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幽魂谷三個字,紀非煙按住蕭青篁,耳朵豎起來。
「你們應該知道,」八十年前,天南發生過一場慘烈的戰爭。」
眾人點頭。
這是一段任何夏國人都不會遺忘的歷史。
夏國集結五萬大軍,和東瀛二十萬大軍展開對決,雙方鏖戰七天七夜,打光最後一顆子彈,流淨最後一滴鮮血。
最後,東瀛軍隊留下十二萬具屍體狼狽撤退。
夏國軍隊也沒好到哪裡,五萬士兵,只剩下不到二百人。
這場戰鬥,史稱天南會戰。
田鶴感嘆道:「除了正面戰場,夏國的高手和東瀛的高手,也在暗中較量。當時東瀛人多勢眾,夏國已經落了下風。」
「後來,有一個人力挽狂瀾,戰勝了東瀛的高手。」
徐川心念一動,「難道是幽魂谷的人?」
田鶴點點頭,「當時幽魂谷的谷主,獻祭天南地脈,將死去的屍體煉製低級藥人,擋住東瀛人的炮火。」
「嘶!」
眾人倒吸一口冷氣,讓死人復活,這是什麼手段?
「因為此術太過逆天,所以谷主使用之後,就隕落身亡。」田鶴嘆息道。
「後來呢?」紀非煙好奇道。
田鶴搖搖頭,「這些事情,是我父親告訴我的,後來發生了什麼,我也不知道,只知道一件事情,絕對不能得罪幽魂谷的人。」
徐川心有所感,開口道:「「青篁,你和你哥哥去外面坐坐。」
蕭青羽掩去眸中的黯然,從紀非煙懷裡揪出蕭青篁。
二人離開,院中只剩下紀非煙和徐川兩個人。
紀非煙看了他一眼,心中不禁惴惴,徐川單獨把她留下,是有什麼話和她說嗎?
徐川抬頭望天,朗聲道:「前輩,出來吧。
「啊?」
紀非煙猛地抬起頭,朝天上望去。
遠處傳來衣襟破空的聲音,三道身影出現在屋頂。
居中一人身著紫衣,身材曼妙,正是北聽雪。
她身邊站著一男一女,男的身材高大,女的身材嬌小。兩人裹在黑色長袍之中,僅有一雙眼睛露在外面。
徐川目光一凝,這兩個人不是活人,而是兩具藥人。
這兩名藥人的實力比聚淵更強,目光炯炯有神,沒有完全失去神志,加上刀槍不入的肉身,宗師後期也奈何不了他們。
徐川掃了一眼,目光移到北聽雪身上,「前輩大駕光臨,晚輩有失遠迎,還請見諒。」
「哼!」
北聽雪冷哼一聲,「別和我來這套,我徒弟呢?」
「師傅!」紀非煙走到人前,怯生生道,「您怎麼來了?」
「我怎麼來了?」北聽雪一雙漂亮的丹鳳眼眯起來,「我不來,你是不是忘了還有我這麼個師傅?」
「當然不是!」紀非煙急忙道,「我有一位朋友身受重傷,還請師傅延緩幾天,等治好她的病,我就和您離開。」
「呵呵,」北聽雪嗤笑一聲,毫不客氣道,「扯謊也不扯一個靠譜的,你不通醫術,能治什麼病?」
紀非煙臉龐漲得通紅,她很想反駁,偏偏北聽雪說的都是事實。
「前輩何必咄咄逼人,」徐川淡淡道,「紀小姐雖然不會醫術,但是我治病離不開她,閣下想強行帶她走,先問問我同不同意。」
北聽雪一滯,徐川話語中透著濃濃的威脅,讓她很不爽。
她瞥了一眼兩尊藥人,二人黑袍下的身體微微顫抖,仿佛遇見了天敵。
藥人是披著人皮的野獸,對危險的預感遠超人類。
在二人看來,徐川的威脅前所未有的高。
如果不是北聽雪極力控制,二人恨不得拔腿逃跑。
北聽雪想吐血,她帶著最得意的兩個藥人,就是為了給徐川一個下馬威。
現在好了,徐川沒事,她快要氣死了。
北聽雪躍下屋頂,沒好氣道:「小子,我知道你實力強,可非煙是我徒弟,她要走,你不能強行留下她吧?」
「師傅,」紀非煙走到北聽雪面前,恭恭敬敬彎下腰,「青篁是我看著長大的,和親妹妹一樣,好不容易有了痊癒的機會,我不能在這個時候拋棄她。」
「青篁?蕭青篁?」北聽雪瞳孔微縮,「你能治好蕭青篁的病?」
如果她沒記錯,蕭青篁那妮子先天不足。
早年間,蕭家家主親自前往幽魂谷,求了一株定魂香,才讓這個孩子沒有夭折。
「她還沒死呢?我以為她早死了。」
「師傅,慎言!」紀非煙苦笑,這話要是被蕭青羽聽見,非得找她拼命不可,「有徐川在,青篁的病很快就要治好了。」
「有趣。」北聽雪圍著徐川打轉,「你的醫術倒是不賴,我可以讓非煙留在這裡,但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
「跟我去一趟幽魂谷,」北聽雪說道,「替我給一個人看病。」
「可以。」
徐川說得乾淨利落,讓北聽雪都有些愕然。
「你不問問我給誰治病?」她訥訥道。
「不用了,」徐川知道幽魂谷的來歷之後,十分佩服幽魂谷,「幽魂谷的前輩鏖戰東瀛高手,力竭身死,她的弟子有難,我義不容辭。」
紀非煙感嘆道:「原來幽魂谷的前輩付出了這麼大的代價,難怪我爺爺那麼容易就答應讓我當您的弟子了。」
「屁!」北聽雪狂翻白眼,「那些世家豪門,哪個不是吃人不吐骨頭的惡鬼,指望一點恩惠就讓他們以禮相待,做夢。」
她傲然道:「他們之所以對幽魂谷客客氣氣,完全是因為幽魂谷鎮壓惡魂,他們不敢得罪罷了。」
「惡魂?」紀非煙好奇道。
「這些事情我不說,你將來也會知道,」北聽雪看了她一眼,「當年天南會戰,夏國和東瀛雙方死傷超過十五萬人,東瀛士兵死在異國他鄉,心中充滿怨念,數以萬計的怨念匯聚在一起,形成一道惡魂。」
「惡魂實力強大,一誕生就有神境的力量,老龍主親自出手,將其鎮壓在幽魂谷之中,以夏國軍魂鎮壓,日夜消磨惡魂的靈性。」
她看了一眼徐川,「我手中的魂魄,就是當年戰場上的軍魂。」
「原來如此,」徐川恍然大悟,拱手道,「倒是我誤會前輩了,我給您道歉。」
「哼,我原諒你了。」北聽雪大大咧咧道,「你要是不給我道歉,我回去把你祖宗揪出來,壓到魂谷的最深處。」
徐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