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她的走動，那腳踝處的鈴鐺發出清脆的聲響，順著鈴鐺繫著的白皙肌膚處，不少大臣和使臣看得有些血脈噴張。
說妖艷吧，那雙眼睛又太乾淨，不容玷污。
說純淨吧，確實是妖媚，從未見過這般美人兒。
怎麼會有人美成這樣，這身段，像是天生就是能勾引人的。
見到她的第一眼，每一個朝臣的想法都是，若是陛下不殺，能不能帶到自己家裡，若是能讓那雙澄淨的眼睛也染上幾分艷色，定然是，美極了……
那樣的艷色，怕是能把這世間的美都比下去。
一個大臣趁別人不注意，擦了擦自己的鼻血。
殿內陷入了詭異的寧靜。
眾人的魂兒都沒了。
寒七率先回過神來。
他看了看自家主上的臉色，又看了看底下的美人兒。
如此姿色，確實要比雲希公主美許多，稱得上是第一美人。
可是，自家主上，自始至終都摩挲著自己的扳指，沒有抬頭看一眼。
寒七小聲提醒道，「主子，那婉娘來了。」
隨著寒七的話落下，下面的眾人也一一回過神來。
不少人摸了摸自己的鼻頭，發現沒有血，這才鬆了一口氣。
梁國使臣幾個人交換著眼神。
這根本不是婉娘，但他們不會說，因為這人比婉娘要美得多，若是成了，那自然更好。
所有人都在等著高處的那人發話。
不少人心想：這般姿色，陛下絕不會再殺了吧。
終於，在眾人的視線下。
那高處的人，終於抬起頭來，看向底下的顧晞。
四目相對，兩個人的距離仿佛在一瞬間拉近。
君祈那雙幽深不見底的瞳就那麼從上到下地打量了她一眼。
顧晞的眸中也倒映著他此刻的樣子。
一年多不見，他的身上再無從前的樣子，相反，他一頭銀髮下，是一雙泛著赤紅血色的黑瞳，陰鶩中滲著濃濃的寒意，渾身的氣息都散發著死亡的冷寂，那一襲黑色鎏金大氅幾乎要與周圍的暗色融為一體。
倒是像極了一個瘋批陰戾的暴君。
只是那頭髮，白頭了嗎？顧晞未免有些心疼。
可她心疼了沒兩秒。
那高座上的人，在搖晃上的燭光下露出了一個笑容，眸光森寒刺骨，雪白的牙齒隱約可見，看起來格外恐怖。
他渾身的氣息嗜血瘋戾，靠在王座上，朝她勾了勾手指。
「獻舞就不必了，走上前來，讓孤瞧瞧，你配得上第一美人的稱號嗎？」
顧晞一步一步走了上去。
悅耳的鈴鐺聲響在了整個大殿。
直到，走到了他的面前。
眾人閉氣凝神，連寒七都緊張地停止了呼吸。
那高處的人，倏地伸出冰涼的手指，掰起了顧晞的下顎，盯著她的臉。
那森寒的聲音令人頭皮發麻，「叫婉娘？」
顧晞點頭，「嗯。」
一聲低戾幽森的冷笑聲傳來，顧晞的下巴被一把甩開。
那高處的人拿出帕子，擦了擦自己剛才摸著她下巴的手，像是嫌髒般，擦完之後，直接將帕子扔在了地上。
而後，涼涼地睨向一旁的寒七，「寒七，她的名字，你可記下了？」
寒七低頭，「記下了，主子。」
寒七內心滿是疑惑，記名字做什麼，是要封妃嗎？
眾人也是詫異。
這是，要封妃的樣子啊。
不少大臣有些惋惜，這等美人，輪不到他們了。
可下一秒，高座上那帶著凜冽殺意的一句話，就那麼輕飄飄地落下，清晰地傳入了眾人的耳中。
「丑，殺了吧。」
「既然記下了名字，到時候給她立個有名的墓碑。」
顧晞猛地抬頭：「？？？！！！」
你眼瞎？
丑？誰丑？她丑？
剛睡醒的天機獸：【？？？】
在場所有人一震。
寒七都傻眼了。
丑？誰丑？哪裡丑？
反應過來後，不少大臣還有使臣們面露痛色，紛紛下跪替顧晞求饒。
大臣們一聲又一聲。
「陛下，這畢竟是梁國皇帝特意送來的舞姬，是為君國和梁國結萬世之好，如此殺了，怕是不妥。微臣斗膽，可以收了這名女子，替陛下分憂。」
「陛下，陛下可以將這名女子賜給臣，臣拿前兩日得的軍功來換。」
「陛下，臣也可以為陛下分憂，還望陛下賜給臣。」
「陛下，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