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關嗎？
至死不再見嗎？
到底是誰，在打自己的臉？
說好的不再見，那她死的時候，為什麼還是看到了他？
他板著一張臉，直到她閉眼，也不曾說話，嘴那麼硬，可還不是照樣給了她一半的神魂。
所以，他才會隕落到要去小世界去歷劫的地步。
所以，她第一次見到君祈，才會有那麼強烈的神魂波動。
神魂見到了自己的原主人，能不波動嗎？
顧晞不是傻子，從天機獸那句話，就能猜出事情的來龍去脈。
她坐在院落中，摘下了一朵桃花，一片又一片地摘著花瓣。
只是垂著眸，那眼尾染上的薄紅慢慢地蔓延到了眼眶中。
「東珩啊，神魂移位給別人，若出現一丁點意外，你也得跟著灰飛煙滅，你當時，還真是不怕死啊……」
「上古神的一半神魂，說給就給了，還挺大方……」
「早知道，在死的時候，就不抽你一巴掌了……」
還有一件事，顧晞一直不想去回想，那就是當時她合上眼快死的時候，東珩就是不朝她說話，也不朝她笑。
顧晞氣得險些立刻去世。
她用足了臨死前的所有力氣和靈力。
伸出手，狠狠地往他臉上抽了一巴掌。
然後，神魂俱滅，她就死了，沒有意識了……
那一巴掌太過響亮，在原地卻是迴響了很久很久，冥界那些造反的人當時怕是都驚呆了吧……
唉，早知道就不扇了。
原地，顧晞扔下了手中被摘禿的桃花，站起身來。
她拿出一個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淚花。
「風太大了，都有些迷眼睛了。」
她將帕子收回，又望了一眼整個殿宇，才將殿門合上，朝著天命殿的方向而去。
——
這邊。
一個時辰後。
天機獸被揍得眼上都是拳頭印，小獸正躺在自己的寢殿疼得齜牙咧嘴。
忽地，一陣冷風過。
顧晞已經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看清來人，床上的天機獸驚叫了一聲，一下子就從床上蹦了起來。
「顧顧顧顧……顧晞！你也是來揍我的嗎？」
「你要下手輕點，我的左眼已經有個拳頭印了，你只能揍右眼了！」
顧晞嗤笑了一聲，「我揍你做什麼，我不揍你。」
「君祈就是東珩的事，你不也是後來才知道的嗎，又沒有騙我，我為何要揍你？」
天機獸眼睛一亮：「真的不揍我嗎？如果我做錯了什麼事，也不揍我嗎？」
顧晞搖頭，「你已經夠慘了，我沒有火上澆油的習慣，還是不揍了。」
天機獸高興地蹦了好幾下。
它激動地上前用小爪子握住了顧晞的手。
「那太好了顧晞，如果你知道，我把雲希公主的軀殼扔給了君祈，現在君祈在凡間認為你已經死了快一年了，你知道了，是不是也不會揍我？」
「顧晞，我就知道你是個好……」
「人」那個字還沒有落下。
「啪」的一聲，小獸的手被顧晞一把拍開。
顧晞眯了眯眸，陰惻惻而又幽涼的聲音就那麼傳入了天機獸的耳中。
「你再說一遍！」
「你把什麼給了君祈？」
天機獸有些頭皮發麻，它吞了吞口水，「雲希公主的軀殼……現在所有人都以為她已經死了。」
顧晞按了按自己的拳頭，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你告訴我！你把軀殼給了他，我現在，再去小世界，用什麼身份？」
「他還能認出我嗎？」
「你最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不然……」
那拳頭上青筋凸顯，又響了幾聲。
天機獸縮了縮脖子，擦了擦額間的汗，往後退了好幾步。
「主要是因為……因為……當時水鏡碎了，我聯繫不上你，而且你腹背受敵……」
「但是君祈到處亂殺，逼著你現身，他把晏溫和楚皇都押在了刑場上，眼看著晏溫就要死了，小世界就要塌了，我就……我就……」
顧晞捏著手指，「你就把原身的軀殼扔給他了？讓他誤以為我死了？」
天機獸哆嗦著嘴，「是的……」
顧晞皮笑肉不笑，滿臉死亡微笑，「你就不能想一個其他的法子，用你的靈力造幾陣風，將晏溫和楚皇從刑場上劫走嗎？」
「你那麼多的靈力，是用來幹什麼的？」
「對哦，」天機獸撓了撓腦袋，「可我比較蠢嘛，我沒有想到……」
顧晞真想揍它，可看了看小獸耷拉著腦袋，慘不拉幾的樣子，還有那眼睛上被天道揍的紅腫拳頭印，最終嘆了一口氣。
「算了，將功補過吧。」
「走吧。」
天機獸昂起了小腦袋，一臉懵，「去哪？」
顧晞看著它這個樣子，無奈地按了按太陽穴，「去小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