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梨亭聞言,整個人仿佛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氣,他癱坐在地上,眼中滿是絕望與痛苦。他從未想過,自己深愛的紀曉芙竟然會與明教那個聲名狼藉的楊逍扯上關係,更未料到他們之間竟已有了骨肉。
而這一切的真相,對他來說無疑是晴天霹靂,讓他無法接受。然而,生活總是要繼續的。儘管殷梨亭心中充滿了痛苦與絕望,但他也明白,自己不能一直沉浸在過去的回憶中無法自拔。
他必須面對現實,接受這個殘酷的事實。於是,他緩緩站起身子,目光堅定地看著張真人。「師父,我明白了。我會接受這個事實,也會努力走出這段陰影。但是……我永遠不會忘記曉芙……」
張真人看著殷梨亭那堅定的眼神,心中不禁湧起一股欣慰與感動。他知道,殷梨亭雖然經歷了巨大的打擊,但他依然是一個有擔當的男子漢。
他相信,殷梨亭一定能夠走出這段陰影,重新振作起來。於是,張真人拍了拍殷梨亭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道:「梨亭,你能夠這樣想就好了。人生在世,總會遇到一些挫折與磨難。但是只要我們勇敢面對、堅定信念,就一定能夠戰勝一切困難。我相信你一定能夠走出這段陰影重新振作起來的。」
殷梨亭聞言,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絲堅定與決心。「師父放心吧!我一定會的!」
在那蒼茫的武林中,情感與仇恨交織成一張錯綜複雜的網,而張真人與上官清的對話,便是在這張網中,試圖解開幾個世紀以來未解的謎團。
夜色如墨,武當山的峰巒在月光的輕撫下更顯莊嚴。張真人立於三清殿前,心中那份對紀曉芙與楊逍的憤恨,以及對愛徒殷梨亭無盡痴情的無奈,如同寒冰般刺骨。他輕嘆一聲,轉身對上官清道:「此事,我需找個恰當的時機,與梨亭詳談。這孩子情深意重,我怕他一時難以接受,誤入歧途。」
上官清聞言,目光中閃過一絲憂慮,隨即又堅定起來:「張真人,我知您心系弟子,但有些事,或許早些讓他知曉,才是對他真正的解脫。至於最好的結果……或許,他能從情感的枷鎖中掙脫,尋得內心的寧靜,乃至出家為道,也未嘗不是一種修行。」
武當雖為道門,卻不強求弟子出家,大弟子宋遠橋、五弟子張翠山皆已娶妻生子,生活得幸福美滿。然而,六弟子殷梨亭的心,卻似乎永遠系在了紀曉芙那已逝的身影上。張真人心中暗想,或許這次變故,真能讓他放下執念,雖對武學修行而言或有益處,但對梨亭個人而言,卻終究是不公。
兩人沉默片刻,繼續商討著如何將紀曉芙之事委婉地告知殷梨亭。正當此時,上官清似是想起了什麼,神色變得凝重起來:「張真人,我還有一事,需與您細說。」
張真人聞言,眉頭微蹙,以為又是與紀曉芙相關的秘密。卻不料上官清話鋒一轉,提及了西域少林與金剛門的淵源:「張真人可知,西域少林與金剛門,在江湖上雖名聲不顯,卻各自有著不凡的來歷?」
張真人聞言,心中雖有疑惑,卻也知上官清不會無的放矢,於是認真傾聽。上官清緩緩道來:「西域少林,乃是由昔日少林寺羅漢堂首座苦慧禪師所創,因故遠離中原,於西域開宗立派。而金剛門,則更為隱秘,其創始人竟是當年叛出少林寺的火工頭陀。」
張真人聞言,心中一震。火工頭陀之事,他自然知曉,那是一場震驚武林的變故。當年火工頭陀偷學武藝,殺害達摩堂首座苦智禪師後叛逃,引發了少林寺內部的巨大動盪。而苦慧禪師因此悲憤離寺,創立了西域少林,這一切,張真人都曾聽恩師覺遠大師提及。
「但金剛門……」張真人沉吟道,「我所知甚少,只知他們行事低調,鮮少在江湖上露面。」
上官清微微一笑,眼中閃爍著智慧的光芒:「金剛門雖低調,卻從未離開過我們的視線。他們既然在西域立足,便難以逃脫我崑崙派的耳目。而且,金剛門與西域少林不同,他們專注於武藝,且所學皆是少林秘傳,比如那聞名遐邇的大力金剛指法。」
聽到「大力金剛指法」五個字,張真人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這門武學,他曾親眼見過其威力,正是它,讓自己的三弟子俞岱岩雙腿殘廢,多年來,他一直在尋找真兇,卻始終未果。
「你說什麼?!」張真人聲音低沉,透露出無盡的憤怒與震驚。
上官清見狀,繼續解釋道:「我師父曾言,金剛門數年前已投靠朝廷,離開了西域,因此在江湖上銷聲匿跡。這也是為什麼,即便是西域武林中人,也大多不知他們的存在。」
張真人聞言,心中豁然開朗。多年的疑惑,在這一刻仿佛找到了答案。他深吸一口氣,平復著內心的波瀾:「原來如此……岱岩的傷,竟是金剛門所為!」
憤怒與悲痛交織在一起,張真人的眼神變得異常冷峻。他深知,僅憑一己之力,難以對抗朝廷背後的金剛門。但這份仇恨,他絕不會輕易放下。
「上官清,今日之言,對我而言如同撥雲見日。但此事非同小可,我們需從長計議。」張真人沉聲道。
上官清點頭表示贊同:「張真人放心,我會繼續追查金剛門的下落,定要為俞師弟討回公道。」
兩人對視一眼,無需多言,那份對正義的執著與對同門的深情,已盡在不言中。
夜已深,武當山依舊靜謐如初。但在這份寧靜之下,卻隱藏著一股暗流涌動的力量。張真人與上官清知道,他們即將踏上一段充滿未知與危險的旅程,為了揭開真相,為了維護正義,更為了那些無辜受害的弟子們。
武當之巔,雲霧繚繞,仿佛天地間最大的秘密都藏匿於這幽深的古剎之中。然而,這份寧靜即將被一樁未了的恩情所打破,而這一切的源頭,竟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少年——上官清。
張真人,武當之尊,其眼神中忽而閃過一抹複雜的情緒,仿佛是在審視,又似在期許。他心中暗自思量,若這上官清能是武當一脈,該是何等幸事。
但轉念一想,僅憑上官清為武當所做的一切,自己若僅止於指點修行,未免顯得太過吝嗇。於是,一個念頭在他心中悄然生根——何不將自己那部尚未完成的武學寶典,取其精華,傳授於這少年?
上官清自然不知張真人心中所想,他只見張真人的目光不時落在自己身上,心中不禁忐忑,誤以為張真人在審視他話語的真實性。為了打消這份疑慮,他連忙又添上一句,故作憂慮之態,向張真人抱拳言道:「金剛門之事,原是師父隨口提及,今日因明教之事,才憶起同在西域的他們。未能及時稟報,還望真人海涵。」
張真人聞言,輕笑搖頭,眼中滿是對上官清的喜愛:「你今日能坦誠相告,對武當而言,已是莫大的恩情,何來罪過之說?」他的話語溫暖如春風,讓上官清心中的緊張瞬間消散。
正當氣氛漸入佳境時,上官清忽地想起了什麼,眉頭微挑,正色道:「張真人,還有一事需稟。西域金剛門中藏有一味奇藥,名為黑玉斷續膏,據說能接續筋骨,有起死回生之效。俞三俠的腿傷,或許能藉此藥得以恢復。」
張真人聞言,眼中閃過一抹驚喜,二人隨即深入探討起這黑玉斷續膏的種種。待商議完畢,上官清拱手告別,心中卻已暗暗決定,定要尋得此藥,以報武當之恩。
當日午後,武當山上下似乎都籠罩在一種微妙的變化之中。除卻遠在浙江未歸的俞蓮舟外,包括臥床養傷的俞三俠、後山閉關的殷六俠在內的武當眾俠,皆匯聚於真武大殿,與張真人共商大計。而上官清,作為局外人,自覺不便打擾,便獨自留在房中,沉心修煉九陽神功。
在張真人的悉心指導下,上官清對九陽神功的理解日益精進。他領悟到,九陽神功之精髓,在於「虛實分明,用意不用勁」。張真人常以「力由人借,氣從脊發,開合之道,陰陽之理」來闡述其奧妙,讓上官清受益匪淺。
回想起自己前世為求武學真諦,曾耗費五年時光,遍覽世間武學典籍。雖其中不乏虛妄之言,但亦不乏真傳秘笈,如太極拳經便是其中之一。
雖未能在拳經中找到內功修煉之法,但其中蘊含的虛實之道、形意之分,卻對他影響深遠。如今,得張真人親自點撥,上官清更是如虎添翼,對武學的理解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夜深人靜之時,上官清獨自立於窗前,望著窗外皎潔的月光,心中充滿了對未來的憧憬與決心。他知道,自己雖非武當弟子,但武當之恩,他必銘記於心。而那份關於黑玉斷續膏的承諾,也將成為他接下來行動的動力。他暗下決心,無論前路如何艱險,都要為武當、為俞三俠,尋得那味奇藥,讓武當的輝煌得以延續,讓恩人的心愿得以實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