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8連忙解釋,【不不不,這只是一個小小的bug……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出現在夢裡……】
【嗯】執卿望著他離開的方向,挑了挑眉【夢裡發生的,溥郁沉都會記得吧?】
【會吧……】
執卿勾唇,對著跪下的宮女道,「你隨本宮一同去太醫院,帶路。」
宮女不敢多言,撐著傘帶著執卿往太醫院走,她剛剛才說著那世子的壞話,現在內心無比忐忑……
執卿臉上笑意漸盛,夢裡見到前期瘦弱的病世子,這不比直接去面對醒著的黑化值爆滿的攝政王好?
現在要是讓她去面對溥郁沉,借十個膽她也不敢……
這雪愈下愈大,那地上的血跡隱隱被蓋上,只剩幾行錯亂的腳印踏在雪上。
「公主,這少將軍的邀約該如何是好?」
那宮女一路忐忑,並不希望執卿去看溥郁沉。
執卿輕輕瞥了她一眼,似笑非笑,「本宮要做什麼,需要你在這再三多嘴?」
這小宮女是姜姝的心腹,執卿來之前,她跟在姜姝後頭為虎作倀,沒少欺負溥郁沉……
這個世界的男主是真慘,前期弱得連個小宮女都敢肆意欺辱他。
但執卿比誰都清楚,他前期多弱,後期就多恐怖。
宮女生怕惹惱姜姝,嚇得在雪地里直磕頭認罪。
「嗯,你確實罪該萬死。」執卿紅唇微微上揚,有種肆意綻放充滿攻擊性的美,「那就……」
「一直跪著吧。」
執卿淡淡望了一眼錯愕的宮女,接過傘自個往太醫院走去。
剩下的路,她記起來了……
和記憶里的情節一模一樣,外面一片淒寒,透著燭光的雕花窗格間,人影婆娑,裡面的太醫一聽世子是從清鸞殿來的,一個個不敢耽誤連忙診治。
執卿在外等了一會才進去的,正好幾個太醫已經簡單處理過他的傷口。
屋裡的炭盆偶爾爆出細微的火星,比外頭暖和了不少,這裡依舊是滿屋子藥味。
那隔著鏤空藥格,幾個太醫看到執卿走過來,一個個的臉色大變。
行禮,跪地倉促匯報導,「公主……這世子……世子的腿……」
執卿早就知道他要說什麼了,未等人說完就擺了擺手。
「本宮知道,你們先出去吧。」
太醫二話不說,連滾帶爬逃也似的跑了出去,生怕姜姝沒事又找麻煩……
燭火搖曳間,屏風後的榻上的人影似乎難受地動了動,隨即便是虛弱的咳嗽聲,仿佛這幾聲能要了命似的。
執卿腳步加快,頭頂上的步搖也不住地亂了幾分。
榻上的溥郁沉臉色蒼白,他咳得眼尾發紅,更添病色。
聽聞腳步聲,奄奄一息的少年狹長的眸子微動,目光落到滿面憂愁的執卿身上。
和夢見的姜姝一模一樣,女孩如記憶那般驚艷動人。看見他的那一刻,精緻嬌俏的小臉也從一開始的囂張跋扈到緊張憂心。
溥郁沉所有的記憶里,就是從這一刻姜姝開始變得不一樣了……
中了蠱似的,這四年裡他反反覆覆夢過這個場景無數次。
甚至姜姝每一個神情每一個動作他都記得清清楚楚……
「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執卿微微上前,第一句話和當年一樣,她不確定眼前的溥郁沉在夢裡有沒有自主意識。
他是在一遍遍旁觀這一切的重演,還是說眼前傷痕累累的少年其實就是她的攝政王?
「媏媏……」
執卿:!!!
這是姜姝的乳名,也是溥郁沉後來總愛喚她的。
眼前的溥郁沉就是未來權傾朝野的攝政王……
雖然是在夢裡,但是執卿下意識地有些腿軟。
「本宮的乳名豈是你能隨便喚的?」
她強裝淡定,準備按照幾百年前她的所作所為演下去,絕對不能讓溥郁沉發現異常!
畢竟她還沒想好怎麼面對溥郁沉……
「就是喚了又如何?」
榻上的少年面容已經被清理乾淨,白皙的過分的肌膚在瀑布黑髮映襯下似無血色。
反正是夢裡,他根本不帶一絲偽裝,反而饒有興趣地望著執卿。
漆黑冷冽的眸子泛著和面容不相符的異光,帶著上位者獨有的那份矜貴,眼前的溥郁沉哪還有半分弱勢的模樣。
執卿咽了咽口水,緊張地攥緊了衣袖,現在萬分忐忑,不知要如何接他的話。
「過來。」溥郁沉冷聲命令著,帶著絕對的壓制。
執卿險些就直接乖乖上前了,但是現在的她是前期的姜姝,根本容不得溥郁沉這樣命令自己。
執卿怒目圓瞪,「你竟敢這樣和本宮說話!」
溥郁沉似乎覺得有些好笑,眼底一片晦暗,嘴角扯出冰冷的笑意。
他重複一遍,「姜姝,過來。」
執卿的心漏了一拍,有一瞬間她甚至覺得溥郁沉已經察覺到她的異常了……
溥郁沉的腿幾乎被廢了,血勉勉強強才止住。
但是他就像感受不到疼痛似的,直接斜靠在榻上,單手支著頭抬眼望著她。
這是幾年後溥郁沉的標誌性動作,雖然眼前這張臉尚且稚嫩和後來那張俊美無雙的容顏有些不同,威壓感卻一模一樣……
執卿板著臉上前蹭了幾步,口中還念念有詞,「本宮看在你傷得這般重,尚且不和你計較。」
溥郁沉一言不發,只是靜靜地望著她的臉,黑漆漆的眸子宛如寂靜的幽潭。
他深沉的目光弄得執卿有些慌亂,心虛不敢直視眼前的少年。
今日的媏媏不一樣了,溥郁沉敏銳地察覺到了……
他有些歡喜。
他說著和當年不一樣的台詞,這是第一次姜姝給了不一樣的回應……
以往一模一樣的夢,不管他說什麼,媏媏都會按照記憶重演一遍。
第一次有了變數……
而執卿還渾然不知自己已經引起溥郁沉的注意了,她在試圖說著和當年一樣的台詞,繼續走著劇情,「你也不必害怕,是本宮傷了你,自然會想辦法醫治你的腿。」
「不過,這只是因為本宮不希望父皇責罰,畢竟你再沒用,也是個世子……」
「嘖……」
「要不然本宮早就把你拋到雪地里等死了。」
執卿繼續擺著姜姝囂張跋扈的模樣,冷嗤一聲,輕蔑地打量他一番。
「姜姝。」溥郁沉似笑非笑地望著她,語調慵懶而意味深長,「你說錯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