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村裡的曬穀場,安景之站在高處,「我現在這裡有兩種合作方式,一種是我提供藥材的種子,你們就負責種,我給你們一年200塊大洋的報酬。
還有一種方法就是你們向我賒帳買藥材的種子,種出來的藥材我用市場最高價收購,扣除藥材種子的錢後就是你們的了。」
林滿堂在安景之的眼神示意下解釋了藥材的價格。
總之,如果選擇第二種可能可以多出一倍的收益。
曬穀場村民們議論紛紛,但是大家都趨向選擇第一種,不用賒帳,風險小。
第二種雖然收益高,但是這錢還沒見著影子,就先背上一筆債在身上。這是他們無論如何也不願意的!
如果到時候藥材賣不出去,還欠了一筆錢,那可真的是血本無歸了。
「栓子,你家選哪個?」
有機靈的人就打聽村長家怎麼選的,張村長識字,又跟這兩個商人打交道比較多,跟著張村長學總不會出錯。
「我爹說了選第一種。等先觀望一年再說。」
聽到這話後大傢伙都心裡有數了。
村民們和張村長一起商議完了以後開始排隊簽訂合同,認字的就寫自己的名字,不認字的就按手印。除了張村長,其他人都是選擇按手印,這年頭的人有九成都是文盲。
看著這一張張的手印按下去之後,張村長心裡有些忐忑,又有些期待。
「安少爺,那咱們什麼時候去拿藥材種子?」
「嗯,明天我找人給你們送過來吧。著急的話也可以現在跟著我去,但是需要你們自己拿回來。」
安景之今天還沒有準備好配送的牛車。
張村長連忙表示,「沒事沒事,我們莊家人什麼都沒有,就是力氣大,村里還有一輛驢車,我們可以自己帶驢車把種子趕回來。其他人也可以幫忙挑著。」
合同都簽了,當然是早種早好,小莊村都是各種姓氏的人組成,十幾年前逃荒來到這裡安了家。
只有一家人是種過藥材的,他們拿到藥材之後還得向那家人學習怎麼種植藥材。
也正是因為他們村有人懂得怎麼種植藥材,林滿福才選擇了他們。
安景之明白他們的擔心,和林滿福帶著人回到了城裡,路上張村長想邀請安景之坐在驢車上安景之拒絕了。
這路太顛了,坐上去簡直是受罪,雖然走著累了點,但相比之下還是舒服了不少,最起碼不會被顛得想吐。
藥材種子林滿福早就準備好了,正好放在以前炮製藥材的地方,距離城門不遠。
看著這麼大的倉庫,旁邊還有不少人正在進進出出的忙碌著,張村長心裡的擔憂又放下了不少,做著這麼大的生意的大少爺應該不會賴了他們這些錢,出爾反爾吧?
張村長帶來了十個村裡的青壯和他家唯一的一輛驢車,小心翼翼的把那些藥材種子搬上車,還有其他人負責挑一部分。
一群人終於高高興興的帶著藥材回了村里。
出了城之後,「爹。我看那大少爺家真是有錢呀,我看他那裡的工人都得有好幾十吧?」
張村長這次出來帶了自己的大兒子,「嗯,應該是,聽那林爺說,這還只是他家的一處工廠。」
這也是安景之故意讓林滿福透露給這些村里人的。也是為了安他們的心,讓他們踏踏實實的幫他種植藥材。
「安少爺這人可真好,一點也沒嫌棄咱們這些泥腿子的身份,不像其他的城裡人的眼睛都要長到頭頂上了。」
「就是,之前我去城裡找活兒做的時候,在路上不小心碰了一下一個穿著西裝的人,那人就把我打了一頓。還好我跑得快,不然他就要叫警察來抓我。」
「我之前也是……」
大家七嘴八舌的開始說起了自己在城裡受到的委屈,越說越覺得安景之是一個好人。
有的人已經開始想著拿到錢之後該怎麼用了。
小莊村的村口,一堆人正在焦急的等待著,看見車上那高高的袋子和那些熟悉的身影后有人高興的大喊:「柱子!柱子!是柱子!」
「我看見村長了!村長!」
一群人連忙跑上前去幫著他們搬運藥材。
張村長怕他們沒個輕重,連忙呵道:「小心著點,這可都是錢吶。」
「村長,你就放心吧,咱們心裡都有數。」
一群人到了曬穀場的平地上之後,請了村里會種植藥材的李家給大家仔仔細細的講解這些藥材的種植注意事項。
李家以前是游醫,也會自己種植一些藥材自用。現在還兼任著小莊村的大夫。不過頂多也就能治治小毛病。
村里男女老少齊上陣,曬穀場上只有李大夫在說話,一開始頻頻被打斷之後,張村長就出口警告,不懂的先自己記下來,可以之後再問,現在不准打斷李大夫。不然就趕出去,不准聽了!
李大夫講完之後還帶著大家親自種了幾次後其他人才都開始種植。
雖然合同上沒有說這些藥材如果被損毀要不要他們賠償,但是他們也不敢隨意浪費。
忙碌了一天地里的活之後還要抽空去山上種植草藥,但是小莊村沒有人嫌累,全都對未來充滿了期待。
「當家的,等咱們拿到錢之後先給家裡起間房子,這樣才好給小寶說親。」
「再給你和小寶兩人都扯點布做件衣服。」
「嗯,家裡的事你看著辦。到時候也給你自己做件衣服。」
男人有些沉默,自己媳婦兒嫁給自己後還從來沒有做過一件衣服,屋裡屋外一把抓,是他沒本事。
「我做什麼衣服呀?我自己有的穿呢。小寶要說親事,這要是沒一件體面的衣服,怎麼出去見人?」
「我明天先去跟王嬸打聽,讓她留意下有沒有什麼好姑娘,這段日子可以相看相看。到時候咱們起了房子就去提親。」
「這做衣服也要不少時間,到時候還得抽空,實在不行我找下我娘家娘幫我做。」
女人絮絮叨叨的計算著未來,卻沒有一件是關於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