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我們晚點回去。」
謝知言掛斷電話,閉上閉眼睛,強迫大腦冷靜。
腳機械的往前走,這一片老住宅已經幾乎走遍,正在他想要換個思路時,突然,耳邊仿佛聽到了呼救聲——
謝梅梅的聲音!
他猛地轉身,往巷子深處跑!
兩個高大的人正抓著幾個小孩子,巷子深處充斥著濃濃的酒氣和嘔吐物的味道,還有孩童的痛苦哭喊聲。
「砰!砰!」
謝知言一個箭步上前飛踹,將一個男人掀翻,在另一個男人反擊的時候,順手操起一塊板磚往腦袋上一拍,那男的當場被干倒。
「爸爸!」
謝梅梅憋得臉都紫了,猛地一聲哭出來,抱著謝知言的腿一屁股坐在地上。
其他兩個孩子也倒成一團,瑟瑟發抖。
「謝叔叔……他們壞,他們想要凍死心心!」小斌凍得吸溜,鼻涕流下來,他想要拉起地上的小女孩兒,那個女孩兒叫心心,從小因為腦癱被父母拋棄,耽誤了治療,大腦發育有些遲緩,這會兒有點呆呆的,身上的棉衣被撕扯的歪歪扭扭,棉褲更是不見了蹤影,露出凍得發紅的腿。
小斌沒人教導過,只知道這兩個壞蛋大冷天扒了心心的衣服,是想要凍死她,太壞了。
可是謝梅梅已經有點模糊的懂得,但她也只知道這兩個壞人想要對心心不利,心理上覺得噁心。
謝知言脫下棉襖裹著心心,他剛剛給認識的一個片警打電話,那個被踹飛的男人一瘸一拐的跑掉了,身邊有三個驚慌失措的孩子,還不知道受到其他傷害沒有,也顧不得追上去,反正地上還躺著一個。
「梅梅,小斌,你們有沒有哪裡不舒服,身上疼不疼?」
謝知言大致檢查了一下兩個孩子,衣服雖然凌亂,但沒有到心心那種程度,梅梅的頭髮辮被扯開,小斌臉頰高高的腫起來,嘴角還有一絲血痕,應該是被打了巴掌。
謝梅梅雖然從小家庭不寬裕,但受到最大的委屈也就是同學之間的口角,看她不順眼的女生說幾句酸話,像今天經歷的這種直面而來的危險和恐懼是從來沒有過的。
此時她才發現,吳新蘭算個屁啊。
她這會兒覺得爸爸是她的保護神了,哭的稀里嘩啦,卻說不出哪裡不舒服。
最後舉起手,低低的說,「我手疼。」
謝知言一看,果然手掌心紅紅的,不知道在哪裡刮破了皮。
「我想要把大壞蛋從心心身上拉開,可是我力氣小,拉不開,還惹了他們生氣……」謝梅梅邊抽泣邊說,「是小斌保護我,小斌嗚嗚嗚,他們打小斌……」
小斌不在乎的扯扯嘴角,「沒事兒,我不怕疼!梅梅你別哭了。」
「叫我姐!」謝梅梅突然停住。
「梅梅姐。」小斌在謝梅梅面前從來都是乖的,「我真的不怕,原來沒有到你家的時候,不知道挨了多少打,一個巴掌算什麼,只知道欺負小孩子,呸,孬種!」
小斌展現了他世故的一面,衝著旁邊倒在地上的男人吐口水,來表現自己的無謂。
這是殘酷的生活教會他的真相,可是身上溫暖的觸感是怎麼回事,挨打疼痛的時候他都不覺得有什麼,怎麼這會兒安全了反而想哭?
謝知言把三個孩子都拉到自己寬闊的懷抱里。
挨個摸他們的頭,「你們都是好孩子,見到壞人做壞事能夠挺身而出,我覺得很驕傲。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們一定是碰到這兩個壞人欺負心心,才想要過來救心心對不對?」
「嗯,我一眼就認出了心心!」
心心雖然大腦發育遲緩,但平時很乖,給她一點點善意她會微笑很久,哪裡磕碰到也忍住不哭,知道不給別人添麻煩。
謝梅梅小時候玩的洋娃娃就送給了心心,有些舊,但卻是心心最珍視的禮物,去哪都要抱著。
這會兒這個娃娃也被心心從地上撿起來抱在懷裡,更髒更舊了。
「那個壞蛋還說心心是他的孩子,騙鬼呢,我們才不信!」
謝梅梅又氣憤的說,「福利院裡也不知道怎麼看的,就這麼讓心心走出來,不知道外面壞人多嗎?這次是幸好遇到了我和小斌,萬一沒碰到——」
說到這裡,他們都沉默了。
如果沒有遇到他們,心心說不定就被那兩個壞蛋傷害了,這個結果誰也不想看到。
謝知言看了看謝梅梅和小斌,認真的說,「我很贊同你們挺身而出的行為,但是你們也看到了,如果不是我趕來,那兩個壞人會連你們一起傷害,所以在行動之前,你們最好衡量自己的實力,如果覺得干不過他們,那就必須要尋求大人的幫助,不要貿然過來和壞人對打,運氣不好的話既救不了人也會傷害到自己。」
「那我們應該怎麼做,如果再看到壞人?」謝梅梅問。
「首先要保全自己,先保證你們自己的安全,再去尋求幫助,大喊大叫把人引來,或者求助路人報警都行。」
謝知言一想到他們差點就要受到的傷害,只覺得後怕。
「謝叔叔,如果我比他們強,比他們力氣大,能幹倒他們,是不是就能幹了?」
小斌卻另闢蹊徑,問出了不一樣的角度。
他握緊拳頭,從小的生長經歷已經讓他明白拳頭硬的重要性,這是最直接能保護自己的東西。
「就像你一樣,上來就能把壞蛋打倒。」
謝知言點點頭,很贊同他的想法,「是這樣沒錯,但是要注意分寸,不能下手太重,如果你對這個感興趣,叔叔可以給你報個武術班。」
「謝叔叔,我願意學!」小斌很激動。
「我也要學!爸爸我也要學,我也要打倒壞蛋!」
謝梅梅不甘被遺忘,舉手強烈表示自己的意願。
就在這時,一陣警笛聲由遠及近,很快在巷子口出現了幾個人影。
「王警官,這裡!」
謝知言揚聲喊道,隨後低頭安撫孩子們,「別怕,警察叔叔來了,他們是專門抓壞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