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
怪不得林霽寒一直不願說。
原來他心底藏著深深的愧疚和自責,他用這些在懲罰自己,他說他在贖罪。
可是,霽寒,你什麼都沒有做錯啊,又說什麼贖罪?
「啪!」
淚水滴在筆記本上,瞬間洇開一個印子,沈硯秋慌張的擦拭,又怕損壞了紙張。
若說虧欠,是他沈硯秋虧欠了林霽寒。
他和林霽寒在一起時,許多人都說林霽寒高攀了他,因為林霽寒的出身和經歷,把林霽寒說成攀高枝的鳳凰男。
可沈硯秋知道,林霽寒有多優秀。他出生在教育資源貧瘠的大山窩裡,靠著天生聰明的腦袋和刻苦學習,以全市第一名的成績走出了大山,考進了華國第一學府京大的醫學院,和他成了同學。
沈硯秋不否認同校其他同學的優秀,不僅有實力,家庭背景也都不差。
就連他自己,也是家中各種資源餵著。就業更加是不用擔心,家中早已規劃好了路線。
可林霽寒曾經的十八年裡,他只知道要埋頭做題,努力學習。
上了大學也是如此,卻不知道,除了那些卷面分,還有許多他不知道的領域可以加分:外出交流,參加各級比賽,甚至有人脈直接跟著導師做科研,大一寒假就能去京市的三甲醫院實習……
可就是這樣的林霽寒,在意識到和同學的差距後,反而是不卑不亢,更加刻苦,鑽研專業。
林霽寒的開局,與他們千差萬別,最後他們卻在同一個平台相遇。
他是那麼的優秀……
就算是後來,林霽寒手受了傷,他當律師,短短几年就闖出了名聲。
林霽寒原本該是他父母的驕傲,可為了他,林霽寒賭上了所有,稍有不慎,就萬劫不復。
沈硯秋真的值得你這樣嗎?
「叮!」
手機鈴聲想起,打斷了沈硯秋的思緒。
「硯秋,林霽寒醒了。」
是周斌的聲音,帶著些喜悅。
「好,我知道了,馬上來。」
沈硯秋珍重的在林霽寒的筆記本上寫下:
餘生換我來贖罪吧,是我欠了你。
林霽寒先前那抹如釋重負、輕鬆的笑閃回在沈硯秋的腦海里。
他想要守護這抹笑容。
沈硯秋將林霽寒的筆記本原封不動放回原處,鎖上門。
林霽寒醒來後,在醫院住院療傷。家庭帝位是節節攀升,沈硯秋對他幾乎是有求必應。
而林霽寒也過上了他夢寐已久的擺爛生活,不用幹活,吃好喝好睡好,這就是提前退休的滋味?
到了出院那天,林霽寒竟然還心生不舍,沈硯秋拍了拍林霽寒的肩,嗔怪道:
「你還住上癮了?」
林霽寒心虛的摸了摸鼻子,剛要起身,「我和你一起收拾。」
沈硯秋連忙制止,「你別動,就在那坐著!我來弄。」
就在沈硯秋收拾東西時,病房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嗬嗬……幸好趕上了……」
談明修粗喘著氣,終於是沒錯過林霽寒出院。眼睛惡狠狠的瞪著沈硯秋,天天跟防賊一樣防著他,他動用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打探到林霽寒今日出院。
沈硯秋冷哼一聲,「談總這個大忙人,怎麼跑這兒來了?」
可不就是防賊嗎?惦記他老攻的曹賊!
沈硯秋是真的沒想到,他剛趕走一個蘇源,居然又來一個談明修?
這都是哪裡來的爛桃花?
談明修皮笑肉不笑,「托沈總的福,我最近是挺忙的。」
談氏集團和沈硯秋的研樂醫療器械公司達成合作了,而沈硯秋挖了個小坑,讓談明修每天忙得跟陀螺一樣。
不等沈硯秋回答,談明修笑著看向林霽寒,顯得有點傻。
「霽寒,身體怎麼樣?還要再住幾天嗎?」
林霽寒禮貌的點點頭,「嗯,可以出院了。」
談明修仔仔細細將林霽寒打量了一遍,甚至想上手,被沈硯秋一把攔住。
「談總,不要做這種讓人誤會的行為,他是我的男朋友。」
談明修從沈硯秋手裡扯回自己的手,嫌棄地在褲腿上擦了擦。
「沈硯秋,你別得意得太早!」
談明修復看向林霽寒,眼裡染上一層複雜的神色。他是真的沒想到,林霽寒居然會為了救沈硯秋,連命都不要了。
他現在都記得自己聽到林霽寒被車撞的消息後,心臟傳來的驟痛。
這份感情,他可望不可即。
「那個人今日執行死刑?」
談明修問的是夏其錦。
判死並不容易,這麼快執行更是難上加難。這背後是沈硯秋費了大力氣才達到這個判決。
沈硯秋眼眸涼了涼,「是啊。」
談明修沒再多問,過了一會兒,
「喂,」談明修語氣不善,衝著沈硯秋喊了一聲,眼裡帶著挑釁,「好好照顧他。」
如果照顧得不好,他一定會搶過來。
談明修深深望了林霽寒一眼,單手插兜,擺了擺手,「賺錢要緊,走了。」
林霽寒看著談明修的背影,撇了撇嘴。下一秒,喉結傳來一陣疼痛。
「嘶……」
「你屬狗的嗎?」
沈硯秋的牙齒輕輕摩挲,口齒有些不清,「天天就淨招這些爛桃花。」
林霽寒垂眸,對上沈硯秋的眼眸,聲音低沉沙啞,「鬆口。」
沈硯秋鳳眼一眯,重重吸了一口。
就不!
「唔……沈硯秋,這是你自找的!」
林霽寒左手攬過沈硯秋的腰,身體一轉,將沈硯秋推倒在了病床上。
沈硯秋望著林霽寒深邃的眼眸,心生後悔,「我們趕緊回去吧,李助理還在下面等我們……唔……」
林霽寒卻不理會,直接抽出了沈硯秋腰間的皮帶。
這些天他早就悶壞了,沈硯秋自己撞上門來,就別怪他了。
沈硯秋瞪大著眼睛,手指著病房門外,「門、門沒關上!」
林霽寒此時眼眸里染上情愫,他微微蹙眉,看著大開的病房門,輕嘖了一聲,還是起身關上了。
他可沒有被人圍觀的癖好,沈硯秋,也只能他看。
轉過身,就見沈硯秋坐起身,準備下床,林霽寒輕笑,「硯秋,你要去哪裡?」
沈硯秋緊緊抓著松垮的西裝褲,訕訕一笑,「你注意點身體,這才剛好……」
林霽寒一步步逼近,「我身體好沒好,你親自感受一下,不就清楚了?」
沈硯秋還想說什麼,被林霽寒俯下身,堵住了嘴。
下一秒,手抓亂了病床上雪白的床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