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人病房內,陳安安還沒有醒來,輸液器上掛了幾個不同的瓶子,順著胳膊上的血管流入身體。
細瘦的手腕上扣著心率監測帶,一旁的儀器正在工作。
「周阿姨,就是這裡。」
謝知言打開病房門,身後跟了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婦人。
齊耳短髮,一雙眼睛溫和有神,中等身材有些微胖,衣著十分整潔,讓人看起來就心生好感。
這是謝知言臨時找的月嫂,說起這個還要和原來家門口菜市場的張阿姨扯上點關係。
本來是早早考察過了,預約了一位金牌月嫂,只是沒想到突發狀況,導致提前生產,這樣一來之前那位工作還沒結束,自然不能過來。
找其他不知情的他也不放心,這就想到了中老年婦女代表人物,張阿姨。
果然,張阿姨的姐妹遍布五湖四海各行各業,尤其是月嫂尤其多,憑著對謝知言的好印象,推薦了一個據說是最靠譜的。
周阿姨環視了一周,對產婦的大概情況有了了解,開口問孩子。
「孩子在保溫箱,還需要觀察二十四小時,這是編號,你可以先去看看孩子。」
陳安安就是這個時候醒來的。
麻醉還沒完全褪去,所以身體也感覺不到太強烈的疼痛,就只是不舒服,五臟六腑都很難受的感覺。
她看著謝知言,有些乾澀的嘴唇吐出兩個字。
「寶寶。」
「寶寶一切都好,各項指標都穩定,只是情況有些特殊,需要在保溫箱觀察二十四小時。」謝知言打開手機,「你先別著急,這是我剛剛拍的寶寶,你先看一眼。」
有照片也有錄的簡短的小視頻。
男孩兒,兩千五百克,算是比較瘦小的寶寶了,頭髮濃密,閉著眼睛,有時候小嘴巴吧唧吧唧,有時候張開嘴巴啊啊的喊兩聲。
陳安安的眼眶忍不住濕潤了,都怪她這個媽媽不好,沒有好好吃飯。
別人家的小baby都是胖乎乎的,她的寶寶卻瘦的讓人心疼。特別是在保溫箱裡,看著他小心翼翼發出聲音的樣子,像個受驚的小動物一般。
是不是在試探周圍的環境,他會不會害怕?
想到這些,剛剛做了母親的陳安安,一顆心揪成了一團。
她嘴巴微張,想要說些什麼卻哽咽,謝知言貼近她,仔細的聽著。
只見陳安安帶著哭腔,「寶寶看起來好醜啊……還好不是女孩兒……」
謝知言:「……」
他將陳安安的眼睛對準自己的臉,用實際例子打消她的顧慮。
「寶寶和我小時候的照片上一模一樣,相信我的基因,嗯?」
陳安安就算有天大的擔憂,看見謝知言那張俊臉,都煙消雲散了。
「好了不哭,」謝知言看了眼腕錶,「還有十二個小時,寶寶就能回到我們身邊了。我請了個月嫂叫周阿姨,現在正在寶寶那邊,等下她會實時拍寶寶給我們看。」
他伸手有些心疼的撫了撫陳安安散亂的頭髮,用棉簽蘸水擦拭她有些乾裂的嘴唇。
「我叫醫生過來檢查一下你的狀況,然後我們就遵照醫囑,該幹嘛幹嘛,等時間一到,我就去把寶寶接來病房,好不好?」
陳安安默默的點頭。
雖然身上插著各種管子,導致很多不舒服。
但是謝知言將一切都安排的妥妥噹噹,完全沒有別的產婦經受著身體痛苦同時還要擔心孩子的感覺。
她只需要關注自己身體的需求,一直焦灼的心,稍稍有些放鬆。
謝知言出去之前還有些不放心的交代著。
「累了就閉上眼睛休息,手機在左手邊,護士鈴在右手邊,有需要就叫人。」
得到了陳安安肯定的答覆,這才轉身出去。
謝知言在醫生做檢查的時候,接了個電話,神色頓時嚴肅起來,帶著些冷凝。
「就因為這個原因,他就能下手害我老婆孩子?」
他語氣中帶著冷意,深邃的眼眸中閃過一絲厲色。
陳安安之所以遭這罪,還是因為前幾天項目組揪出了內鬼的事,不知道程冰清從哪個渠道得知,是謝知言搞得事情,才導致她被踢了出去。
一直懷恨在心,喝醉酒的時候,把這件事透漏給了一個備胎。
這人就跟著陳安安藉機下手,原本想著給謝知言一個教訓,沒想到後果會這麼嚴重,現在是刑拘狀態。
謝知言已經請了最好的律師,打算以早有預謀的故意傷害罪起訴程冰清和備胎二人。
……
謝念安在一片驚險中來到這個世上。
耳邊的嘈雜聲很快便消失不見,只聽到一個溫柔的女人模糊的聲音,叫著寶寶。
什麼寶寶,他明明已經十歲了……不對,他不是生了病就快要死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