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我這條命是你的!

  話音落下,季雲素眸色微微收斂,對著旁邊身材魁梧壯實的姑娘,沉聲開口。

  「姑娘,幫忙搭把手,把你爹的衣服解開。」

  「哦」。身材魁梧壯實的姑娘,無形中被眼前這個頭戴帷帽小姐的沉靜話語給鼓舞到,當下憨憨地應了一聲,非常迅速地幫忙解開衣服。

  這時,中年男人的胸膛,完全暴露在季雲素的眼皮子底下。

  季雲素目光一凌,眼底透過一抹專注的光芒。

  當下,她伸出手,按上了中年男人左側第二根肋骨偏外兩公分的位置。

  確定好位置,季雲素抓著削好的中空毛筆桿子,手臂高高揚至半空中。

  「天哪!這一筆桿子真插下去的話,人還能活嗎?」

  「哎呦喂,這戴帷帽姑娘,也太亂來了,這是明擺著要去坐牢了呀!」

  「姑娘,你可想清楚了,這一筆桿子下去,是要出人命的,趁著還能挽回,你趕緊跟秦神醫道個歉吧!」

  竊竊私語的圍觀百姓中,有人這時候忍不住高聲提醒了一句。

  秦鍾當下就把頭仰得很高,一臉得意,故作寬宏大量的姿態,氣定神閒道。

  「姑娘,只要你現在磕頭跟老夫道歉,老夫可以看在你年紀小,不懂事的份上,放你一馬。」

  說著,秦鍾馬上又對著魁梧壯實的姑娘,佯裝一副關切的模樣,說了句。

  「你爹本來就活不成了,如果再被插一筆桿子,必定是要當場死亡的,你可要想清楚啊。」

  聽到這話,魁梧壯實姑娘那圓臉上,不自覺地流露出一抹猶豫之色。

  見狀,秦鍾趁熱打鐵,故意嘆了口氣,指桑罵槐地說道。

  「這年頭啊,什麼阿貓阿狗都想來蹭老夫的神醫名頭,真是不知所謂。」

  這話,明顯是在諷刺季雲素。

  但凡只要長了耳朵,聽力沒問題,都能聽得明白。

  然而,這個魁梧壯實姑娘這時候,卻是憨聲憨氣地說:「秦大夫,你治不了,不代表別人治不了。」

  「這位小姐說,我爹能活,我信她!」

  說著,魁梧壯實姑娘鄭重其事地對著季雲素,開口:「小姐,你快動手救我阿爹吧,我阿爹的性命,就拜託你了!」

  季雲素點了點頭,對著眼前這個無條件信任她的魁梧壯實姑娘,報以燦然一笑。

  唇瓣微微上翹的同時,那抓著空中毛筆桿子、高高揚起的手,徒然下放!

  「噗!」

  伴隨著削尖筆頭插進肋骨縫隙的悶沉聲響起的同時,那本來躺在破門板上,臉色憋得紫黑,呼吸困難的中年男人,突然哈出一大口濁氣!

  「哈哧哈哧……」

  中年男人大口大口地喘氣,就如同跳到岸上的魚重新回到水裡一般,轉眼之間,呼吸就開始變得平穩起來。

  見狀,在場圍觀百姓不由一臉不可思議地瞪大了眼睛。

  「這姑娘她爹的眼皮子動了!這是要醒過了嗎?」

  這時候,百姓當中,有人扯著嗓子,喊了起來。

  話音剛落下,躺在破門板上的中年男人,果然就緩緩睜開了眼睛。

  「爹!」

  魁梧壯實姑娘流下了激動的眼淚,一把撲到了中年男人的懷中。

  「吉祥,我這是怎麼了?」中年男人名叫吉三順,看到自己女兒哭喊著撲過來,一臉蒙圈地說了一句。

  「爹,你早上被一輛馬車撞暈了之後,下午人就突然不行了,我以為你要死了,嗚嗚嗚……」

  這個叫吉祥的魁梧壯實姑娘,看到自己爹沒事了,情緒激動地揚聲。

  說話間,吉祥連忙對著季雲素「噗通」一聲,跪了下去。

  「小姐,你救了我爹的命,你是我的恩人!」

  「從今往後,我這條命就是你的,你讓我往東,我就往東,你要我幹啥我就幹啥,我當牛做馬,報答你!」

  話罷,吉祥直接把腦門子砸在地上,「咚咚咚」地不停磕頭。

  見狀,季雲素連忙上前,將吉祥扶起來。

  吉祥站起身後,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冷不丁道:「姓秦的!我爹已經被小姐救活了,你怎麼說?」

  突然被點名,躡手躡腳想要腳底抹油開溜的秦鍾,大腹便便的身體,不由猛然一滯。

  那額頭上的冷汗,跟黃豆似的,不停地冒出來。

  此刻,秦鍾已經心虛到了極點,他萬萬沒想到,一個衣著寒酸,看著也不像是什麼醫道高手的年輕姑娘,竟然靠一隻簡陋的毛筆,就把一個將死之人給救活了!

  這簡直比神仙還神啊!

  這、這怎麼可能啊!

  秦鐘不信,他不信!

  幾乎是同時,秦鍾梗著脖子,死撐著面子,對著季雲素髮出質問。

  「有本事你就把這個中年男人的症狀由來,說出個子丑寅卯!」

  「不然,你就是瞎貓碰上死耗子,運氣好碰上的!」

  季雲素被帷帽遮住的臉龐上,帶起一抹嘲諷的冷笑:「秦大夫,你還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啊,承認自己醫術不精,有這麼難嗎?」

  聽到這話,秦鍾那常年高高在上、自以為是的道貌岸然老臉上,表情變得十分僵硬。

  這時,就聽季雲素那清脆悅耳,猶如山澗流淌清溪般的聲音,潺潺而出。

  她對著吉祥問了句:「你爹在發病前,胸部是不是受到過劇烈撞擊?」

  「對對對,小姐,你說得沒錯,我爹他早上被一輛馬車撞了,一開始人沒事,下午的時候,突然就喘不上氣了!」

  吉祥一邊把腦袋點得跟搗蒜似得,一邊滿眼崇拜地回道。

  這話一出,一切真相大白。

  圍觀百姓們也是對季雲素紛紛豎起大拇指,稱讚不已。

  有好事者故意扯了一嗓門:「秦神醫,這位戴帷帽姑娘已經把吉祥她爹怎麼得病的緣由,說出來了,你還不履行賭約嗎?」

  話音落下,百姓們也是七嘴八舌地跟風。

  「還神醫呢,原來就是一個半桶水,瞎幾吧晃蕩,還真當自己是根蔥呢!」

  「我們真是瞎了眼,這保和堂百年老字號,也不過如此嘛!」

  「就是,就是……」

  秦鍾臉色青一陣,白一陣,聽到百姓的話,氣得渾身顫抖!

  他死死盯著眼前戴帷帽的神秘女子,手指著季雲素,「你你你」老半天,愣是憋不出半個屁來。

  最後,兩眼翻白,羞憤難當,直接暈了過去!

  「東家!」

  「東家!」

  「……」

  保和堂下人們頓時亂成一鍋粥,七手八腳地把秦鍾給抬起來,一群人烏泱泱地前往後堂。

  同一時間,百姓們也隨著季雲素的離開,而緩緩散去。

  不過,保和堂百年老字號徒有虛名,東家秦神醫被一神秘帷帽女子,當眾揭穿醫術不精真面目的消息,也不脛而走。

  「小姐,我已經是你的丫鬟了,你要去哪兒,帶上我唄!」

  吉祥扶著她爹吉三順,急忙追上了季雲素的腳步。

  季雲素頓住腳步,看著眼前這對萍水相逢的父女,清麗的杏眸中,隱隱升騰起一抹暖意。

  因為惦記去九王府,給阿娘取七羽南燭草,所以,季雲素很直截了當地說:「吉祥,我現在要去九王府取一樣東西,被發現會有危險。」

  「你還是別跟我扯上關係的好,趕緊帶著你爹回家去吧。」

  聽到這話,吉祥眼睛亮了一下,當下急吼吼地揚聲:「小姐,九王府我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