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按下通話鍵的前一秒，他問：「免提嗎？」
虞京墨正要拒絕，武江及時開口：「如果可以的話，我也想跟藺先生說一聲。」
虞京墨便對藺傾川道，「那你先說一聲再免提。」
藺傾川應了聲，拇指點了下屏幕。
電話接通的速度出乎眾人意料地快。
幾乎是藺傾川剛把手機放到耳邊，他便開口了：「父親是我。」
「沒事……」他將事情大致說了一遍。
不知對面說了什麼，他轉頭看了虞京墨一眼，「在，我們老師也要跟你說話，那我開免提了。」
說著他點開沒免提，對虞京墨道，「找你。」
武江很識相地先閉嘴。
虞京墨挑眉問：「怎麼了？」
電話里傳出藺回低磁的聲線：「我已經讓程年去查了，很快會出結果，我現在過去。」
武江和李舒兩人皆是一愣，心情各不相同。
武江是驚訝，李舒則是驚慌。
虞京墨想了想，本來想拒絕，但餘光看見站在一邊的藺傾川，嘴裡的話一轉：「可是可以，不過我開了車過來的。」
她是覺得沒必要，但藺傾川不一定。
再怎麼早熟也才十幾歲，受委屈了應該還是希望自己爸爸能在場？
「沒事，一會兒汪叔開回去。」
虞京墨聞言乾脆應道，「行。」
「武老師你好。」
藺回再次開口的語氣比之剛才，柔和完全消失，只有一如往常的冷峻。
「你好藺先生，」武江一個激靈，立刻道，「這次的事情我們這邊肯定會積極配合！」
藺回：「謝謝，一會兒郭主任會過去，麻煩武老師把事情跟左主任說一聲。」
如果只是普通的舉報早戀也許還不至於驚動年級主任，但很明顯這次不是單純的早戀問題。
藺回沒有讓校長來已經很好了！
武江不過停頓一秒就很快應了。
等電話掛斷他才後知後覺，藺總前後語氣的差別是不是過於明顯了？！
……
藺回從公司過來怎麼也要半個小時，好在現在已經下課了，特意空出位置的同一個辦公室的老師可以直接回家。
一個辦公室一共有六個老師，但空間放十個辦公桌都夠，另外的空間除了一些必備設施，還放了一張木質長桌，上面靠牆的位置放著一些水培鮮花。
靠走道這一邊還是空的。
虞京墨看了眼，問：「這桌子能用嗎？」
武江正拿紙杯子接水，李舒白著臉坐在自己辦公桌上，眼睛都是空洞的。
武江轉頭回道，「可以，您是有什麼需要嗎？」
虞京墨擺擺手，「我沒什麼，藺傾川可以在這裡寫作業。」
她剛剛就發現藺傾川有些心不在焉了，後來稍微注意了一下。
就聽見很輕的「加速度」三個字。
要麼說人是學霸呢，在這種時候都不忘記做題！
武江聽見這話都懵了一瞬，轉眼看見藺傾川和虞京墨如出一轍的淡定表情，立刻開始反省自己。
他一個當老師的覺悟怎麼還沒有家長和學生高！
「對！藺傾川你去把書包拿來吧，就在這寫，高度也合適！」
不管什麼時候都不能耽誤學生學習！
藺傾川神色略複雜地回教室拿書包。
他前腳剛走沒多久，郭主任就從另一邊健步如飛過來了。
進辦公室之後看了一圈，直奔虞京墨而來，「虞女士你好你好，我是高中部的年級主任，我叫左顯，您叫我左老師就好！」
在這略有些涼的氣溫里，左顯額上卻掛著細小的汗珠，顯然來得很急。
他個子不算矮，微胖，生了一張看著就和氣的臉。
完全不像校園小說里天天追著學生跑、被傳得凶神惡煞的年級主任。
虞京墨站起來跟他握了握手，「你好，左老師，麻煩你了。」
「不麻煩，這是我分內之事！」
短暫的寒暄過後，左顯去找武江了解事情始末。
中途藺傾川回來跟他打過招呼後就拿出一本習題冊開始寫。
左顯欣慰一嘆。
**
半小時後，藺回到了辦公室。
在場五個人面對他時最平靜的只有虞京墨和藺傾川。
原本大家都坐著，男人出現後另外三人倏地站起，倒顯得兩人不那麼合群了。
虞京墨抬眸，正好跟藺回看來的視線對上。
他身後是提著一個袋子的程年。
「這些是藺總定的茶點，」程年臉上帶笑，「老師們先填填肚子，事情一時半會兒解決不完。」
「藺總破費了……」
「太感謝了！」
武江和左顯也沒客氣，表達了謝意之後就緊趕慢趕地吃了起來。
藺回也拿了一個保溫袋打開，拿了一盒蛋撻和水晶包出來，放到虞京墨面前。
然後又拿了蟹黃包和蝦餃給藺傾川。
他邊給虞京墨打開蓋子邊道，「先吃點東西。」
看著這一幕，武江和左顯對視一眼，同時側了側身，喝了口銀耳湯使勁咽下卡在嗓子眼兒的蛋黃酥。
程年跟他們一桌，吃得淡定而迅速。
最難熬的還是李舒，她本就食不知味，現在更是一口都吃不下去，滿腦子後悔。
虞京墨接過筷子，「我自己來，你坐下吃吧。」
藺回應了一聲，也拿了一盒包子。
「查到了嗎？」虞京墨吃了兩個蛋撻後才道。
「嗯，學校里只有三個學生有那雙鞋，對比過體型後確認是顧修景。」
虞京墨早就知道答案，一點兒都不意外，「你打算怎麼解決？」
藺回：「我已經跟顧總交流過，對方誠意比較足。」
哦，看來顧熬天應該割了一大塊肉。
要不是顧修景在B市，說不定現在已經沒好日子過了。
虞京墨咬了一口水晶包又看向藺傾川。
與此同時，藺回也轉頭道：「小川，你想讓顧修景怎麼跟你道歉？」
藺傾川一怔，停下筷子抬頭就對上一深一淺兩雙眸子。
一個平靜一個慵懶，卻都帶著專注，想知道他的想法。
「給我鞠躬道歉，通報全校，再錄一段視頻檢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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