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知言沉下臉,威脅道。
「真不下來?」
「真……啊你要幹什麼放開我!」
他一彎腰將副駕坐上的程綿綿托起,輕鬆的將人扛起,順手拍了一下胡亂動彈的大腿,就這麼輕輕鬆鬆進了家。
原本聽到聲響,張嬸打算招呼一下,沒想到看到這一幕,她雷達敏感,直接回到了傭人房,關緊房門打算好好睡一個晚上,就是有天大的動靜她也不出來。
掙扎也沒用,她的呼喊驚叫仿佛變了味,程綿綿咬唇不再出聲。
直到上樓,回到主臥,謝知言將她有些溫柔的甩到床上。
如同漫天的星辰。
謝知言被吸引了,他緩緩地低下頭,兩人的距離無限拉近,最終,鼻尖幾乎能夠觸碰到對方。
胸前被一個小手阻擋。
「謝知言,你想清楚了?」
與她身體表現出來的綿軟不同,程綿綿的嗓音清脆,十分清醒。
謝知言明白她的意思,也同樣接受這種質疑,「十分清楚,你是我老婆,如果你同意,這輩子都是。」
「那好,我相信你,即使你以後變了,最起碼現在的你是真誠的,我程綿綿也不算辜負了。」
果然是有大毅力的女人,一旦目標清晰,行動也不容置喙。
這種共情能力是非常能夠感染人的,尤其是在這種情況下,四目相對而且沒有任何現實理由阻隔的男女。
謝知言眼眸越發幽深,他喟嘆一聲,喉結滾動。
終於俯下身去,朝著自己夢寐已久的地方……
「shit。」
程綿綿突然閉眼,有些惱怒的爆粗。
原本一臉的羞怯表情瞬間退了個一乾二淨,謝知言動作僵住,不敢繼續。只見她閉著眼睛,一副生無可戀的表情。
「我親戚來看我了。」
默默地消化了一秒,明白過來是什麼意思的謝知言,行動如同生了鏽的機器一般,咔吱咔吱將自己的身體挪到一旁,頹然的滾過去,順便捲起杯子將自己裹個嚴嚴實實。
尤其是頭,讓程綿綿一度擔心他會不會缺氧窒息。
兩個人就這麼躺在一張床上,互相消化了沉默尷尬,然後重新組織語言。
「抱歉……」
「不好意思……」
兩人同時開口。
這下也沒什麼好彆扭的了,反正已經都見識到了對方狼狽不堪的模樣。
謝知言一把將被子掀開,伸手抹了把臉,語氣故作輕鬆的說道。
「那你現在怎麼樣,聽說都會肚子痛的,剛才又嚇了你一跳……不然我去廚房做點東西給你吃,或者……喝點熱水?」
他一副歉疚的語氣,倒是讓程綿綿的心情好了起來。
白天那麼堅不可摧,不管是事業還是生活,哪怕是磨嘴皮子耍賤都要贏得勝利的謝知言,在她面前居然這麼低聲下氣?
有一種詭異的舒爽。
「喝熱水啊,挺好的。」
網上都說回應喝熱水的男人是渣男,程綿綿忍不住笑了。
糟糕,一股暖流湧出來,她慌忙從床上爬下來,動作過大又牽扯到肚子,忍不住捂著蹲了下去。
果然做人不能太嘚瑟,這下她更尷尬了。
「你還好吧?」
謝知言或許沒有見過這種陣勢,嚇了一跳,兩隻手想要幫忙但是又不知道該如何做,面容焦急。
「那我現在就去給你倒熱水,還有止疼片……還有什麼我能做的嗎?」
程綿綿搖搖頭,「我要去浴室打理一下。」
謝知言聞言立刻衝到浴室放熱水,然後安排好一切事務,終於一臉擔憂的出去。
倒熱水、找止疼藥、去客房拿衛生巾。
等到程綿綿終於躺到了大床上的時候,忍不住心生感慨。
她和謝知言這算是……互相喜歡了吧?
否則無法解釋,想破頭都無法找到理由,只有這個原因最恰當。
剛才差點擦槍走火的事情,放在任何一個男人身上,都會有些不爽的吧,哪怕是不會表露出來,可是謝知言排除一開始的挫敗尷尬,後面的表現真的超出程綿綿的想像。
她洗澡出來的時候,換洗衣服衛生用品已經擺放好。
止疼片和一杯熱水在桌子上靜靜地等待著,被弄髒的床單已經換了新的,是謝知言親自動手沒有驚動傭人,之所以知道是因為鋪的不太整齊。
折騰了一整天再加上晚上的烏龍和大姨媽,程綿綿也累了,她眼皮打架,謝知言見狀直接掀開被子,「乖,快點睡吧。」
她的腦子仿佛不會思考,直接躺下就睡了過去。
小腹時不時的抽痛,每當這個時候她都忍不住哼哼兩聲,意識朦朧中有一隻溫熱的大手一直在她需要的時候給予安撫。
兩個人短暫的分房睡局面就這麼神奇的被打破,回歸到了原本睡到一個房間的狀態。
凌晨的辦公室內,兩個記者還在不停的核對趕工。
正是餐廳對面的那兩個狗仔。
有些蒼白的電腦屏幕上,正是他們之前拍的一張張照片,男人的身份已經搞清楚了,畢竟出鏡率還挺高的,只是這麼一來,事情就有些燙手。
「這人背景這麼強,會不會一怒之下搞我們?」
「怕什麼,這可是大新聞!想想明天的頭條,點擊量,這個月的獎金!」
另外一個人手指不停的在打字,編輯著駭人聽聞的標題和內容,配上相應的圖片。
「我想了想,這事兒還是先知會一下主編吧,這個謝少出了名的脾氣暴,惹了他可是吃不了兜著走。」
那人有些不放心,又來勸。
打字的手一頓,「你說得也對,這樣吧,你先下班吧,我這邊先編輯好,明天一早主編同意了再發。」
兩人就這麼達成共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