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卿也噎得眼眶全紅了,緩了好一會才停住了,完全沒注意到季聿白的異常。
黑化值停在了百分之六十。
「我沒事了……」隔著薄薄一層布料,他的指尖的體溫依舊冰涼,執卿微微縮了一下。
她紅著眼眶這樣望著他,清純的臉上難掩閃躲。
「阿白,我吃好了……不如我們先回去吧。」執卿說著便要起身,卻被季聿白摁回了座位上。
未等執卿反應過來,季聿白節骨分明修長的手微微抬起,冰涼的指腹輕輕拭去她眼尾的生理性淚水,他清晰地感知著指尖的溫熱,連帶著心尖都顫動了一下。
曾經無數次,他想伸手碰她卻只能忍住,只為了不被厭棄。
難得的溫度竟有些虛幻……
「沒有吃好就這麼著急走。」
季聿白的聲音很淡、很沉,眉眼平靜漠然,清雋的側臉線條在光影下顯得冷峻無比,「看來你已經開始不想見我了……」
他淡淡的嗓音聽不出情緒,仿佛只是隨口一說似的,可是主系統的警告聲幾乎要讓執卿炸開。
這樣的季聿白讓執卿極不適應,她整個人僵得一動不動,只能道,「我已經吃飽了……」
「怎麼可能不想見到你,我真的吃不下了。」
季聿白節骨分明、瘦削修長的手指依舊停留在她的臉上,貪戀似的沒有移開,一陣陣的冰涼讓執卿有些不舒服,但是她沒有躲開他的觸碰,儘量讓自己面不改色望著他。
季聿白許久沒有說話,指尖划過她的唇角,下意識舔了舔自己的唇角。
這裡才被小姑娘吻了……
執卿注意到這個動作瞬間紅了臉,眼神躲閃都不知該看哪好,「我……我們先回去休息吧,下午還要上課呢……」
【虧我以前以為他純情……】
兩人之間的距離有些曖昧,配上情侶餐廳奇妙的氛圍,執卿臉紅的厲害,【從高冷到跌下神壇只在一瞬間!】
088沉默了半晌,選擇什麼都不說就在一邊附和著。
應該是撕下偽裝只在一瞬間……
季聿白勾唇望著她泛紅的小臉,男人漆黑的眼瞳似古井無波,又宛如化不開的濃墨,眼底悄然划過一抹幽然的神色,沙啞開口,「好。」
執卿總覺得有些涼颼颼的,但也沒有多想,現在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執卿從椅子上起來,主動拉住了季聿白的手,十指相扣,拉得緊緊的。
這樣她等下假摔應該不至於太疼……
【叮——黑化值-2,剩餘黑化值百分之五十八~】
受颱風的影響,京市這次暴雨來得很猛烈,還是中午外面卻一片昏暗,讓人有些心慌害怕。
執卿悄悄挪開了一點和季聿白的距離,望著餐廳外面濕漉漉的台階,她目光沉了沉,已經做好了虛晃一槍的準備……
088倒吸一口涼氣,【宿主……真摔下去咋辦?】
【他會接住我的,到時候看準時機兌換崴腳套餐就行……】
執卿已經做好了準備,結果季聿白卻將她整個人都撈到懷裡。他看了一眼地上積攢的水窪,微微蹙眉,直接單手將執卿抱了起來。
這個姿勢執卿只能緊緊攀附在他身上,體型差讓她像個小孩一樣被單手托起。
季聿白一手打傘一手抱住她依舊輕輕鬆鬆,只是白襯衣被執卿身子壓出了很多褶皺,他穩穩地抱著她走在雨中。
光線昏暗迷離,暴雨中的人影融合著,在喧囂中歸於寂靜……
男人面容清雋,低著頭鼻樑很高,銀絲眼鏡甚至沒有下滑,額發自然下垂半遮住漆黑狹長的眼,他開口,「水窪太多,抱著不會濺到。」
季聿白氣質獨特優雅,即使抱著嬌小的執卿,通身依舊散發著禁慾不可侵犯的高冷感。
執卿被這樣抱著內心小鹿亂撞,手都不知道該放哪好了,「嗯……」
她的計劃被打亂了,但是此刻執卿無暇顧及,昏暗中季聿白冷白的側臉真的好看到戳到她的心尖上,她看得目不轉睛。
088小心翼翼提醒,【宿主,你不是要崴腳嘛……】
執卿這才把注意力從季聿白臉上移開,因為沈厭之今天黑化值漲了太多,她必須得補救一下!
可季聿白已經打開了車門,直接把執卿抱進了車裡,她壓根沒有崴腳的機會。
【到了季聿白樓下再崴腳也行……】
執卿整個人都貼在了季聿白懷裡,讓司機先去季聿白家的小區。
她現在的房子是江家名下的別墅,離得有些遠,和季聿白家也不是一個方向,先去他家也挺合理的……
執卿直接把腦袋枕在他的腿上,季聿白看著窗外,執卿圓潤潤的眸子就這樣肆無忌憚地盯著他。
即使是這樣刁鑽的角度,還是擋不住的妖孽好看,執卿越看越滿意,但是下一秒系統的警告聲卻響了起來——
【叮——警告!警告!黑化值不穩定浮動!請宿主儘快穩住黑化值……】
執卿懵了,【什麼鬼?他不是好好的嘛……】
她猛地從季聿白身上坐起來,下意識喚了一句,「阿白……」
季聿白側過臉望著她,神情寡淡,窗外的路燈將他的皮膚鍍上了一層冷白色,他看起來依舊是波瀾不驚的模樣,有月光般乾淨皎潔的氣質。
只是眼底的情緒似乎更晦暗了。
「怎麼了?」
執卿腦海里的系統警告聲還在響個不停,擾得她頭疼,執卿小聲試探著,「你是不是……有什麼不開心的事?」
「嗯?」
季聿白微微側頭,長睫覆著那漆黑如墨的眸子,平靜的眼眸瞬間湧起縷縷波瀾。
男人眯了眯黑眸,許久薄唇緩緩吐出一個單字。
「有。」
執卿眸子微瞪,有些不明所以,「什麼……」
季聿白湊到她眼前,離得很近很近,執卿甚至能感受到他溫熱的呼吸撲灑過來。男人黑曜石般的眸子泛著攝人心魄的幽冷光澤,嗓音低沉,「你一會想去哪裡?」
「丟下我以後……」
季聿白修長的手指驀然緊緊地桎梏住了她的下巴,一字一句逼問,他冰涼的聲線仿佛毒蛇吐信子讓人脊背生寒,「你是準備去哪,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