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公說的是,這婆娘我念著她早年辛苦持家,這些年把她縱的不知道天高地厚了,連兒子孫子的大事都敢作妖!」
想起子嗣傳承,謝富貴一副熱血衝上心頭,大踏步朝著劉翠芬走過去。
劉翠芬取得了壓倒性的勝利,坐在謝梅花的身上,正在得意洋洋的甩巴掌,看見老頭子走過來,沒看清楚臉色,還衝他表功呢。
「看看你這個拐著彎的妹子,把咱家可是害慘了,老頭子你給我好好收拾她——」
「收拾她,我先收拾收拾你這個要竄天的婆娘!」
謝富貴再慫,也是個男人,常年在田裡幹活,可以扛起大包的男人,他真下氣死手來,劉翠芬根本抵擋不了。
「啊!殺人啦!救命啊!」
鬼哭狼嚎的變成了劉翠芬,這可不是裝的,是真的。
她剛才用盡全力把謝梅花按在地上打,那也只是女人之間不傷筋動骨的皮外傷,現在謝富貴這架勢,那可是要把她往死里打啊!
周圍的人勸架的勸架,但是沒有人上前拉,為什麼呢,劉翠芬這女人就挨。
平時也不知道憑什麼,騎在男人脖子上拉屎,村里沒有不說謝富貴慫包的,現在可好了,大快人心啊!
謝梅花也不敢看熱鬧,灰頭土臉的拍了拍身上,趕緊的走了,生怕謝富貴想明白了再打她。
這次可是虧大了,她得出去躲躲。
萬一那小媳婦肚子裡的金疙瘩沒了,找她麻煩怎麼辦。
這邊眼看著劉翠芬被打的也不叫了,謝招娣恐怕再出什麼事,連忙拉住她爸,沒想到謝富貴上頭了,根本拉不住,她還反而被甩了個趔趄。
謝盼娣上前扶起她姐,撲通一聲跪下了。
「爸!就算媽犯了錯,犯了天大的錯,現在咱不是還不知道到底怎麼回事兒呢!萬一弟媳婦福氣大孩子抱住了也說不定啊,到時候讓媽好好的給弟媳婦道歉,去伺候她!」
謝招娣腦子也轉的快,抱住她爸的腿也跪下了。
「是啊爸,你現在就是把我媽打出個好歹來,又能有什麼用呢,我媽肯定知道錯了,以後都不敢做這沒輕重的事情了!再說了,要是弟媳婦真有什麼事,還得媽去伺候呢,咱家可不能再出事了呀爸!別再氣著我小弟,媳婦還沒好,老娘又被您打殘了!」
聽到了兒子,謝富貴停了手,將劉翠芬像是一個物件一般隨手丟下,啐了一口。
「我警告你,以後都給我老老實實的,不敢動的主意不要動,否則我立刻讓三叔公開祠堂,休了你這個攪家的婦人!」
劉翠芬徹底的不敢動彈了,她欲哭無淚。
被兩個女兒給架起來給放到床上,她拉著女兒的手,低聲哭訴道。
「我是真的不知道清清懷了,她怎麼不說呢,她要是說了我怎麼也不能讓她磕頭哇……」
看她媽話里話外還是弟媳婦的責任了,謝招娣氣不打一起來。
直接鬆了手,「媽你自己聽聽你這話,合著你非要人家磕頭行大禮,人家不樂意就連小弟都說了不行,你還動上手了……」
她被氣的發抖,頓了一下繼續說道,「這才讓我弟媳婦出了事,聽你這意思還是我弟媳婦的錯了?!」
「我也沒說是她的錯,就是自己懷了孩子都不知道,算什么女人嘛。」
劉翠芬撇撇嘴,嘴角腫起來了,疼的她「嘶」了一聲。
「呵!我看我爸也沒打錯,你錯了就是錯了,為什麼非不承認呢!看看你做這事兒,我就想不明白了,我弟娶個好媳婦你就這麼難受,非得把一個家給毀了才高興?」
「就是,媽你這事兒是錯了。」
謝盼娣也插了句話。
可把劉翠芬給氣死了,想要破口大罵又怕招來那個該死的老頭子,想要起來掐死這兩個賠錢貨,渾身疼的她起不來,只好咬牙切齒的詛咒著。
「好哇,我養出來的好閨女,現在倒是都幫著外人了!我是她婆婆,我讓她磕頭怎麼了?就包括你們,誰沒給婆婆磕過頭,誰沒有挨過打?謝盼娣,你懷著孩子被你男人打掉你怎麼不金貴?還不是好好的過一家人!」
謝盼娣冷不防被親媽往心口捅了一刀,聲音都打顫。
「媽……你明知道我為什麼要和他過一家,你明知道的……」
謝招娣也驚呆了,她還是第一次知道,連忙問道,「這是什麼意思?你懷過?還被那個混蛋給打了?!」
她聲調拔高,不可置信。
還以為妹妹挨打是因為不能生養,謝招娣一直想去討個說法,奈何沒有娘家強有力的支持,再加上妹妹這邊理虧。
「還不止呢,流了有兩回吧,你還不是離不得男人,好好的給男人當牛做馬,哪個女人不是這樣的,這就是你的命!女人嫁了人就要認命,她溫清清遇上我這個婆婆,那也是她的命!」
劉翠芬毫不在意的冷笑,絲毫不理會閨女會不會難受。
謝招娣看著妹妹一瞬間沒了血色的臉,搖搖欲墜的身體,她連忙上前拉著她。
「盼睇,你怎麼不說呢……你要是說了,姐……姐說什麼也要打去他家給你討個說法……」
她乾巴巴的,生氣老娘不會說話,又氣妹夫混帳。
「我說了,第一次我就說了,他第一次打我,第一次把我打小產,我都說了。」
謝盼娣的語氣飄飄忽忽的,那雙昏暗無光的眼睛對上了她姐的。
「有什麼用呢,沒有用,媽說我必須得在那個家呆著,要不然離了婚,人家要賠彩禮錢咱家拿不出來呀,耽誤了小弟的前程怎麼辦,媽還說,女人都是這樣的,忍忍就過去了,等到小弟出息了咱們家就給我做主,可是好不容易小弟出息了,還找了個能帶他鳳凰騰達的弟媳婦,媽為什麼又要使壞把他們給作散了呢?我想不通,我也想有自己的孩子,可是沒人給我做主,沒人在我挨打的時候說一句話,那我是不是要忍一輩子,直到劉壯把我給打死為止?」
……
謝知言開車到了市里,隨便找了家快捷酒店,開了間房讓溫清清休息。
「清清,我已經點了餐等下就送到,你吃完東西好好休息一下。我出去辦點事,很快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