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2章 願得此身長報國（二十一）
「這可怎麼辦？」肖繹努力想著其他的方法。
馮月主動請纓：「我可以繼續臥底在煞魍門，在我和門主約定的時辰到了的時候，你們悄悄跟上，看能不能找到密壇。」
「多謝你了。」柳義傑甚至沖馮月鞠了一躬。
馮月和門主約定的時間是兩日後，所以這兩日，她悄悄隨姜離一起住在了行館。
夜裡，兩人躺在一張床上，就像是少時曾經偷偷一起住過的夜晚一樣。
「阿離，真好，你有了一個家，有了你愛的人。」馮月借著窗外透進來的月光看著姜離。
「阿月，你也會有的。」姜離現在自己幸福，所以總是希望至交好友也能獲得幸福，「肖繹師兄也離開了煞魍門，我相信，你們都重獲新生，你大可以去問問師兄願不願意和你一起度過往後的時光啊。」
「你這丫頭啊。」馮月對姜離是又愛又恨，「這張嘴就不饒人，你是有了周瑾琛，所以看其他人也都該戀愛了是不是。」
姜離羞紅了臉，卻不反駁。
「周瑾琛，他是個很厲害的人物，阿離，你的眼光很好。」馮月真心為姜離感到開心。
「叫我菀青吧。」姜離想起周瑾琛聽到肖繹喚她「阿離」時微皺的眉頭，「我現在叫柳菀青。」
「菀青，倒也不錯，和煞魍門徹徹底底斷了聯繫，很好。」馮月嘆氣，「你說說，你現在有了父親，有了愛人，和煞魍門斬斷過往一切關聯，我都不是你最親密的人了。」
姜離也想著自己的新名字：「柳菀青，這個名字閨閣脂粉氣重得緊，不如姜離來得乾脆肅殺，但是我很喜歡。還有啊，誰說你不是我最親密的人了，我們當然是最親密的人，那些黑暗歲月我們一起走過，並不是我換了名字就連我們一起捱過的歲月都忘記了。」
「菀青。」馮月看起來心事重重。
姜離只當她是在想肖繹，「阿月，你放心，我一定會幫你的，睡吧。」
翌日大早，姜離就去了肖繹的院子，「師兄。」
「阿離，你怎麼來了？出事了嗎？」肖繹拿著劍，很緊張的模樣。
「不是的，沒出什麼事。」姜離拉著肖繹坐在院中的石凳上，「我就是想問問……」
看到肖繹的目光，姜離突然幾分躊躇，肖繹並不如她的溫綸師兄那般溫和，她在他面前總是莫名情緒有些緊張。
肖繹目光沉穩：「問什麼？」
「我就想問問，你之後有什麼打算？」姜離還是問了出來。
肖繹從未想過以後：「我一個罪孽深重的殺手，罪人之身，能有什麼打算？不過走一步看一步，你我皆殺手，殺手怎麼會為未來打算？」
「待煞魍門覆滅，你我就不再是殺手了，師兄。」姜離希望這些和她命運相連的師兄妹們都能有一個相對圓滿的結局。
「是我忘了，姜離早已經成為了一代名相柳義傑的小女兒柳菀青，自此，世上再無煞魍門女殺手姜離，姜離會隨著煞魍門的堙滅一起消失。可是，我肖繹永遠都是肖繹。」肖繹目光悠遠，似乎在看自己那些看不見的未來。
「師兄……」姜離不知道該怎麼說，是啊，不是每個人都能如她一樣幸運，遇到了周瑾琛，遇到了柳義傑，改名換姓重新開始人生。
「阿離，你記不記得，你小時候有一次纏著溫綸要荷花酥，溫綸忙著去執行任務，怕你鬧，特意拜託了我去給你買荷花酥送去。」肖繹突然說起了一件不相干的事情。
姜離記得，那次她從肖繹手上拿過荷花酥幾多羞赧，不過最後荷花酥都進了馮月的肚子，只因是她最愛的肖繹師兄經手的，「我記得，是我那時候太過任性了。」
肖繹回憶著：「我問過溫綸，為什麼對你那麼好，他告訴我你於他而言是殺手冰冷生涯中的溫暖，他喜歡看你的笑臉，讓他有家的感覺。」
想到溫綸，姜離心中一股暖流流過：「溫綸師兄也是我的溫暖。」
但是她不懂他說這個是什麼意思。
肖繹勾了勾嘴角，解釋：「自從那時，從溫綸對我說那句話後，我就知道，溫綸遲早有一天會死在情之一字上。殺手不該動情，但他卻對你有了親情，對佑和公主有了愛情，對柳大人有了孺慕之情。最終，也應證了我的想法，他確實死在了情上面。所以，我這一生，都不會去碰情之一字。就如那天下午，你揚著臉沖我笑，接過荷花酥的笑容很美、很溫暖，但我卻再沒有給你買過荷花酥。」
姜離沉默，她發現，馮月可能等不來她想要的那個答案了。
「我知道了，師兄。」姜離起身離開，她不知道該不該把這些告訴馮月，或許，爛在肚子裡就是最好的選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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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吃完早飯，馮月很是開心地拉著姜離想要上街逛逛。
保險起見，她們都戴上了遮面的錐帽。
這是姜離無數次幻想過的場景，她和馮月一起逛街，不再擔憂害怕煞魍門的門規，不再困於煞魍門無休無止的任務。
一路上，她買了許多東西，基本上見到攤子就買，似乎是在彌補那些年錯過的歲月。
小城不大，城外還有一座小廟，看起來香火併不旺盛。
「阿月，不如我們去求個簽吧。」姜離現在是想把尋常女兒家會做的事情都做一遍。
馮月驚訝地望著姜離：「菀青，不是吧，你殺手出身怎麼還會信這個？」
「哎呀，去求一個吧。」姜離從前是不信的，她們殺手只能相信手中的刀劍，但是現在，她想跪在佛前祈禱，祈求那些她愛著的人們都能獲得救贖和幸福。
馮月拗不過姜離，陪著她去求了簽，她把簽塞在姜離手裡，「菀青，你自己去解簽吧，我就不去了，我也不信這個。再說了，主要也是你去問問大師，看周將軍什麼時候娶你，我要是去了，只怕你就問不出口了。」
「你嘴裡就沒個正經話。」姜離笑睨了她一眼，自己去解簽了。
「大師，還請您為小女解這兩支簽，求姻緣。」姜離把簽遞給法師，心裡幾多忐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