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靖川看臭小子做作業了,也就在一旁盯著他做作業,看著他能把17+35=48的時候,火氣直衝天靈蓋:「你能不能好好看題目,要是給你當會計,你不得要把錢都滅光。【Google搜索】」
「怎麼可能,我就不是當會計的料。」陳德霖先反駁了他的話,繼而覷了一眼臉色難看的爸爸,問他:「你說答案是什麼,我看看你有沒有算錯過帳。」
陳靖川:「!!!」
「媳婦,你管管他,要不然讓他去罰站吧,我看得好不爽。」
「怎麼了?」梁月走過來,看著陳德霖的作業本。
陳德霖在媽媽拿起作業本的時候,就往床里縮去,想要讓自己消失,他雖然有種近乎狂妄的自信,可人也貴於有自知之明。
他清楚的知道。
他的作業很垃圾。
為了不讓媽媽看到自己,陳德霖直接把被子蓋到了腦袋上。
卻被爸爸無情大掌拿開,還笑話道:「你也知道差啊?」
「我是沒學習天賦,又不是沒腦子。」陳德霖像是看白痴一樣看了一眼爸爸,又看到了媽媽平靜無波的眼神,緊張地咽了咽口水:「干……幹嘛,我又不是全班倒數第一。」
「語文作業呢,我看看。」梁月之前去看他的時候,也知道他作業情況,倒沒有很出乎意料。
陳德霖慢騰騰坐起身,扯過書包,翻找了好久,才找到在垃圾堆里的語文作業,手一伸,伸出了豪情萬丈:「喏,給你看吧。」
接過後,梁月從頭到尾翻開一遍,然後遞還給他,凝視著他眼睛認真地說:「媽媽覺得你是很聰明的人,要是認真學了,肯定能學得很好,不過我看你心思不在這上面,要是之後有感興趣的東西,你可以跟我說,只要不觸及法律,想學就能去學。」
兩父子都震驚臉。
這是什麼情況?!
為什麼她沒有罵人。
「要是我喜歡研究垃圾堆里的東西呢?」陳德霖下意識的問。
「那也可以,只要你告訴我你真的喜歡,且不會受到其他人干擾,媽媽雖然當了很多年老實,也知道許多人沒有好好學習下場不好,作為老師,我真的是怒其不爭,可你不一樣……」
「我為什麼不一樣?」
「因為你是我的孩子,在你出生的時候,作為母親,只祈禱你平安喜樂。」梁月話語認真,眼中的堅定和屬於母親的愛意,落在陳德霖眼裡,心裡。
讓他不由自主撇開視線。
天生叛逆的他,又扭頭問道:「那我要是幹壞事呢?」
「倘若真的如此,那我會大義滅親。」梁月看著他,漆黑眼神里是別人參不透的深意,「小霖,人生有很多選擇,問心無愧很難。未來你還可能會看到世界亂了,髒了,讓你變得很絕望,可媽媽仍舊希望,你不要拋棄底線,披著人皮去和禽獸為伍,而是成為耀眼少年,活得坦坦蕩蕩。」
男孩直視著媽媽,漆黑瞳孔微微顫抖,眼中滿是震撼,手指不自覺蜷縮著,一時間竟然找不出話來回答她。
梁月揉了揉他腦袋,他的頭髮和他人一樣,刺人,可她仍舊溫柔,「在海市的我,因為自己一己私心,逃離回礦區,沒有好好陪你長大,很抱歉。」
「我……」陳德霖嘴唇囁嚅,心臟像是被讓狠狠攥住,又像是有鋪天蓋地的酸意籠罩,讓眼眶微微發紅,卻又是開心的,他覺得,媽媽好像不是討厭自己的。
「之後我跟你好好相處,媽媽是第一次做媽媽,不懂事,如果做的不好,希望你能指出來,好嗎?」
面前女人笑意溫柔,陳德霖卻想哭,低垂著眼,睫毛染上水珠,點點頭,又撇開視線,被子重新蓋上腦袋,眼淚終於噴涌而出。
媽媽沒有不喜歡他。
陳德霖知道了。
也是第一次知道了。
梁月見他如此,深深呼出一口氣,開始整理著孩子書包。
一旁目睹全程的陳靖川欲言又止,嘴巴那是張張合合,怎麼忽然間,就動真情了呢?
梁月瞥他一眼,有點好笑,「不是說包書皮,你去找我哥要點報紙,我們一家人來一個家庭活動,給小霖包書皮,怎麼樣?」
「好好好。」
陳靖川連忙去辦。
被子裡的陳德霖聽到全家要給他包書皮,也收拾好情緒鑽出腦袋。
看了媽媽一眼,有點害羞。
先把書包的石頭,昆蟲先丟了,不然真的好髒。
等陳靖川拿回來報紙,就拉來兩張椅子,他和梁月坐在椅子上,兩個小孩坐在床上。
陳雲鶯有點過分安靜。
梁月看她沉默地折書皮,又看了看兩姐弟尷尬的氛圍,開口說:「我們來玩一個遊戲好不好?」
「什麼?」
聽到遊戲。
陳德霖眼睛刷地就亮了。
「說出家裡其中一個人的有點,五秒鐘內沒有說出來,要遭受真心話的懲罰,沒有實話實說的人,之後沒錢!!!」
這惡毒的報應,讓全家都頭皮一緊,為了有錢,必須實話實說啊。
梁月先開始,對著陳靖川說,「我覺得你很尊重人類,不會看不起比你差的人,也不會看不起女人,在你眼裡,眾生皆平等,真的是一個很優秀的品質。」
陳靖川本以為她會夸孩子,沒想到她首先對準自己,天吶,要不是地點不對,他真想對著媳婦親下去。
兩個小孩看著爸爸媽媽含情脈脈,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能低下頭弄書皮。
陳靖川本想要夸媳婦,他媳婦超超超好的,可餘光看到一直都有點悶悶不樂的陳雲鶯,就說:「我覺得我家雲鶯是個獨立的女孩,在爸爸媽媽沒有陪伴在你身邊的時候,好好照顧著自己,不會自怨自艾,努力讀書,一直在往上走,作為父親,我很慚愧沒有成為讓你依賴的長輩,但很驕傲能有你那麼優秀的女兒。」
陳雲鶯望著爸爸,緊緊捏著衣角,內心是從未有過的激動和高興,卻又不知為何,帶著委屈,她紅著眼眶,淚光閃爍,睫毛顫動,一滴淚從她的眼角滑落,鼻尖也染上了紅暈,像是無家可歸的小白兔,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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