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 被穿成篩子的清朝（十九）
「這和我們關係也不大吧，平日裡我們和二哥關係很一般，反倒是四哥和他關係好，四哥還是管關押他的人，四哥都不管枷鎖的事情，我們瞎操心什麼。」十爺想說正事：「咱們還是說說皇阿瑪會不會另立太子吧，咱們得把八哥推上去啊。」
胤禎聽到十爺說四爺，不屑：「四哥冷情冷性的，你指著他心疼二哥？不過這些都是他們的事情。我看皇阿瑪讓八哥管內務府就是個信號，若是重立太子，皇阿瑪定也是屬意於八哥的。」
「十四弟，說話得小心些，不要揣測聖意。」林暮幫他們添上茶，在心裡吐槽胤禎說話太直率。
胤禟並沒有往誰當太子那裡說，反而對胤礽抱有同情：「八哥現在不方便和大哥、四哥說二哥的事情，我便去說。給二哥帶枷鎖，太侮辱人了。」
林暮有些疑惑，歷史中，八爺黨和太子爺的關係好像水火不容啊，怎麼今日他們會為了太子爺被戴枷鎖的事情而不忿呢？
這是誰扭轉歷史了嗎？
林暮想了想，試探性地問道：「八爺，二哥的太子之位被廢黜，難道不是您希望的局面嗎？」
總不能八爺黨突然準備全都加入太子黨吧。
「芷月，太子之位，的確是我心之所往。」胤禩的心裡也很複雜，他思忖許久，最後化為一句：「但二哥還是二哥。」
這就是人性吧，人性都是複雜的，八爺最是重情，又心思細膩，他的確想要奪嫡，但卻從來沒有想過要害死誰。
聽起來很矛盾，但胤禩確實就是這樣。
林暮甚至都在想，如果是八爺登上了皇位，或許八爺的仁政不像四爺的鐵血手腕對吏治腐敗那樣有效果，但是這些阿哥們，應該都能得以善終。
胤禩經過奪嫡，當然不會信任他們，但他也絕不會殺他們或者圈禁一生，最大的可能就是讓他們做個閒散王爺終了一生。
而胤禛卻把這些兄弟殺的殺，圈禁的圈禁，一點點不顧念情義。
她感覺到自己的想法出格了，趕緊搖搖頭，把這些想法趕出腦袋。
「八嫂，你在想什麼？」十爺都看出了林暮的情緒，「你是不是不認同我們去爭那皇位。」
林暮搖頭否認：「我也沒有不認同，我只是想要知道原因，僅僅是因為權力嗎？」
通過這些天，她看得出來，八爺黨們並不是狂熱的權力愛好者，他們當然對權力有著競逐的野心，卻又不像是為了權力會放棄一切的人。
八爺黨最大的特徵就是重情，而弄權者最大的特徵是只重權不重情。
林暮的問題讓這四個男人沉默了下來。
胤第一個回答了這個問題：「八哥是真心對我好，八哥要做什麼我就支持他做什麼。我喜歡八哥，我也沒有大的追求，我就想跟著八哥。」
「噗嗤」，林暮被這個答案逗笑了，誰能想到這一場滔天權謀野心背後，十爺的答案竟如此簡單。
胤禎第二個開口：「我們滿人本來就不是什麼嫡長子繼承，是皇阿瑪這一朝才第一次立了太子。太子應立賢，二哥前幾年確實很不錯，可是這幾年他的手是越伸越長，行事越來越出格。皇阿瑪處置了索額圖又怎麼樣，他照樣和那一派的人聯合在一起，做了那麼多錯事，皇阿瑪竟也能忍他。反正我就覺得八哥才是最合適的人選。」
「還有就是，若是八哥日後做了儲君，那我們兄弟也跟著沾光啊。」胤敦厚地笑了笑，「八哥和我關係好，八哥若是再能更進一步，那我自然也就能過得更安穩些。」
胤禎贊同：「反正這麼多兄弟，我就想著八哥能成事，正好我還和八哥關係好，八哥日後要是能封我個****再好不過了。不然我朝對待宗室實在不怎麼樣，沒有聖旨不得出京就不說了，還不賜土、不臨民、不加郡國。所有名下土地莊園全部由內務府從皇莊裡分撥。行，這也都忍了，結果還實行爵位遞減，照這樣，爺幾代以後可能就是個閒散宗室，除了腰上一根黃帶子，什麼都沒有了。所以我想當個****。」
這話是掏心窩子的話。
奪位都是逐利，皇位之爭自古以來就是一條艱險無比的路，誰也不是來成佛普度眾生的，胤禎與胤想求個****求些富貴很正常。
他們幫助胤禩奪嫡，有兄弟情義使然，也有利益權力使然。
胤禟緊接著也回答了這個問題：「我從小就跟著八哥一同玩著長大的，我不愛讀書、不愛做功課，很多時候都是八哥幫我的，他給我講習陪我做功課。我那時候淘氣總犯錯，八哥經常幫我收拾爛攤子，還會幫我扛事。我從那時候就打定主意了，以後八哥做什麼我都跟著他。我這個人其實在朝堂上沒什麼大志向，就喜歡做做生意。八哥若是成了，以後給我封個能富貴閒散的王爺也挺好，若是八哥敗了，也沒什麼，左不過就是去黃泉路上走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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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禟是真的很講義氣，這三個兄弟裡面，最擁護胤禩的就是胤禟了。
也只有他，都已經想清楚了萬一失敗怎麼辦。
胤禩聽了，很是動容，眼睛裡閃爍著晶瑩的光芒。
最後，他也說出了他的答案：「我是想保護所有我想保護的人，也是希望再沒有人敢看輕我。」
他也回憶起了小時候：「我額娘出身辛者庫，我從小就不受寵，誰都可以看輕我。我額娘在後宮被人欺負我沒有辦法，弟弟們犯了錯我也不能兩句話就讓皇阿瑪不追究。」
「那時候，二哥的伴讀犯了錯，打碎了御賜之物，二哥只是求了兩句情，皇阿瑪就不再追究。而九弟不小心玩死了貢品鰣魚，我去求情，皇阿瑪卻像是聽不到一樣，還批評我縱容弟弟，一起罰了我們。」胤禩笑容裡帶了些無奈，「我那時候就知道什麼叫做人微言輕了。我想要往高處站，我不想再聽到旁人輕慢我的言語只能假裝沒聽到默默走開，我不想再對很多事情無能為力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