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聽鍾離湄說過趙師弟的胸懷非同凡人,今日一見,果真是名不虛傳。」
「小孩子之間打打鬧鬧而已,你想要什麼樣的交代?」
韓江郎自然是向著自家小孩兒的。
自家小孩兒打得過,那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若是打不過,那才需要深究到底。
陳溪是他看中的弟子,他不護誰護?
趙雲成也不是傻子,一聽這話就知道對方壓根沒想主動交出人,面色猛然一變。
「這不是小打小鬧!」
趙雲成怒極,咬牙切齒的指控:
「我白蘞宗弟子無故被重傷,還因你們青水宗弟子陷入走火入魔的境地,這一樁樁一件件,都是要人命的大事!」
此時此刻,趙雲成的各種不適和情緒都被拉至頂峰。
韓江郎兩眼微微一眯:
「哦?」
「是嗎?」
氣氛逐漸變得不對勁。
韓江郎和趙雲成都是同一個時代的人。
兩人在修仙界中的名望都頗高,沒有誰比不上誰一說,只是明面上,趙雲成在大宗門當高層峰主,又看上去更高級一些而已。
「既然你不打算交人,那我便自己來。」
「我們白蘞宗的弟子,不能平白無故受此等屈辱和憋屈氣。」
身為大宗門的人,白蘞宗的人鮮少受氣,再加上趙雲成好面子……自然不會善罷甘休。
韓江郎剛渡過劫,如今也是化身境的大能者,那還能怕了對方?
他將手往後背一放,人往陳溪面前一站,皮笑肉不笑:
「人我不會放。」
「若是趙師弟心裡不舒服,想要找回場子,那跟我打一架我也是樂意奉陪的。」
這話一出,直接坐實了趙雲成小氣的傳聞。
趙雲成的臉色,那可謂是比吃了屎還難看。
趙雲成雙拳緊握,眉宇凌厲。
「我本無意惹是生非,但韓老你若是執意要動手,要鬧的非常難看才滿意,那我也只能奉陪到底。」
言外之意就是:反正這場子我必須找回來。
韓江郎眉頭一挑:「要不你再考慮考慮?」
「在我看來,這並不值當。」
陳溪腦袋一歪,總感覺韓老這話沒幾分真心,語氣甚至很敷衍。
那當然。
畢竟只是戰略性勸退,做做表面功夫。
隨口一句話而已,免得趙雲成事後藉口來事兒。
趙雲成一看韓江郎有勸退自己之意,還以為他是害怕了,臉色緩和了不少。
笑話。
韓老的修為卡在元嬰境已經許久,這些年來似乎也沒有鬆動的跡象,自己的修為比他還高出半境,打起來根本不費力。
趙雲成自覺勝券在握。
於是……
他手一抬:「他們是我的親傳弟子,我既然來了,那就不會讓他們受委屈。」
韓江郎面無表情哦了聲:
「既然你非要打,那我也沒辦法了。」
話落,韓江郎不疾不徐的飛向趙雲成。
飛行間,他鬆開了身上的修為禁錮。
禁錮一點點鬆開,專屬化神境的氣場慢慢覆蓋全場。
周遭的風止了,樹靜了,似乎是一切事物都變慢了許多。
一片祥和,卻又處處都透露著不尋常。說不出的怪異。
原本屬於趙雲成的氣場,頃刻間土崩瓦解,地面及空中的小輩們終於有了喘息的時間。
可一口氣還沒喘過來,他們就傻了眼。
不是???
化神境大能者???
當韓江郎徹底鬆開修為禁錮那一刻,趙雲成面色劇變:
「……」
「……?」
「???」
前不久聽說了青水宗有四五名長老,在相隔不到一月內全員渡劫成功的事,這,這裡面竟也有一個韓江郎?!
趙雲成的面色一陣青紫紅白不斷交替,臉也火辣辣的疼。
這還沒打呢,趙雲成就已經在氣勢與實力上,被人家甩了十條街不止。
「……」
「……」
韓江郎又瞅了一眼趙雲成:「咱還是不打了吧?」
那語氣,那神態,在趙雲成看來……怎麼看都像是故意的。
趙雲成話已經放出去了,可憐的自尊心哪容許他臨場退步?
他暗自咬牙:「……打!」
哪怕明知道這行為無異於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趙雲成也還是咬牙堅持。
韓江郎就等著他這話呢。
他的眉宇肉眼可見的舒展開:「請。」
不僅勸架,還非常紳士的先手權給了趙雲成。
趙雲成氣的面紅耳赤,倍感屈辱,卻也只能動手。
「如此,我便不客氣了。」
話落,趙雲成直接貼臉開大。
周遭靈息一陣暴動,絢爛的技能特效跟不要錢似的,嘩啦啦叢生在半空,地面顯現無數法陣,法陣中央,是無數光劍。
每一把光劍都散著嗜血的光,以及凌厲的殺氣。
不僅如此,他還毫不避諱的從身上摸出了丹藥,吞了數顆下去。
這是能讓修士在短時間內,爆發強大靈能提高戰鬥力的丹藥,也是白蘞宗新出的丹品,其功效是市面上的爆靈丸數倍。
見狀,陳溪不由挑眉。
「好好好。」
打不過就嗑藥是吧?
話到嘴邊,自行變換成了:「可以使用輔助類藥品和靈器是吧?」
下一刻,陳溪不由分說拿出自己的槍炮,送到韓江郎的手中。
「韓老,試試這個。」
韓江郎根本不需要任何靈器輔助,可這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稀奇玩意兒,確實讓他感興趣,於是也沒拒絕。
陳溪當場教他如何使用。
趙雲成看著一老一小,當著自己的面教學,又嚴重感到被冒犯,臉瞬間就變了。
「……」
「……」
這未免欺人太甚!
趙雲成被氣的面色陰沉,身體震顫,雙拳緊握,陣陣罡風從他身下生起,將他的衣裳與髮絲都吹至半空。
三七一見,立馬縮到了陳溪背後:「他他他他……」
有韓江郎在,陳溪一點都不慫。
她拍拍三七的鶴腦:
「對,沒錯,他要變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