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京墨也直視回去，甚至稍稍湊近了一點盯著，「你不信？」
藺回立刻收回思緒，搖頭：「我信。」
他剛剛只是在想，不喜歡也不討厭算不算有共同興趣。
虞京墨又嚴肅著臉細細打量了一番，確定他說的是實話才轉回頭，「那你看著我幹嘛？」
藺回又是一頓，還沒想好該怎麼說，虞京墨放在桌上的手機先響了起來。
虞京墨注意力被吸引過去，藺回微不可察地鬆了口氣。
拿起手機看了眼發現居然是紅穗老闆打來的電話。
她剛接起就聽見對面快速開口：「虞老師，沒打擾到你吧？」
「沒有，」虞京墨道，「我在吃東西。」
「那就好！是這樣的，」紅穗老闆輕咳一聲，「我有個老朋友，想找您約稿。」
虞京墨眨了眨眼，不禁稍稍坐直了點，這是來工作了？
「您具體說說？」
「《微事》雜誌您知道嗎？」
虞京墨還真知道這個雜誌。
雖然現在電子閱讀越來越廣泛，但也還是有一部分紙質書刊保留了下來。
《微事》就是其中知名度最高的雜誌之一。
這個系列從第一年開始算到現在，已經有將近二十年了。
從最開始單一的一本，到現在又出現了更多不同的系列，內容質量也沒有退化太多，反而有時候還會給人一點驚喜。
對於還是喜歡看紙質書的讀者來說，《微事》系列多了之後，既能滿足他們對不同故事的需求，還能滿足一部分人對書本的收集癖。
現在每一期的封面變得越來越好看，裡面插畫的質量也在同步升高。
吸引了更多目光，銷量在一段時間的低迷之後，又再次迎來了一個小高峰。
這些都是虞京墨上網找作品觀察學習的時候無意中發現了《微事》，然後又去搜索後得到的信息。
所以其實《微事》絕對算得上這個雜誌賽道的龍頭，她有點沒想到居然會找上自己。
她對自己的能力當然有信心，只是現在應該沒有這麼大的名氣吧？
想著想著又忍不住歪了一下樓，紅穗老闆朋友還挺多的？
直到手機里的聲音再次響起：「我有一個朋友是副主編，她看見了您的畫，想跟您合作，最好是長期合作。」
虞京墨又是一怔，不僅僅是因為這個長期合作，「是看見了我微博上的畫嗎？」
「對，她私信過您，只是一直沒有得到回覆，所以才找我幫忙問問。」
虞京墨想起自己最近又是過年又是忙周邊，還要畫「愛飛」那邊稿子，小花精的漫畫也時不時得補補存貨，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怎麼看私信了。
就算看也不能看完，以至于越積越多。
「什麼時候發的？我這段時間比較忙，沒來得及看私信。」
她說完又覺得不對，直接道，「你跟我一個那位主編的聯繫方式吧，我一會兒有點事，晚點方便的話再聯繫她，也麻煩您幫忙轉告一聲。」
對面立刻應道，「好嘞沒問題！您先忙，我把號碼發給您。」
……
電話掛斷沒多久，虞京墨就收到了紅穗老闆發來的號碼以及那位副主編的名字。
存好後，她也沒有立刻放下手機。
而是又去搜了一下這位副主編，倒還真的搜到一點東西。
一開始是直接在瀏覽器上搜索的，找得差不多了又去微博上搜了搜。
對方的ID就是本名陳代萱，沒費一點力氣就找到了。
她的微博內容都是跟《微事》有關的，每次出新都會有宣傳，還有就是收稿。
虞京墨邊看邊吃東西，之前的事也忘了。
藺回也沒有提起之前的話題，只在一旁幫虞京墨遞遞東西。
過了大概十分鐘左右，虞京墨聽見了敲門聲。
藺回照舊說了一個「進」，門就從外面被打開。
程年出現在兩人眼前，「虞小姐，那邊找的人到了。」
他下去送了一趟下午茶，把事情了解得清清楚楚，所以接到前台的消息之後就過來了。
虞京墨這個時候也吃得差不多了，聞言快速收拾了一下就準備下去。
剛起身走了兩步，被身後專注的視線看得想起了這還有個人。
她轉身，正好對上那雙沉靜的眸子，此時看著有種莫名的被拋棄的可憐感……
虞京墨沉默，下一秒立刻推翻這個想法。
清空大腦後才開口：「我下去看看，一會兒就上來，你先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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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秒後才看見男人點了點頭，她沒再猶豫，只拿了一個手機就出了辦公室。
直到門關上那道略顯灼熱的目光才跟著一起消失。
程年差不多看了全程，此時神色波瀾不驚，但在表面的平靜之下的驚濤駭浪就無人可知了。
「小周她們說人剛來，步經理已經在處理了。」
虞京墨點點頭，「好。」
剛應聲電梯門就開了。
程年看著虞京墨走進去，門緩緩關上，在原地站了兩秒才轉身回自己辦公室。
只有他自己知道剛剛那一幕給他的震驚還一點沒降下去。
他從來沒想過那樣的神情會出現在藺總臉上！
像是不想人走，又找不到由頭把人留下的一絲絲懊惱。
程年神色淡定，內心飄忽地回了自己辦公室。
而已經到樓下的虞京墨完全不知道樓上兩個人的心情，已經走到休息區了。
只是這次她剛看清裡面的人，就見一個穿著西裝的男人迎了上來，在一米外停下，臉上的笑容看著很是真誠。
「虞女士，你好，我叫劉建，是甄真女士讓我專門過來替顧淑小姐給您道個歉的。」
虞京墨還沒說話，對方又立刻繼續道，「顧淑小姐就是平常有點被寵壞了，加上不會管人，所以這次才多有冒犯。」
虞京墨看了眼這人，扯了扯唇，「我以為你想說她還年輕，還不太懂事之類的話呢。」
正想這麼說的西裝男人：「……」
他乾乾一笑，「二十多歲確實還年輕，但不懂事就太超過了，我當然不會有這種想法。」
虞京墨也沒拆穿，繞過他往後看了眼，正對上顧淑憤憤看來的雙眼。
那雙眼中此時的情緒可比之前那會兒複雜多了。
之前只是單純的憤恨不屑，現在除了這倆，應該還有點別的什麼。
只是距離比較遠加上只看了一眼，虞京墨還來不及分析扇面圖數據。
緊接著又聽劉健道，「虞女士，我們這邊給您道個歉，希望您不要太計較，要是還有別的要求也儘管提，我們會儘量滿足的！」
虞京墨只覺得好笑：「道個歉還要找替身？」
替身文學再火也不是這樣玩的吧？
「……」
本來還不算非常安靜的周邊地帶莫名陷入一種令人坐立不安的靜默之中。
當然虞京墨完全沒有受到影響。
「劉先生，請問你了解事情始末了嗎，要是沒有我建議你了解一下。」
她稍稍停頓一下才繼續：「要是了解過了，應該知道真正解決問題的方法不是這樣吧？」
劉健神色微僵，確實沒想到虞京墨這麼不給面子。
不過想想又感覺沒毛病，這畢竟是在人家的地盤，再加上有錯處的又是他們這邊。
想著劉健也覺得自己挺倒霉，偏偏這次是他比較閒，接了這麼一個吃力不討好的活。
他有時候也不太理解為什麼甄真對顧淑這麼好。
先不說她實際上跟顧淑沒有什麼親戚關係，就算真的有，也不至於像現在這樣這麼關照吧？！
不滿歸不滿，劉健也不能真的甩手不管，只好道，「當然那個冒犯了您以及貴公司員工的助理也會向各位賠禮……」
劉健將姿態放得很低，但他後面的顧淑顯然有些不服氣。
只是不知道是她自己想了什麼還是劉健跟她說了什麼，至少忍住了沒有開口。
剩下的事情虞京墨沒有參與太多，都由步經理接手了，她只是在旁邊看看。
顧淑的助理早就沒了之前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模樣，道歉態度非常好，要不是確定人一直在這裡，都要懷疑是不是換了個人了。
等助理這邊事情解決了，虞京墨抬眸看向顧淑，「顧小姐是不是也該道歉了？」
顧淑終於還是沒忍住：「我憑什麼道歉？我做什麼了？」
虞京墨淡聲道，「第一，你縱容助理辱罵別人，在這之後不僅不制止她甚至還想包庇，以至於浪費了每個人的時間。」
「第二，在交涉時態度惡劣，影響了我的心情。」
「第三，如果我只是一個普通人，以你的態度和行為，最後的結果應該完全不一樣。」
虞京墨笑笑，只是笑意不達眼底，「所以，讓你道歉應該不是什麼強人所難的事，畢竟剛才在真實情況非常明朗的情況下你好像更囂張？」
何況她又想起了一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