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警鈴大作,季雲素幾乎是脫口而出地拒絕:「我不需要沐浴,更不用更衣!」
這時,裴無蘅幽深的鳳眸中,微微眯了眯,被面具遮住的冷峻謫仙面龐上,神色晦暗不明。
踩著季雲素的話尾,悠悠道了句:「王妃拒絕得如此激動,莫不是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怕被發現,所以不敢脫衣沐浴?」
這話一出,季雲素看向裴無蘅的眼神,猛地閃爍了兩下。
哦吼,原來在這裡等我呢!
一進屋,這狗王爺就騷話連篇,什麼春宵一刻值千金,啊呸!
敢情是拿沐浴當藉口,其實,就是逼著她,在他面前脫衣服!
看來,這狗王爺對她是那晚闖入王府的刺客女賊的懷疑,仍舊沒有打消!
腦子飛快運轉之際,季雲素那被艷麗新娘妝遮蓋了臉上大部分黑斑的巴掌小臉上,隱隱流露出一抹嘚瑟之色。
嘿嘿,幸虧本姑娘有先見之明,早早地瘦成了一道閃電。
當初,她剛到京城,身上慢性毒素所導致的浮腫,並沒有消退。
夜闖王府,跟狗王爺在溫泉小竹林里大打出手的時候,她還是個胖妞。
狗王爺老盯著她不放,不就是因為她長得胖嘛。
行吧,既然如此,那乾脆就趁著這個機會,把身體的實際情況,跟狗王爺大方攤牌。
紙包不住火。
裝胖這個事情,冬天多穿幾件棉襖,還能達成。
但一開春,天氣變暖和了,多穿裝胖,就是她自己遭罪了。
本來,季雲素也還在頭疼,天氣暖和之後,要想什麼法子,順理成章把自己變瘦。
眼下,狗王爺專門給她搭了台階,那本姑娘正好就順坡下驢。
脫個衣服,把自己瘦子的秘密暴出來,不僅能瞬間洗脫嫌疑,而且,天氣暖和,可以理直氣壯變瘦子。
一舉兩得,百利而無一害,這是雙贏啊。
打定主意,季雲素清麗的眼眸里,一抹狡黠的精光,一閃而逝。
當下,季雲素完全無視裴無蘅的質問,大大方方地道了句。
「王爺,你剛才說,我想要的,你懂。」
「讓我沐浴更衣,沒問題。」
「但是,我沐浴更衣的時候,王爺你是不是也該做點我想要的事情,這樣才算公平?」
裴無蘅被婚服包裹著的健碩胸膛,此時,微微有些起伏。
那被面具遮住的冷峻容顏上,兩瓣潤澤薄唇,不自覺地抿成了一條線。
膽大妄為的女人,居然還敢跟本王談條件!
「王爺,你放心,雖然,你饞我的身子,想讓我在你面前脫衣沐浴。」
「但我可是很純潔的,絕對不會要求你跟我一樣脫衣服,露身子的。」
季雲素被裴無蘅身上釋放出的寒氣,給凍得打了個激靈,適時地打破僵硬的氛圍,脆生生地來了句。
聽到這話,裴無蘅被面具遮住的冷峻面龐上,淡漠的神色,隱隱透出了一絲龜裂。
這女人的自我感覺,未免太良好!
本王饞她的身子?!
本王是瘋了不成!
若不是為了確定她的後腰上,是否有月牙形疤痕,本王才懶得跟她多費唇舌!
幽深鳳眸中,一抹惱色,一閃而逝的同時。
裴無蘅的腦海當中,不自覺地浮現出那一晚,在荒山野嶺,被那該死的肥村姑,強行索取的畫面。
那肥村姑的豬頭臉,還有她那滿是贅肉的後腰際上,那塊小巧玲瓏的粉色月牙形疤痕。
就算化成灰,本王都能認得出!
一個人的容貌,可以被掩蓋,身材可以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但是,後腰際那麼隱蔽位置的淡粉色疤痕,恐怕連她自己都未必知道,更別說,掩蓋了!
心念流轉之際,裴無蘅幽深的鳳眸中暗潮湧動不斷,不由冷聲接話。
「王妃沐浴更衣便是,本王自會成全王妃的要求。」
聽到這話,季雲素透著狡黠的杏眸中,閃過一抹亮光,耶呵,這麼配合?
看來這狗王爺為了哄本姑娘脫衣服,連臉面都要了,嘖嘖嘖……
腦袋裡這個念頭冒出來的同時,季雲素畫著黑斑丑妝的臉龐上,嘴角勾起了一抹壞笑。
當下,戲精上身地造作開口說道:「王爺~~如今我們已經是拜過堂的正式夫妻了。」
「但是我到現在,都沒見過王爺你的真容。」
「不如,王爺先把面具摘了,讓我看看你到底長什麼樣子?」
裴無蘅目光灼灼地盯著眼前說話嬌柔造作的女子,被面具遮住的遠山濃眉,微微一挑,不疾不徐地說道:「王妃先脫衣服,本王再摘面具。」
低沉磁性的話音剛落下,裴無蘅就指著寬大喜床右邊的小門,再次開口。
「後面就是沐浴房,王妃可以進去了。」
季雲素看著眼前一襲紅衣,周身隱隱釋放出不容置喙氣場的裴無蘅,眼睛不由眨巴了兩下。
這狗王爺到底在矜持啥?
讓他摘個面具,還推三推四,這張臉是有多見不得人?
都成親了,還不讓人瞧,多稀罕呢!
心裡暗自吐槽,季雲素不由來了勁,對於面具下的那張臉到底是何顏色,她是越來越好奇了。
季雲素一向都是想做什麼,就一定要做成的性子。
狗王爺越不給她瞧,她就偏要瞧!
要知道,現在可是狗王爺饞本姑娘的身子,啊呸!是狗王爺想確定本姑娘是否那晚闖入王府的刺客女賊。
既然是狗王爺對本姑娘有訴求在先,自然是本姑娘占上風。
那張遮臉的礙眼面具,本姑娘還非摘不可了!
打定主意,季雲素假模假式地踩著小碎步,走到了浴房入口處。
她一到門口,就不往裡走了,就這麼直戳戳地看著距離自己三步之遙的裴無蘅。
「王妃還不進去?」裴無蘅耐著性子,從薄唇中悠悠淡淡吐出一句催促話音。
「王爺摘了面具,給我看看漂亮臉蛋兒,我就進去沐浴更衣。」
季雲素把畫著黑斑丑妝的巴掌小臉高高一揚,衝著裴無蘅造作地撩騷了一嗓子。
聞言,裴無蘅被面具遮住的刀削冷峻容顏上,臉色黑成了鍋底,這女人沒完了!
「王妃,別太過分。」
「王爺~~我怎麼就過分了?你剛才都說了,春宵一刻值千金,我們已經是夫妻了,難道夫妻之間,不該坦誠相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