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道貌岸然的鳳凰男律師(8)

  終於理清了腦中的信息,林霽寒重重呼吸出一口氣,還不算太糟糕。

  作為一個常年駐守在炮灰渣攻崗位上的渣攻,林霽寒雖然是個無情的上分機器,迫切想要拿積分提前退休,但不代表他真的是個沒心沒肺的渣男。

  炮灰渣攻只是他的工作,本質上,他還是有良心的。

  也正是這點良心,讓他現在有了一絲迴旋的餘地。

  不過,他不會直接向沈硯秋討饒,那太跌價了。

  他的任務除了洗白,還要上位主角攻,如果只是靠求饒來追妻火葬場,未免也太難看。

  為了他的任務和完成積分,林霽寒準備好好洗一洗自己。

  林霽寒伸手關了開關,水流聲戛然而止。他睜開眼,水珠掛在卷翹的睫毛上,搖搖欲墜卻始終沒有落下。

  他抬手隨意地擦拭著臉頰上的水珠,動作慵懶而自然。擦完臉上的水珠,他的目光落在了抬起的右手手臂上。

  那線條流暢、光滑的小臂上,盤虬著數條猙獰可怖的舊疤痕,宛如扭曲的蚯蚓一般,在浴室頂部明亮光線的映照下,顯得格外刺眼和驚悚。

  每一道傷疤都縱橫交錯,凸起明顯,可以想到當初這些傷疤是怎樣的深可見骨,才留下了如此觸目驚心的印記。

  林霽寒的眼神微微凝重,盯著那隻右手,緩緩收攏握緊,只能虛虛握著,他直觀感受到了右手的無力。

  「還是不行……」

  林霽寒深吸一口氣,放下手臂,擦乾身上的水漬,套了件襯衫,就朝辦公室的休息間走去。

  累了,先睡了。

  而就在林霽寒呼呼大睡的時候,他不知道,此時正有人盯著他的窗戶發呆。

  談明修盯著屬於林霽寒辦公室的窗戶不知道看了多久,直到燃燒殆盡的菸頭灼燒到了他的手。

  「嘶!」

  談明修突然感到一股熾熱的氣息襲來,緊接著一陣灼熱刺痛感從手指傳來,下意識將菸頭甩出去。

  低頭看著手指被燙傷的地方,絲絲疼痛提醒著談明修,自己剛剛做了多麼愚蠢的事情。

  談明修自己都覺得不可置信,他居然推開了向他投懷送抱的美女,站在林霽寒的事務所樓下,看著他的窗戶?

  自己是瘋了嗎?

  可談明修的腦海里,不斷閃回林霽寒的臉,仰頭喝白酒時滾動的喉結,咳嗽時泛紅的眼尾……

  「啪!」

  談明修狠狠抽了自己一耳光,狠狠地朝林霽寒的辦公室方向瞪了一眼,啐了一口:

  「渣男慣會騙人!」

  沈硯秋就是例子,他才不會跟沈硯秋一樣那麼蠢,被林霽寒這個人渣哄騙!

  啊呸!

  睡夢中的林霽寒身體一抖,下意識裹緊了身上的小被子。

  沈硯秋這邊也剛洗完澡,拿著浴巾擦著頭髮。他今晚確實是住在李特助給他安排的酒店。

  當年他出國時,家產全部被沈建行設計奪走,什麼都沒留下。

  硬要說沈硯秋在京市的資產,那麼大概只有他買來送給林霽寒的那套房,只因林霽寒說了句,宿舍太吵。

  他滿心歡喜的挑房送給了林霽寒,結果林霽寒卻發了火,質問自己是不是在羞辱他,還說他們在一起,就是喜歡他這個人,不是為了別的。

  沈硯秋一想起當年自己被感動得一塌糊塗,就忍不住唾棄自己真蠢。林霽寒不過是放長線釣大魚,自己還真信了。

  他「強迫」林霽寒收了鑰匙,兩人一起搬進了那套房裡,開始了同居生活。

  在他父母出事後,沈硯秋極度敏銳,立刻委託了代理人幫他去簽房屋贈與合同。代理人事後告訴他,事情已經辦妥。

  就在這件事之後的第二天,他處理完父母的後事,去找林霽寒,卻等到了林霽寒的羞辱和分手。

  「呵……」沈硯秋回憶起當年的事,嗤了一聲,眼裡含著冷意和嘲諷,「還真是蠢。」

  他拿過一旁的手機,在通訊錄翻出一個號碼,手指懸在空中猶豫了許久,最終沒有撥通。

  不急,再等等,他後面會跟林霽寒算總帳的。

  沈硯秋無意識的滑動著通訊錄,這是他回國才換上的舊卡。

  手指忽然停頓,目光鎖在了那個他能倒背如流的號碼上。

  「林、霽、寒……」

  「嘟、嘟……」

  手機呼叫的聲音,望著屏幕上的正在呼叫,讓沈硯秋一愣。

  他剛剛不小心,點了撥通鍵?電話居然還撥通了?

  沈硯秋呼吸亂了幾分,眼眸顫了顫,顯得有些慌亂,就在他要將電話掛斷時,電話被接通了。

  「唔……餵?」

  聲音透著幾分沙啞,又帶著些倦意。

  沈硯秋的手指一僵,是林霽寒的聲音,他沒有換號碼。

  沈硯秋抿了抿唇,沒有回答,卻也沒有掛斷電話。

  一片寂靜,沈硯秋下意識朝屏幕看去,還在通話中。

  這是睡著了?

  沈硯秋扯了扯嘴角,自己還真夠無聊的,他的拇指移到紅色掛斷鍵上,剛要掛斷,就聽見:

  「嗬嗬……唔……我疼……好疼……」

  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似的,無力且帶著顫音。

  沈硯秋的手陡然收縮,緊緊捏著手機,目光沉沉的望著屏幕:「林霽寒,你怎麼了?」

  「啪!」

  一聲物品的落地聲。

  沈硯秋的心跟著那聲響一揪,下意識喊出聲:「林霽寒!」

  「你在哪裡?」

  沒有回應,沈硯秋看向手機屏幕,電話掛斷了。

  沈硯秋緊緊咬著牙,心中煩躁不安,他抓起一旁的西裝外套,套上就出了門,邊走邊打了好幾個電話。

  沈硯秋車子一路疾馳,趕到了蘇林律師事務所,遠遠望去,整個律所一片漆黑,唯有一間房間透出微弱的光芒。

  「林律啊,他平時都住在律所,休息室的燈都是不關的,一直亮著。」

  這是剛剛沈硯秋通過人脈關係,問到的消息,一個曾經在林霽寒律師實習過的京大學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