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東珩那瘋戾森冷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就那麼一動不動地盯著自己。
顧晞眼皮突突地跳了跳，只覺得頭皮發麻，內心*&%￥##@*……￥&！
不是！她那麼多的結界呢？
結界呢？！！
這麼快，全破了！瘋了吧？
殿內，空氣中停滯的氣息過於瘮人恐怖。
顧晞的唇角強行擠出了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朝著東珩愉快地擺了擺手，「嗨！」
「好久不見……」
「我是來天界溜達兩圈，找天機獸和天道過來玩，阿珩，你也是過來一起玩的嗎？」
「不過今日可能是不太巧，天道不在家。」
「所以，我還是回去吧……」
「下次吧……下次吧……」
顧晞吞了吞口水，悄悄地踮起腳，就往一側縮著脖子退去。
可她走了還沒幾步，路過東珩身邊時，她的胳膊被那冰冷蝕骨的手指驟然拽住。
肌膚相觸，那人的手太涼了，像是沒有體溫似的，顧晞不由得打了一個激靈。
那病戾幽怖的聲音就那麼落在了顧晞的耳畔，「玩？」
顧晞保持微笑，「是啊是啊……」
「不過今日玩不了了，下次等天道回來，我們一起……」
不等顧晞的話說完，一聲令人毛骨悚然的冷嗤聲傳來。
「來都來了，沒玩呢，走什麼？」
那骨節分明的手指順著顧晞的胳膊，一寸寸往上，落在了顧晞的臉上，陡然間捏住了她的下巴，迫使她轉過頭來看向自己。
「顧晞，你說，我說的對嗎？」
「還沒玩呢，就想走？」
「怎麼？玩不起？」
顧晞內心咬牙，只想罵人，她尬笑了一聲，「那……那個，我有點餓了，得先回冥界用膳，下次吧，下次我……啊……」
隨著她的一聲驚呼，還有「撕拉」的一聲巨響。
東珩已經用魔氣拽過來了一把凳子，扶著顧晞的肩膀將她按坐在了凳子上。
那溫熱的氣息從顧晞的身後傳來，貼在了她的耳後，殷紅的唇角笑容仿佛毒蛇吐信蔓延開來，「坐。」
「我說了，今日玩不夠，不回去，懂了嗎？」
身後的壓迫性陰鶩氣息太重，顧晞坐立難安，內心已經把東珩和天道罵了個狗血淋頭了。
死天道，一天到晚就知道瞎跑。
狗東珩，入了個魔跟瘋了似的，不知道一會兒又要發什麼神經。
而一旁的天機獸。
不知何時早就嚇得一屁股癱坐在了地上，從察覺到東珩身上魔氣的那一刻，它就嚇傻了。
它瞪大著雙眼，從剛才到現在，張著嘴巴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魔氣？上古魔氣？！！
東珩帝君的身上，怎麼有這麼重的魔氣？
再加上，此刻東珩帝君和顧晞之間那種可怕的氣氛。
天機獸不是傻子，面對這種修羅場，它回過神來後，想的第一件事，就是要跑……
可它還沒有邁開腿。
霎那間——
它的脖頸被一隻帶著魔氣的手死死地掐住。
「啊！」一聲慘叫聲傳來。
天機獸的整個身子，就那麼被渾身魔氣纏繞的東珩，直接攥著脖子拎了起來。
小獸的脖頸太細，只要輕輕一折，那脖子就斷了，定然鮮血滿地，染紅整個天命殿。
別說天機獸，此刻坐在凳子上的顧晞都驚到了。
「東珩，放下！」
「快放下它！」
「你別再用力了！它會被你掐死的！東珩！你是不是瘋了！快鬆開它！」
顧晞直接站起身來，使勁地掰向東珩的手。
可東珩的手卻是在逐漸收緊，顧晞越掰，他越用力。
天機獸因為呼吸困難，加上劇烈的疼痛，臉被憋得通紅，已經上不來氣了，它流著淚，奄奄一息地胡亂揮動著爪子，朝著顧晞無聲呼叫。
「救……」
「顧……」
親眼看著天機獸的氣息越來越弱，顧晞肉眼可見地急了，「東珩！鬆手啊！快鬆手！」
那一襲黑色鎏金紋大氅的人，身上鋪天蓋地的魔氣湧出，渾身的氣息愈發陰戾暴虐，雙瞳中帶著赤紅的嗜血殺意，就像是一個瘋子，「不是要玩嗎？」
「不殺人，玩什麼？」
「我說過了，晞兒，你的眼裡，只能有我……」
「這隻蠢獸，跟你的關係倒是挺近，你此刻心疼它成這樣，我更想殺它了！」
黑霧般的魔氣溢滿了他的雙眼，他仿佛沒有了理智。
準確地來說，是方才在密室，被顧晞欺騙，一掌劈暈過去的那一刻起，他就有些瘋魔了。
「顧晞！我早就說過了！」
「除了我！你在乎的其他人，都得死！」
「你今日在密室拋下我，過來找它和天道，就應該料想到，它的下場！」
見來硬得不行，瞬間顧晞的眼尾就染上了淚花，她邊掰著東珩的手，阻止他收緊，邊用靈力維繫著天機獸的呼吸。
哽咽道，「阿珩……是我的錯……」
「我們現在就回密室，以後我再也不出來了，我的眼裡只有你，我誰也不看……」
「我是擔憂魔氣傷到你的身體，才過來找天道的，我是因為關心你的身子，阿珩……」
「我真的很愛你……」
「你把天機獸鬆開，你忘了嗎，它是天道唯一的徒弟，你和天道一起長大，你若是傷了他的徒弟……」
「他不會原諒你，阿珩……你們之間的兄弟情分……」
可那森幽陰厲的聲音直接打斷了她，「天道？情分？」
「他算什麼東西！」
「我連著他一起殺！！！」
顧晞難以置信地搖了搖頭，他是真瘋了。
果然如傳聞所言，這魔氣越多，越會影響一個人的心智。
天命殿的魔氣越來越重，暗色遮擋住了所有的光亮。
在一片漆黑之中，那一襲黑色鎏金紋大氅的人，眯著那雙瞳，看向顧晞眼角的淚水，倏地笑了。
他殷紅瘮人的唇角笑容惡劣而又病態，「顧晞，這麼想救它的命啊……」
「都還沒開始玩呢，你急什麼……」
「好啊，想救它……」
他勾唇，陰惻惻地慢悠悠捻出了兩個字，惡意更重，「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