼吃齋念佛,要不是遇到我義弟,你才是真的糟了。
這時,有本地人,突然認出了那名老者,驚呼出聲:「姜神醫,怎麼是你!?」
一番介紹下,得知落水的這名老者,乃是本地的名醫,曾經還在朝中當過太醫,退休後告老還鄉,回到威海衛,一邊養老,一邊懸壺濟世。
眾人聞言,又是一陣唏噓,大呼老天有眼,沒有讓神醫遇難。
聽聞此人,曾經乃是一名太醫,葉風也不由得多看了這名老者幾眼。
「葉老弟,我們也走吧。」見老者無事,韓山河正準備離開。
但不料,老人徹底清醒過來以後,竟大罵周圍眾人多管閒事:「誰讓你們救我的!你們吃飽了撐的嗎!?」
聞言,眾人一頭霧水,感覺莫名其妙。
「姜神醫,你怎麼了?」眾人又忙關心詢問。
「都別攔著我!」老人竟又重新起身,往海里衝去,「讓我死了算了!我無顏面對列祖列宗……只有以死明志了!」
說著,那老頭兒又主動投海,尋死覓活。
眾人連忙攔著,出聲安慰:「姜神醫,你這是怎麼了?好死不如賴活著!」
也有直性子的人道:「就是,你都這一把年紀了,還有什麼想不開的呢,說不定也沒幾天活頭了,想開一點吧!」
不勸還好,這麼一勸說,老人更想不開了。
葉風見狀,也不由地直搖頭,沒想到這老人,身為一名醫者,竟然還自輕自賤。
要知道,身為一名醫者,如果連自己的生命都不愛惜的話,又怎麼可能尊重他人的生命?
葉風向來對自殺之人,充滿了鄙夷。
於是忍不住開口道:「口口聲聲說愧對列祖列宗,那你現在自殺,到了地下,又該如何面對?」
「早知如此,剛才就不該救你!」
「就是!」韓山河也道,「既然是愧對,更應該在這邊好好活著!」
聞言,老人也覺得有理,但一想起傷心事,還是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
「姜老,你到底是有什麼想不開的?說出來也讓我們大傢伙兒樂呵樂呵!」眾人又紛紛出言相勸,詢問原由。
老人哭了一陣,這才咬牙切齒,娓娓道來:「都是那群挨千刀的洋人,覬覦我家的古藥方!巧取豪奪,還是被他們給奪去了!」
「我去衙門狀告,結果沒想到衙門收了洋人的好處,竟然倒過頭來誣陷我,說那古藥方已經被洋人給收購過去,他們申請了專利,就成他們的了?還不許我用了?你們聽聽,天底下還有這般道理!?」
「我們姜家傳承了千年的藥方,竟然成洋人的?這天底下還有說理的地方嗎?」
眾人一聽,也紛紛點頭稱是:「那確實太不像話了!」
原本,葉風也沒閒心去管這些瑣事,剛要邁步離開,結果聽到「古藥方」三個字,頓時停下腳步,被這一番話給吸引住了。
韓山河聞言,也是勃然大怒。
「老人家,你說是哪個衙門,敢胳膊肘向外拐,偏袒洋人,坑害自己的老百姓?」
「你說出來,我去給你做主!」
此話一出,周圍眾人看著眼前這名壯漢,都不禁對他肅然起敬。
畢竟,此事牽扯甚廣,有些複雜,涉及到了洋人,連府衙都要偏袒,誰還敢說替老人做主?
「你?」姜老聞言,眼中流露出一絲感激之色,但還是搖頭,「壯士,多謝你的好意,但你還是不要做傻事啊,你是鬥不過他們的。」
「老朽這一生,救人無數,不想末年,在害了別人。」
老者婉言謝絕了韓山河的好意。
「唉,你這老頭兒,怎麼這麼墨跡?讓你說,你說就是了,斗不鬥得過那是我的事!」韓山河忍不住道,「登州府的府尹齊明義如何?有沒有找過他?」
「齊大人!?」老者一聽,見韓山河竟直呼府尹大名,有恃無恐,也不禁心生幾分希望,心道難道這位壯士,來頭也不簡單麼?
於是一咬牙,和盤托出:「協理司找過了,登州府也找過了,沒有用的,他們都跟洋人穿一條褲子!」
韓山河一聽,再次大怒:「連協理司都偏袒外人,真是豈有此理!?」
威海衛,地處青州,屬登州府。
由於此地乃海防重鎮,因此大夏沿海三司的總部,也設立在此,乃是威海衛協理司,又稱協理沿海衛所事務衙門,官拜三品。
韓山河乃青州戰神,對青州內事物,一項並不干涉,但今天見此,還是忍不了了。
「走!」韓山河一把抓起老者,道,「隨我去協理司或登州府,我非要給你討還一個公道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