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晞想要推開他。
可君祈的手死死地禁錮住了顧晞的後腦勺。
直到一股血腥味在唇齒間蔓延開來,顧晞咬破了他的唇,可他卻絲毫沒有鬆開的意思。
相反,他像是感覺不到疼一般,瘋了一樣地掠奪著自己的領地,直到一吻作罷,他才將顧晞推回了籠子裡的榻上。
在忽明忽暗的光線下,他用拇指拭掉了自己唇上的血,眼瞳漸漸地蔓延上了跟唇角的血一樣的赤紅,渾身嗜血的殺意越來越重。
「殿下就在這裡等著!等孤把那個男人抓回來,孤就把他帶到殿下面前,當著殿下的面把他千刀萬剮!」
「敢跟我搶東西!我不會放過他!」
「我定要殺了他!」
內殿的門被「啪」地一聲合上,劇烈的聲響迴蕩在屋內。
那一襲黑色鎏金紋龍袍的人,帶著瘮人的狠戾,宛若瘋魔,一步步走了出去……
殿內。
榻上,顧晞起身,瞥了一眼那金鍊的長度,剛好可以在內殿這一片活動。
她拿起帕子,擦掉了自己唇角的血紅。
又大概梳洗了一番,才斂了斂眸,走到膳桌前開始用膳。
天機獸望向殿外的方向:【君祈這就走了?】
顧晞拿著筷子夾著膳食:【嗯,殺東珩去了。】
天機獸:【……】
小獸飛出虛無空間,看了一眼桌子上的早膳:【我以為你會跟君祈慪氣,不吃他的飯?】
顧晞舀了一勺粥:【我生他的氣,應該餓死他,為什麼要餓到我自己?】
天機獸:【……】
對耶,這個思路好有道理。
小獸撓了撓腦袋,看向那個籠子,又看了看剛才君祈離開的方向:【你準備怎麼辦?】
【就這麼待在籠子裡,坐等著君祈每天過來發瘋?】
顧晞將手中的勺子扔回了碗裡,斂了斂睫羽:【連你都能看出來他是在發瘋,可想而知,他最近是有多瘋。】
【我今日發現,我對他的容忍度,遠遠高於東珩。】
【若是東珩這樣,我定會好好找他算帳。】
【可君祈,畢竟是我先對不起他在先。他若沒見到那幅東珩的畫像,或許依舊會溫潤如玉,待人和善。】
【若非我先負了他,我不占理,再加上我喜歡他,我又怎會如此容忍他到這種地步?】
【若非如此,就憑這一個籠子,我剛才恨不得將他打斷了腿,關進去,鎖他個三天三夜,讓他也嘗嘗這種滋味。】
天機獸感受到周圍的氣息降了幾分,連忙往後縮了縮。
小獸提出合理性建議:【要不,我們離開這個小世界?】
顧晞搖頭,一字一頓:【不走。】
【我倒要看看,他能瘋成什麼樣?】
【能觸碰我的底線成什麼樣?】
天機獸吞了吞口水,它算是看出來了,這大魔王跟君祈槓上了。
她咽不下籠子這口氣。
跟君祈較上勁了。
這君祈也是一天比一天瘋了。
它懷疑這兩個人早晚有一場血戰,它作為一個可憐而又無助的獸獸,到時候一定要離遠點。
可千萬不要被濺到血。
……
一整天下來。
整個小世界,每個人都在做自己的事。
君祈發了瘋一般,到處下通緝令,派眾多影衛到處抓東珩。
晏溫一直在養傷,爭取這幾日來君國皇宮,早日帶走顧晞。
而顧晞在籠子裡不說話,跟君祈在慪氣。
天機獸在虛無空間裡瑟瑟發抖,日日害怕被波及。
而小世界外。
天道每天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晚,累死累活,到處在尋找顧晞和天機獸。
沒人知道。
此時此刻。
在萬魔窟的一個山洞裡。
一片漆黑不見底的黑暗之中,血色沖天,無盡的血色霧氣繚繞,滿地都是骨骸,猩紅的血水匯聚成河。
一個戴著黑色斗篷的人走了進來,跪在了地上,「尊上。」
順著他的視線,高處,石柱和岩壁閃爍著駭人的血芒。
而在石壁之間,那裡坐著一個少年。
少年轉過身來。
那是一張好看而又無辜的娃娃臉,他一身皎月白衣,皮膚很白,紅唇烏髮,長長的睫毛下是一雙分外單純的眼睛,漂亮得驚人。
可偏偏眼底的陰鶩將這份潔白的風華摧毀得乾乾淨淨,整個人由內而外,充斥著一種濃烈到極致的矛盾和割裂感。
紅色的血光映照在他的臉上,他殷紅的唇角勾起了一抹陰毒到極致的笑容。
「阿溟,今日的人,都抓到了?」
那個被喚作「阿溟」的人摘下來了斗篷,「是,尊上。」
「尊上,這段時日,咱們抓了不少仙人和妖族。」
「天界和冥界,若是發現了異樣,尤其是東珩,他……」
那高處,陰惻惻的扭曲聲音傳了下來,迴蕩在猩紅的岩壁之間。
「東珩?」
「他算是什麼東西?」
「曾經,還妄圖搶走我的姐姐?」
「我不過是略施小計,就挑撥得他倆至死不再往來。」
「他根本就不是我的對手……」
【作者題外話】:
再解釋一下哦。女主還沒有徹底恢復記憶和法力呢,她也以為自己腳踏兩隻船,傷害了君祈的感情,所以對君祈的容忍度高了些。新的章節還在更新中,鞠躬,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