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3章 願得此身長報國（三十二）
「我們的關係啊……」林暮思考著，總不能說我們兩情相悅吧，也不能說大家互為心上人啊，姜離和周瑾琛也還沒有訂婚，她只能這樣說：「我們是很好的朋友。」
當然，這樣說也最符合姜離的性格的，姜離若是在這，她定然不會用往日情誼來要挾周瑾琛。
林暮就要站在姜離的角度上，表現得像姜離一樣。
林暮還故意問趙漪瑤：「趙姑娘，你是匈奴人嗎？」
「我從小長在大漠。」趙漪瑤答非所問。
林暮笑，她現在倒是知道她自己為自己選擇的身份尷尬了，早幹嘛去了。她肯定沒想到姜離這麼快就能找到她，甚至一出口就是這種尖銳問題。
「就是你救瑾琛的地方啊。」林暮若有所思，「那你就是匈奴姑娘了，原來匈奴人當中也有姑娘這般心善之人啊，願意救治敵軍將領。不過為什麼你卻叫天啟人的名字呢？」
「我不知道漠星的身份，我只是在大漠裡看到他渾身都是血，但卻有著極其微弱的呼吸，上天有好生之德，這種情況下，誰都不會視而不見的。至於我的名字，就是個符號，我覺得好聽就這樣叫了。」趙漪瑤故意模糊著對峙的身份。
「當時瑾琛難道沒有著甲冑嗎？匈奴甲冑和天啟甲冑的模樣可是大不相同啊。就算沒有甲冑，連襯衣都沒有了嗎？兩方的襯衣顏色很好辨認吧。」林暮的問題一個接著一個。
趙漪瑤強撐著：「當時他身上沒有甲冑，襯衣全是血色，我沒顧上那許多。」
林暮也不能太咄咄逼人，她點點頭，心疼地看著周瑾琛：「原來如此，瑾琛能活下來真的是上天眷顧。」
她握住趙漪瑤的手：「趙姑娘，你就是我們天啟的恩人，更是我的恩人，我們一輩子都會感謝你的。」
她就是要噁心趙漪瑤。
趙漪瑤不動聲色地把自己的手抽回來，「我只是為了救漠星而已，並不是想要做什麼天啟的恩人。」
林暮聽了趙漪瑤的話語，立馬開始了閱讀理解，「趙姑娘，你是不是不願意和我們一起回天啟啊？是不是讓你去匈奴敵方的陣營，讓你為難了啊？我理解你的心情，不管這場戰爭是什麼樣子的，你始終都是匈奴的子民，你不可以背叛自己的民族，那不是成了背信棄義的小人了嗎。」
「我……」趙漪瑤現在是進退維谷，說自己願意去天啟吧，那自己就成為了林暮口中背信棄義的小人，說自己不願意去吧，那不就白費心思了，她還是不能和周瑾琛在一起。
林暮看趙漪瑤說不出話來，假意體貼道：「趙姑娘，你一定很糾結吧，沒關係，如果你不願意跟我們一起回天啟，也可以，沒有關係的，不用為難，你可以留在匈奴，我們絕不會對外透露是誰救了瑾琛，我們還會給你留下足夠的銀兩，你可以安安穩穩繼續以後的生活。」
林暮得意，她表現得多溫柔體貼啊，還能噁心趙漪瑤，但是誰也找不出她的不是來。
一旁跟隨的直男士兵連連點頭：「趙姑娘，你不用為難，你永遠都是我們天啟的恩人。」
趙漪瑤看著周瑾琛：「漠星，你的意思呢？」
「漪瑤，我很感謝你救了我，但是我自己可以應對未來的事情，你不需要顧忌到我而委屈自己。」周瑾琛很真誠。
但他的真誠卻讓趙漪瑤難過了，她本以為周瑾琛失去了記憶只認識自己，應該是不能失去自己、很依賴自己的，卻沒想到周瑾琛會是這樣的回答。
不過林暮對周瑾琛的回答很滿意，看吧，縱使他失去記憶，他也不會輕易愛上其他的姑娘，「趙姑娘，你的親人、朋友都在匈奴，你生在大漠，長在大漠，所有的牽絆都在大漠，我們絕不會強迫你背井離鄉跟我回天啟。」
「我不要留在匈奴。」趙漪瑤做出了自己的選擇，「我無父無母，外面的那些紛爭也不大清楚，但是既然我救了漠星，我就要一直跟著他，他沒有了記憶，萬一你們害他怎麼辦。」
「我怎麼會害他呢？」林暮看起來幾分傷心，「不管發生什麼，我都絕不可能會害他的。」
就這樣，趙漪瑤死皮賴臉跟著林暮一行人回到了天啟。
林暮在路上說的那些話，倒也不是為了真的阻止趙漪瑤跟著，她很清楚，趙漪瑤不會放手。
她只是希望趙漪瑤給出理由，為她自己編造一個身份，到時候，真相揭開，她是匈奴公主的事情被捅破，她倒要看看趙漪瑤該如何自處。
柳義傑見到周瑾琛的一瞬間，淚濕眼眶，「瑾琛，瑾琛！你還活著，真好。」
柳義傑握著周瑾琛的肩膀，激動不已。
「您是……」周瑾琛面露疑惑。
「父親，瑾琛他……失憶了。」林暮擠出眼淚來，表現得就像是堅強已久的女孩子終於見到長輩親人時抑制不住的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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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憶了？」柳義傑最開始也很震驚，但他看著周瑾琛，他還能完完好好的回來，比什麼都重要，「沒事，沒事，活著就好，活著就好。」
「您是？」周瑾琛直覺覺得這位老人和自己的關係匪淺。
「我叫柳義傑，是你的……」一時，柳義傑也想不到該如何形容他和周瑾琛之間的關係。
「是你的長輩。」林暮接過話頭，「父親是當朝丞相，他幫你翻過案，你還保護他一起去匈奴談過判，你們關係很親密。」
「對不起，我不記得了。」周瑾琛搖搖頭，他頭腦中是一片空白，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沒關係，沒關係。」柳義傑拭去眼角的淚水，「瑾琛，忘記了沒有關係，我們幫你一點一點回憶。」
他看向周瑾琛身後的趙漪瑤，目光幾分審視。
林暮向他介紹：「父親，這位是救起瑾琛的趙漪瑤，趙姑娘，她可是我們天啟的恩人啊。」
「好孩子，謝謝你。」柳義傑總覺得趙漪瑤有些怪，但是哪裡怪他又形容不出來。
趙漪瑤笑得爽朗：「沒事的，柳大人，我也就是舉手之勞，那種情況下，誰見了漠星，都會救他的。主要還是他命大，命不該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