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傳入耳中。
顧明抓住了救命稻草，大聲喊道：「救命，商先生救命！」
徐川眉頭微皺，這是商清芳的聲音。
他收回手臂，把顧明丟到地上，自顧自走到沙發前坐下，端起茶杯。
顧明現在也顧不得心疼大紅袍，大口大口喘著粗氣，汗珠結成冰霜，攀附在身體上，寒意針扎一般往身體裡面鑽。
他怨毒地盯著徐川，心道：「等商先生，定要你好看！」
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精緻厚重的大門轟然離開，一道人影從破碎的大門鑽進來。
「徐老弟，且慢動手！」
商清芳不復之前的淡然清雅，額頭掛著汗珠。
看到眼前的場景，商清芳長舒一口氣，苦笑道：「徐老弟，你太衝動了。」
他答應徐川之後，第一時間趕到百德集團，正在樓下等待秘書報告顧明。
就在這時，商清芳感覺到樓頂忽然爆開一股強絕的氣息。
這個時間，這個地點，這樣的氣息。
如果他不知道在樓頂的人是誰，也枉他混跡江湖幾十年，當即撇下助理，沖向樓頂。
商清芳抹了把汗，幸好他的速度足夠快，再慢幾秒鐘，他就能在樓下等肉糜裡面尋找顧明了。
「徐老弟，」商清芳在徐川對面的沙發上坐下，苦笑道，「你怎麼來了？」
徐川把茶杯推到商清芳面前，淡淡道：「我不來，難道等著別人上門個我的腦袋嗎？」
商清芳一滯，轉頭看向顧明。
顧明臉色難看，商清芳和徐川認識，看他的樣子對徐川頗為忌憚。
這讓顧明心中惴惴，拿捏不住徐川的身份。
他是少數幾個知道商清芳真實身份的人，和平酒店的老闆，在米國黑道白道都是赫赫有名的大人物，如今對一個年輕人畢恭畢敬，這人到底什麼來歷？
總不會是夏國龍主的後輩吧？
「誤會，都是誤會。」顧明陪笑道，「我和這位小兄弟之間可能有什麼誤會。」
「閉嘴！」商清芳臉色陡變，瞬移似的出現在顧明身前，一巴掌抽在他臉上，「你算什麼東西，也配和徐先生稱兄道弟。」
他朝徐川彎下腰，「徐老弟，如果你相信我，不妨把這件事情交給我，我一定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覆。」
顧明心中一咯噔，他在米國混了這麼多年，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
能讓商清芳這樣畢恭畢敬的，只有特種糾察隊的那位創始人。
難道面前的小子，和創始人是一個級別的高手？
這個推測讓顧明的呼吸都要停止了。
創始人可是真神級別的強者，難道說這個小子也是真神？這怎麼可能？
徐川沒有開口，屋中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當中，商清芳和顧明屏息凝神，大氣不敢出一聲，只剩下汗珠砸在地毯上發出的悶響。
不知道過了多久，顧明感覺自己要暈過去的時候，徐川終於開口了。
「商老哥是青玄前輩的後人，這個面子我得給你。但這是最後一次，再有下次，」徐川語氣如刀鋒一般鋒利，刺得顧明肌膚生疼，「必殺！」
商清芳打了個冷戰，真神不可辱，顧明幾次三番派人暗殺徐川，已經觸及了徐川的底線。
若不是看在青玄上人的面子上，不要說顧明，就算他也要付出代價。
徐川能做到這一步，堪稱仁至義盡了。
商清芳語氣堅定道：「你放心，我在米國還算有些實力，絕對不會讓你失望。」
「希望如此。」
四個字拖著長尾，在空氣中留下裊裊餘音。
室內只剩下商清芳和顧明，徐川從破開的窟窿踏空而去，仿佛降落人間的謫仙人。
「撲通！」
顧明摔在地上，雙臂，雙腿傳來撕裂般的疼痛，他忍不住低呼一聲。
「叫什麼叫！」商清芳白了他一眼，後背滲出的冷汗打濕了衣衫，「你好大的膽子，連他都敢得罪，若不是我和他有幾分交情，你就算有十條命也交代了。」
顧明捶打腿部的肌肉，苦笑道：「此人出身洪門，我哪知道他這麼厲害。商老闆，你給我透個底，此人到底什麼來歷？」
商清芳冷聲道：「事到如今，你還不知道他是誰？我告訴你，不要說你，就算羅傑在他面前，也如螻蟻一般。」
「嘶！」
商清芳的話證明了顧明的猜測，他的喉嚨嘶啞乾澀，像是吞了一塊火炭。
「真神，他是真神！」
「不然呢？」商清芳斜睨道，「我雖然不是什麼大人物，但能讓商某低頭的人不過一掌之數。」
夏國、真神、徐川！
顧明瞳孔暴縮，低聲道：「我知道了，他是夏國真神徐川！」
顧明壓根沒想到自己隨便懸賞的一個人，竟然是一位真神，這個概率比他隨手從地上撿起來的一塊石頭是極品帝王綠的概率還要低。
「徐川堂堂真神，為，為什麼會和洪門的人混在一起，還，還殺了我兒子？」顧明不解道。
他真的想不明白，洪門這個實力，對普通人來說很強，但對於百德集團這樣的資本大鱷，金融巨頭來說根本不值一提。
而百德集團在徐川面前，就是一隻隨手按死的螞蟻。
徐川和洪門，風馬牛不相及的兩個人，怎麼會聯繫在一起？
商清芳知道其中原委，但沒有告訴顧明的必要，他冷聲道：「你既然知道了他的身份，那就不要再動歪主意了。和平酒店的懸賞我已經撤了，其他渠道的暗殺者，你最好也儘快收手，再出了事情，我也保不住你。」
說罷，商清芳轉身離開。
偌大的辦公室死寂一片，只剩下窗外的寒風呼嘯而過。
顧明打了個哆嗦，窗外不知道什麼時候飄起了雪花，雪花穿過玻璃，落在他的脖頸上，冰涼刺骨的寒意讓顧明的大腦變得格外清醒。
徐川是真神，能和他硬碰硬的，除了真神就是幾個超級大國。
為了一個兒子，和這樣的強者硬碰硬，顯然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
顧明臉色變幻不定，思緒良久，他撥通了一個電話。
「餵？我找羅傑隊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