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第 3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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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早, 許知喃一睜眼就看到林清野, 嚇了跳。【Google搜索】

  那工作床本就很窄, 她被嚇得低呼一聲,人不自覺地往後撤,手落空, 人就要栽下去之際一隻手臂橫過來,把她重新拽回來了。

  林清野人還是困的, 剛才那一攬完全是下意識,這會兒才蹙著眉慢慢睜開眼。

  他剛睡醒時的樣子看著很不近人情, 冷冰冰的。

  「怎麼了?」他手在她腰上停了兩秒,收回去了。

  「我怎麼會睡在這?」

  許知喃簡直覺得自己是斷片兒了, 昨晚原本只想稍微閉會兒眼睛休息一下,沒想到就這麼沉的睡著了,還一覺睡到天亮。

  話問出口她便想明白了,肯定是林清野抱她到床上來睡的。

  「你昨晚趴在這睡的嗎?」她又問。

  「嗯。」

  林清野坐起來,抬手按了按後頸。

  一晚上都維持那樣一個睡姿可不是開玩笑的,平時許知喃紋身兩個小時就會覺得酸疼了。

  他按著脖子側了側頭。

  「疼嗎?」

  「還好。」林清野看了眼手機,「比賽什麼時候開始。」

  「早上九點, 快要過去了。」

  「這麼早。」

  「嗯, 因為這次要紋三個圖案, 雖然都挺小的, 但是後來還要直接打分選出冠亞季軍,可能有點費時間吧。」

  許知喃之前就打算好了要在店裡通宵練習,所以洗漱用具也都帶來了, 她翻了翻抽屜,又翻出一個新的未拆封的牙刷給林清野。

  刺青店雖小,可也還算是五臟俱全。

  她推門走進裡間,風吹起她的頭髮。

  「誒?窗戶怎麼開著?」她記得她以前從來沒開過這扇窗戶啊。

  許知喃過去開窗,窗外是一片綠地,她一垂眸就看到窗台外側落下的菸灰,側頭問:「你昨天抽菸了嗎?」

  「嗯,燒水的時候抽了一支,出去你就睡著了。」

  許知喃輕輕皺了下眉:「你不是說要戒菸嗎?」

  林清野摸了下鼻子:「沒忍住。」

  「少抽一點嘛。」

  她那話原意是有點抱怨的意思在的,可從她口中說出來卻又很軟,不像抱怨,反倒像是撒嬌。

  林清野笑了聲,乖乖應:「知道了。」

  裡間很小,放了些雜物,其餘位置就只放了個洗手台和廁所,兩個人在裡面連轉身都有些困難。

  林清野倒掉昨晚燒好的水,又接了一壺:「你先洗漱,我去燒水。」

  他說著,轉身又出去了。

  許知喃看著他的背影,他應該是昨晚沒睡好,給水壺接上電後便靠在木架子邊,抬手繼續按著脖頸和肩膀。

  捲簾門被拉上去,他額前的碎發垂下來,早晨的陽光灑進店裡,碎發在臉上落下斑駁的影子。

  她收回視線,開始洗漱。

  等她洗漱完了林清野才進來,許知喃剛一出去,徐振凡便來了。

  「阿喃妹子!」他喊一聲,整個店裡都充滿煙火氣。

  「你怎麼來拉?」

  「這不是今天你決賽嗎,我跟你一塊兒去,給你當拉拉隊!」徐振凡拍拍胸脯,「準備的怎麼樣啦?」

  許知喃實話實說:「不太充分。」

  徐振凡寬慰道:「沒事兒,這次時間本來就緊,我昨晚跟路大哥打電話來著,他也說這些天忙著準備連店裡都沒去。」

  許知喃把待會兒比賽要用到的東西全部整理好放進包里,徐振凡看到她放在旁邊的三張設計稿,看了眼:「可以啊,你這個圖騰設計的也很好看誒。」

  「真的嗎?」許知喃笑了笑,「我很少畫這種類型的,還很擔心這個畫得不好看呢。」

  「這當然好看了!加油啊今天的比賽,自信點兒。」徐振凡說,「雖然路大哥的確是很厲害,畢竟也是紋身圈裡的老油條了,不過難說青出於藍呢,你倆各有風格!」

  許知喃笑著跟他道聲謝。

  而與此同時,林清野在裡間洗漱完推門出來,他洗了把臉,但沒有毛巾,臉上還掛著水珠,頭髮也弄濕了,水珠順著鼻樑和臉側線條滾落下來。

  徐振凡懵了一瞬,又想起之前魏靖那事兒在紋身圈鬧得沸沸揚揚時,路西河跟他提過的——那阿喃刺青師深藏不露,是個厲害的小姑娘。

  徐振凡追問,路西河也不多說,只一句「大明星英雄救美,見過沒?」

  他一直沒懂,直到看到眼前這一幕,忽然將先前那些事都串聯起來了。

  徐振凡不懂聲色地餘光瞥了眼旁邊的鐘,這才七點鐘啊。

  這麼早,一個男人從裡屋走出來,還是剛剛洗完臉。

  哎喲,這事兒不能細想。

  容易發生思想滑坡。

  這阿喃妹子果然是深藏不露啊!

  徐振凡忽然間連眼睛都不知道該往哪兒瞥了。

  倒是林清野先跟他打招呼,頷首示意了下,徐振凡訕訕一笑:「你好你好。」

  林清野沒再理他,他那張臉沒表情時就很冷,站在和煦春風般的許知喃旁邊,兩種反差就更加明顯。

  徐振凡心想:不愧是年紀輕輕就大火的,還耍大牌呢。

  結果這耍大牌撲克臉下一秒就低頭對許知喃說:「不吃早飯了?」

  聲音還很溫柔。

  徐振凡莫名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來不及了,那邊外面好像就有早餐店,過去買點就好了。」

  林清野:「我送你們過去。」

  於是徐振凡就一臉懵地跟著坐進了林清野那輛車,頭一回坐大明星的車,全程如坐針氈,話也沒敢講,直到林清野將車停在決賽場地附近。

  路邊就有早點攤。

  許知喃扭頭問后座的徐振凡:「振凡哥,你吃過了嗎?」

  徐振凡沒有每天都吃早點的習慣:「還沒呢。」

  「那我去買一點。」

  她說完便下車了,車裡只剩下林清野和徐振凡兩人,他熬不住,也緊跟著下車過去早餐攤。

  許知喃一愣:「你怎麼過來了。」

  徐振凡實話實說:「車上那哥們兒氣場太強,不敢跟他單獨待著。」

  許知喃笑起來,「哦」了一聲,沒多說。

  這家包子鋪生意很好,這個點正是上班上學高峰,排了三四米的隊,排了幾分鐘才輪到。

  「你吃幾個呀?」許知喃問。

  徐振凡:「三個。」

  「叔叔,我要六個包子。」許知喃微微彎著身,朝裡頭的早餐鋪老闆說,「還有三杯豆漿。」

  徐振凡:「這麼多?」

  「嗯,給他買的。」

  周圍很多人,許知喃沒有說林清野的名字,只往後指了下車的方向。

  徐振凡心說大明星難道會吃這一塊錢一個的凡俗之物嗎?

  許知喃付了錢,又跑回到車邊,徐振凡沒跟過去,在一旁等她。

  林清野搖下車窗,將她那的工作包遞過去,許知喃接過道謝,分了兩個包子和一杯豆漿給他:「你吃嗎?」

  林清野視線落過去,肉包,拿透明塑膠袋裝著,而那杯豆漿也是裝在一捏就扁的薄塑料杯裡頭,上頭還印了個動畫片裡頭的圖案。

  他平日對吃喝都挺講究的,雖算不上挑食,但除了從前偶爾跟樂隊幾人吃夜宵外,沒吃過這種路邊攤。

  林清野接過,笑著道了聲謝。

  一旁站著的徐振凡:「…………」

  許知喃抱著包:「那我先過去了。」

  「等會兒。」

  林清野朝她伸出手,手心向上,修長漂亮的手指微微曲著。

  許知喃看著他的手,不明所以:「怎麼了?」

  「手。」

  她將信將疑又捉摸不清地將手伸過去。

  林清野握住,捏了捏她的手,說:「比賽加油。」

  ***

  跟徐振凡一塊兒到比賽場地,路西河和另一個東方傳統組的小組冠軍都已經到了。

  東方傳統組的小組冠軍是個女生,金色頭髮,畫著煙燻妝,許知喃認出來,就是上回在ktv鬼哭狼嚎唱《刺槐》的那人。

  除了他們三個比賽選手外,還來了許多其他人,決賽可以圍觀,有不少刺青愛好者都來了。

  「阿喃妹子。」路西河給她打了聲招呼。

  「路大哥。」

  路西河看出她的緊張,拍了拍她肩膀:「哎喲,放輕鬆點,年紀輕輕的別給自己這麼大壓力,不就是個決賽嗎,魏靖那傻逼不在,一共三個人,怎麼著都能是冠亞季軍。」

  許知喃被他逗笑,神色不再那麼繃著了。

  很快,比賽開始。

  三人各自都分到一個模特。

  這刺青設計大賽決賽設置的也很是隨意。

  三個小組冠軍在並列的三個工作床上刺青,而圍觀群眾也沒有固定場地,就在離工作窗不遠處閒聊。

  徐振凡站在人堆里,揚著手臂大喊:「阿喃加油!!!」

  路西河是老刺青師了,對這類比賽也比較遊刃有餘,還抽空抬頭看他一眼:「你小子怎麼看人家漂亮小姑娘就倒戈了?」

  周圍一群人哈哈大笑。

  許知喃抿著唇輕笑。

  徐振凡「誒誒」幾聲,亡羊補牢地添一句:「路大哥也加油!」

  有人挖坑問:「你希望誰拿冠軍啊?」

  徐振凡誰也不得罪:「我看他們仨都這麼厲害,乾脆都並列第一吧。」

  ***

  送完許知喃,林清野去了趟傳啓娛樂公司,重新錄了一遍修改過的demo,基本確定了新專的第一首歌。

  時間到了中午,林清野回了林家主宅。

  他都幾乎已經快記不清自己上一次是什麼時候回來的了。

  不只是他,家裡的傭人也同樣,開門看到他時明顯愣了下,笑容有點僵硬:「小少爺回來啦。」

  林清野淡淡「嗯」了聲,換鞋進屋。

  林冠承正好從樓上下來:「來啦,坐吧,都好久沒一塊兒吃飯了吧。」

  兩人一塊兒入席,大概是王啟跟林冠承提過,他也知道林清野在籌備新專輯的事,席上多問了幾句關於專輯的事。

  不過林冠承雖然產業眾多,但不涉及娛樂版圖,對此不算了解,也只是隨口閒聊而已。

  「你去樓上叫一聲太太,怎麼還不下來,飯菜都涼了。」林冠承側頭對傭人說。

  傭人「誒」一聲,往林清野身上多看了眼,上樓去了。

  沒一會兒傅雪茗就下樓來了,她今天一件黑裙,黑直長髮披肩,妝容素淡,身上沒有一處珠寶裝飾,和平常的樣子很不同。

  她看了林清野一眼,又收回視線,繼續下樓梯。

  傭人給她移開椅子入席。

  林冠承:「吃吧,吃完了咱們一塊兒過去一趟。」

  飯桌上很安靜,傭人退到一邊,低眉順目的,生怕那小少爺又跟太太吵起來,又毀了這好好一頓飯。

  好在這頓飯尚且平靜結束,不過氣氛也實在是壓抑,連大喘氣都不敢。

  吃完飯,三人便起身,傅雪茗拿了副墨鏡架在鼻樑上,傭人遞上之前就準備好的花束,白百合,上面還灑著些晶瑩的水珠。

  「一會兒一輛車過去?」林冠承問。

  「我自己開車。」林清野說,「待會兒不回來了,還有別的事。」

  林冠承一頓,還欲再說,傅雪茗已經走到車邊,低低喚了聲:「冠承,走了。」

  於是分兩輛車。

  林清野坐進車,拿出煙盒抽出一支咬進齒間,剛要點火時想到今天早上時許知喃說的「少抽一點嘛」。

  小姑娘軟糯的語調似乎還在耳邊環繞,林清野淡淡勾了下唇,把煙塞回煙盒,丟到一旁副駕座位上。

  全程林冠承在前面開車,林清野就跟在他車後。

  悶熱的午後,路上車輛不多,越往郊區去車就更少了。

  最後兩輛車在一個墓園外停下。

  林冠承和傅雪茗每年的這一天都會過來,看墓的保安已經在那兒等著了,林冠承過去登記姓名。

  傅雪茗就捧著那一束花站在崗亭外,林清野靠在一側牆上,看到傅雪茗低下頭,抬手抹了下臉。

  她戴著墨鏡哭了。

  林清野收回視線。

  很快林冠承便出來了,三人走進墓園,最後停在一個墓碑前。

  墓碑上一張照片,很年輕,15、6歲的模樣,穿了件白色襯衫,笑容燦爛,模樣標誌,眉宇間像傅雪茗,很清秀。

  傅雪茗流著淚,哭腔道:「時衡,媽媽來看你了。」

  她今天沒有穿高跟鞋,一雙素淨的黑色平底鞋,她跪在地上,將新鮮的白百合放到墓碑前,滾燙的眼淚不斷從墨鏡背後淌下來,她捂著嘴,哭得泣不成聲。

  林冠承摟著她,手指插過她髮絲,像是抱著一個柔弱可憐的妻子。

  林清野冷眼旁觀。

  現在的傅雪茗和那天晚上警局的傅雪茗仿佛不是一個人。

  他又看向墓碑上的那個少年。

  儘管那照片上只有15、6歲的年紀,但時衡算是他的哥哥,生命終止於那麼年輕的時候。

  自從時衡去世後,林清野和傅雪茗之間的關係就沒有緩和過。

  他剛去世的前兩年,傅雪茗簡直是恨毒了他,見到他就直接崩潰大哭著破口大罵,後面慢慢變成現在這樣的狀態。

  但林清野的脾氣也同樣硬,從不會主動服軟,兩人見面只要一發生點小衝突就必然爆發。

  今天兩人能夠這一路都這麼平靜,原因不是別的,而是今天是時衡的忌日,傅雪茗不願意在這樣的日子弄得不愉快。

  或者說,她不願意讓林清野去打擾他的清淨。

  墓碑前,傅雪茗跪著,林冠承蹲著,而林清野站著。

  遠遠看去仿佛是一對夫妻和他們早逝的孩子,而身後的林清野卻不像和他們是一家人。

  林清野現在其實挺平靜的。

  但又莫名覺得空落落的。

  傅雪茗的啜泣和哭聲到他耳朵里也格外刺耳,讓人心焦。

  總覺得自己仿佛是被遺落在身後,他們這麼全情投入的悲痛著,倒顯得他冷血無情,連眼淚都擠不出來。

  傅雪茗哭了很久,斷斷續續地跟時衡說了好一會兒的話,下巴都聚著眼淚,一顆顆接連砸在遞上,洇出一灘濕跡。

  林冠承掏了下口袋,沒有帶紙巾,倒是林清野從口袋裡摸出一包紙巾,也不知是什麼時候放進去的。

  他遞過去。

  林冠承抽出一張給傅雪茗,她抬手擋掉了,沒要。

  林清野自嘲似的提了提嘴角,也沒多餘反應。

  ***

  刺青設計大賽決賽因為每個刺青師都要紋三個圖案,大家也都格外細緻,但因此耗時比較久,好在圖案都不算大,到傍晚便接連結束了。

  評分需要一段時間。

  三個進入決賽的刺青師從早上一路紋身到傍晚,中途只喝了幾口水,飯都沒吃過一口。

  好在主辦方很體貼,在等評分的過程中甚至直接給安排了一頓自助餐,周圍其他來圍觀的人也都見者有份。

  刺青愛好者中膘肥體壯的不少,屬於自助餐殺手,一見這場面便紛紛一擁而上。

  徐振凡拿著兩個裝得滿滿的盤子從人堆里擠出來:「阿喃!這兒!」

  許知喃個子小,人又瘦,連中心圈都還沒擠進去,聞言扭頭看去。

  徐振凡又喊一聲:「來這兒,快吃吧,我總感覺你這樣的小身板大半天不吃飯就能瘦成片兒了。」

  他占了一張桌,許知喃剛坐下徐振凡又過去搶第二波了。

  他們這樣的大塊頭好像總對吃窮自助餐老闆格外熱衷。

  徐振凡還沒回來,路西河倒是拿著盤子過來了,他在許知喃面前坐下,問:「剛才感覺怎麼樣啊?」

  「挺好的。」許知喃還一邊按著自己因為過於專注而酸痛的肩膀。

  「我不行,那個貓頭鷹眼睛我沒處理好,缺點兒神韻。」

  貓頭鷹是寫實組的題目。

  寫實紋身的確是比較難學的一種刺青風格,路西河倒不是不會,但各有專攻的領域,寫實方面的技術的確不如許知喃。

  而他最擅長的圖騰在紋身技術上要求並不是特別高,重點在於設計,一個好的圖騰設計至關重要。

  雖然成果沒有預期的那麼好,不過路西河這人向來曠達,也沒有懊悔。

  他不像許知喃,來參加比賽是為了提高知名度、為了以後有更多的客源。

  路西河已經是個成熟的刺青師了,擁有全國範圍內都叫的上號的店「刺客」,裡頭有不少優秀刺青師,名聲已經打響,客源幾乎可以說源源不斷。

  這些年路西河自己上手紋的都少了,除了有些老顧客點名要找他,其他的都交給手下的徒弟了。

  這次來參加比賽更多的是為了玩,儘管在遇到許知喃之前,他這次參賽的目標是「隨便贏個冠軍玩玩。」

  許知喃安慰他:「沒關係的,還要看另外兩個的成績呢。」

  路西河被她那一本正經的樣子逗笑。

  大家磨磨蹭蹭地把這一餐自助餐吃到了晚上。

  比賽結果終於出了。

  決賽,雖然賽程設置很不嚴謹,現在場地眾人簡直是在開派對,半點比賽的氛圍都沒有了,但該有的還是有。

  比如現在豎在三人面前的這個三腳架和攝像機。

  以及台上紅毯上擺著的獎盃,金燦燦的。

  許知喃開始覺得緊張了。

  大屏幕放出一個表格,側列是三個刺青師的名字,橫排則是三個風格的紋身評分。

  最先出來的是圖騰組成績,毫無疑問的路西河第一名,許知喃第二,和他相差分數不多。

  底下圍觀的人中多認識路西河,紛紛鼓著掌歡呼幾聲。

  路西河知道自己貓頭鷹沒紋好,朝身後擺了擺手。

  很快,另兩項的成績也紛紛出來。

  小組冠軍各有小組冠軍的優勢,都是各自組的第一名,主要還是看另兩項的綜合能力。

  分數都帶小數點,許知喃緊張兮兮的在心裡算數,還沒算出來,總分就跳出來,她比路西河高5分得冠。

  隨即,屏幕上許知喃的名字放大到中央,名字後的背景又放了個非常土氣的電子禮炮。

  徐振凡直接遠遠地「嗷」了聲:「阿喃牛逼啊!!冠軍!!」

  被他這一通喊,周圍人也紛紛鼓掌。

  路西河和另一個刺青師跟她握了手,都是性格率真的人,紛紛恭喜她拿了冠軍。

  儘管之前的目標就是拿到冠軍,那麼認真的準備設計圖和練習也是想要這個冠軍,但真實實現時卻還是像夢一樣。

  許知喃上台,接過獎盃,底下攝像機對著,要發表一段獲獎感言。

  她之前沒準備,好在從前讀書時也有過類似經歷,不算太無措。

  許知喃拿著話筒。

  從「很榮幸拿到這個獎」開始,到「我會繼續努力,不讓大家失望」結束。

  一段非常官方的獲獎感言。

  往年大家聽慣了各種囂張狂妄不要臉的獲獎感言,乍一聽許知喃版本的都懵了。

  「不是。」底下有人說,「我怎麼感覺我好像來參加的是我女兒學校的表彰大會啊?」

  大家哄堂大笑。

  主持人也跟著笑,許知喃懵懵懂懂地抱著獎盃下台,還沒懂他們他們到底在笑什麼。

  ***

  大家又合了個影才結束。

  許知喃和徐振凡、路西河並排往外走,那獎盃做的又大又沉,許知喃得雙手抱著才能拿到,看著有點滑稽。

  「拿了冠軍,是不是得請客啊?」

  許知喃心情很好,彎著眼笑:「好呀。」

  「不過今天還是算了,小姑娘晚上還是早點回家的好。」路西河被上回魏靖的事弄怕了。

  「你就是今天想吃也不行了。」徐振凡朝一旁努了努嘴,「人男朋友來了。」

  許知喃跟著看過去,林清野的車停在那。

  「不是我男朋友啦。」

  「那也快了。」徐振凡很快接了一嘴。

  許知喃抿抿唇,沒多解釋什麼,跟他們道了別後就朝車的方向跑過去。

  小姑娘拿到了冠軍,是真的高興,捧著個碩大沉重的獎盃,跑起來都費勁,幾乎是邁著小碎步。

  馬尾一晃一晃的,跳躍著,掃過白皙纖細的後頸。

  徐振凡勾著路西河的肩,嘖嘖幾聲:「年輕人啊。」

  ***

  林清野從墓園離開後就直接過來這邊了,等了很久。

  大概昨晚趴著睡了一晚沒睡好,很快就在車上睡著了。

  夢境中夢到時衡去世那天的畫面,緊接著跳躍到警局裡傅雪茗的那一巴掌,再往後是今天傅雪茗跪在墓碑前的眼淚。

  然後耳邊出現一點細微的聲音,林清野從夢境中掙脫出來。

  側頭看去,許知喃正好拉開車門。

  先進入視線的不是許知喃,而是她那個金燦燦的獎盃,很大,將她的臉都擋的嚴嚴實實。

  林清野有一瞬間的恍神,而後才伸手幫她拿起獎盃。

  「拿到冠軍啦?」林清野問。

  「對呀對呀。」

  許知喃太開心了,剛才路西河在旁邊,她出於禮貌顧及他心情都沒完全表現出來自己的高興,怕他會失落。

  到這會兒才全部展現出來。

  小姑娘眉眼彎彎,眼睛裡都是光,笑出兩個小梨渦。

  「連著紋了快十個小時,到後面眼睛都要花了,還好沒有出什麼失誤,本來我應該贏不了路大哥的,他的圖騰設計的好好看,又精緻又張揚的感覺,可惜他有一個圖失誤了,不過能拿到冠軍,我還是很高興的。」

  她難得說這麼多話,每個字都帶著笑意。

  等說完了,她才恍然反應過來。

  ……她怎麼跟林清野說這麼多啊。

  許知喃餘光瞥他一眼,他正靠在椅背上,好整以暇地聽她說話,手裡還幫她拿著那個獎盃。

  「……」

  她後知後覺地覺得不好意思了。

  抓了抓頭髮,重新拿回他手裡那個獎盃,放在腿上,不再說話了。

  林清野倒是笑了,抬手揉了把她頭髮:「這麼厲害啊。」

  「你是不是等很久了?」

  「還好。」林清野把她翹起的一撮發壓回去,忽然問,「你生日快到了吧,十月8號?」

  「啊。」許知喃一頓,這段時間一直在準備比賽,都沒去想生日的事兒,「嗯,還有段時間呢。」

  「那天是《我為歌來》決賽。」

  「這麼巧啊。」

  林清野問:「嗯,有想要的生日禮物嗎?」

  許知喃看著自己懷裡的獎盃,想了想,輕聲說:「那你也拿一個冠軍吧。」

  林清野一頓,而後笑起來,笑聲磁沉,低低漾出來。

  他答應她:「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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