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龍山下,星川凜盤膝而坐。
「星川小姐,您吃點東西吧。」王南霆勸道。
自從鎮龍山發生異變,星川凜連日守在山下,不吃不喝,已經有一個星期的時間了。
「我不餓。」星川凜淡淡道。
她說這話,眼睛一刻不停盯著山頂,只希望那裡可以出現一個熟悉的身影。
「可,」
王南霆還要再勸,忽見星川凜猛地站起來,利箭似的射了出去。
他抬頭看去,身體一僵,就見茫茫黑氣之中,走出來一道熟悉的身影。
「徐先生!」
他張了張嘴,發出無聲的呼喊。
「主人!」
星川凜一頭扎進徐川的懷裡,擔憂和委屈在這一刻化作眼淚,毫無保留地衝出眼眶。
徐川摸了摸她的頭髮,柔聲道:「哭什麼,我這不是好好的嗎。」
王南霆趕過來,在七步之外停下腳步,恭敬道:「徐先生,您沒事吧?」
徐川有些唏噓,「是福是禍,還未可知。」
誰能想到,鎮龍山下有龍的事情,竟然不是傳說,而是真的。
龍血石中蘊含的龍血,徐川體內的龍脈,港島的龍氣,三者同時出現,驚醒了孽龍殘餘的力量。
孽龍實力強勁,哪怕過去了千百年,殘留的力量仍舊能和神境媲美。
眾人看到的山崩地裂,就是孽龍力量外泄所導致的。
徐川雖有神境肉身和神魂,但在這股力量面前毫無抵抗之力。
關鍵時候,龍血石和龍脈合二為一,內勁成功突破神境,踏入偽神境界。
聽他說完,王南霆驚喜道:「這不是好事嗎?」
「如果只是這樣就好了,」徐川苦笑道,「孽龍殘餘的力量和我的龍脈融為一體,比之前強了三倍有餘。」
徐川肉身突破神境後,基本上可以穩定壓制龍脈了。
可龍脈增強了三倍,哪怕他邁入偽神境界,壓制起來依舊十分吃力。
現在,徐川需要耗費數倍的精力來壓制龍脈,能施展出來的力量,反而比以前少了。
不過有利有弊,神魂,肉身,內勁三者同時壓制龍脈,龍脈也在不斷煉化三者的力量。
等徹底鎮壓了龍脈,就是他真正邁入神境的時候。
徐川說完,從星川凜手中接過衣服。
「走吧,去要錢。」
「要錢?要什麼錢?」星川凜好奇道。
「當然是曾家欠我的錢。」徐川理所當然道。
王南霆和星川凜對視一眼,吞吞吐吐道:「我覺得,這錢可能要不到了。」
徐川腳步一頓,「怎麼,還有人敢黑我的錢?」
徐川真的有點生氣了,他殺了羅真人,還有人敢黑他的錢,港島人膽子是真大。
王南霆苦笑道:「欠您錢的是曾家,現在曾家公司被黃家和梁家收購了,這個債務自然也就沒有了。」
徐川冷聲道:「天底下哪有那麼容易的事情,我可以剷除一個曾家,同樣可以剷除黃家和梁家。」
王南霆打了個冷顫,這位爺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真要大開殺戒,偌大一個夏國,只有龍主能攔得住他。
他急忙道:「您放心,這件事情,我一定給您一個滿意的交代。」
……
「砰砰砰!」
門口傳來敲門聲。
「誰啊?」
房門打開,曾國偉打開房門,他沒有了以往的意氣風發,看起來比原來老了十歲,穿著白色的背心,拖著一雙人字拖,身上散發著濃濃的酒味。
「曾雪怡在哪裡。」門口的人淡淡道。
熟悉的聲音鑽進耳朵里,曾國偉一激靈,急忙睜開眼睛,就見一個熟悉的身影站在面前。
「徐,徐川!」
徐川眉頭微皺,三十多平米的房子雜亂不堪,地上堆滿了物品,桌子上擺著剩飯,看起來狼狽到了極點。
曾國偉身為曾家的人,自己還有一家公司,就算落魄,也不至於變成這個樣子吧?
曾國偉苦笑道:「都是黃家的人幹的,他凍結了我的銀行卡,還禁止任何人聘用我,我只能在街上打些零工。」
「雪怡呢?」
徐川並不關心曾國偉,他只關心曾雪怡。
「她啊。」曾國偉低下頭,眼神飄忽不定,「她在外面當家庭教師。」
話未說完,曾國偉呼吸一滯,被徐川掐著脖子拎起來。
徐川的目光寒冷如冰,「我最討厭別人騙我。」
曾國偉嘴巴大張,肺里的空氣一點一點被擠出去,喉嚨發出意味不明的吼聲。
徐川鬆開手,「我再問你一遍,曾雪怡在哪。」
曾國偉跌在地上,大口大口喘著粗氣,顫聲道:「她,她在張總的家裡。」
張總的兒子張新宇是曾雪怡狂熱的追求者,但他貪花好色,是出了名的浪子,曾雪怡根本看不上他。
曾國偉為了東山再起,迷暈了曾雪怡,把她送到張家,只求張總能給他一個機會。
聽他說完,星川凜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殺意,一腳踹翻曾國偉,雪亮的劍鋒橫在他脖子上,「你這樣的畜生,不配當父親!」
「我,我有什麼辦法!」曾國偉顫聲道,「要不是你殺了羅真人,殺了曾家人,我怎麼會落到這個地步,歸根結底,都是你的錯。」
徐川笑了,曾家人的劣根性,只會把責任歸咎於他人,從來不反思自己的過錯。
他轉身朝樓下走去,淡淡道:「他交給你了。」
「不,不要,」曾國偉面露驚恐,他很清楚星川凜的厲害,落到她手中自己必死無疑,急聲道,「徐先生,我,我錯了!」
可惜徐川已經聽不見了,他打車來到張家,還沒進門,就聽見女人刺耳的尖叫聲,「我要殺了你這個賤人!」
徐川眼中閃過一絲詫異,快步走到門前。
張家亂成一團,一個胖子光著身體,雙手捂著下身,鮮血不斷從指縫中滲出來。
曾雪怡衣衫不整地站在窗前,手中握著一柄小匕首。
她喊道:「你們別過來,再過來我就跳下去了。」
一名貴婦打扮的婦人眼睛發紅,尖叫道:「跳啊,你有本事就跳下去,我要你給我兒子償命!」
張新宇的命根子被曾雪怡給切斷了,這無異於斷了張家的根,她恨不得把曾雪怡千刀萬剮。
曾雪怡眼圈泛紅,忽然調轉匕首,狠狠刺向胸口。
就在這時,一隻手橫插出來,抵住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