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
原主自身也是個朝中的五品小官,他父親是六品,自從安祖父去世之後,安家便落寞了。
燕夙知道原主不喜歡皇夫這個稱呼,便吩咐宮中叫對方大人。
守在宮殿門口兩旁的宮女看到大門打開,安景之從裡面走出來之後,連忙鞠躬行禮。
安景之掃了一眼宮殿不遠處的侍衛,「嗯,燕夙在哪裡?」
聽到安景之直呼燕皇大名,兩側的宮女嚇得一時戰戰兢兢,「回大人,陛下在御書房。」
「嗯。」
安景之便退了回去。
剛才他看了一眼宮殿周圍,明里暗裡都有不少人把守著,想必是燕夙怕他跑。
這場婚事也有一些脅迫的意味,燕夙是一個皇帝,她說要封原主為皇夫,原主的家裡也沒法拒絕。
第二天清晨。
門外的宮女聽到房內傳出響動後,立刻敲門進入。
隨後還有不少宮女太監,手上提著不少東西,有人幫他穿衣服,有人幫他洗漱,有人幫他束髮。
收拾就緒後,房間的桌上擺滿了不少早餐。
燕夙不是一個鋪張浪費的人,自己的膳食也僅僅是三菜一湯,這在歷代的帝王中都極為少見。
但她卻對原主例外,安景之看著這一桌子擺的飯食都夠十個人吃了。
吃飽喝足後他就開始閒逛。
後面跟著一群宮女太監隨時伺候,衣來伸手飯來張口。
安景之心想這日子過得也挺舒服的,比當皇帝還舒坦,他也當過皇帝,皇帝不是那麼好做的。
一個國家的擔子都壓在了你的身上,怎麼可能輕鬆的了。
當然,除了昏君。
一連三天,他都沒有見到燕夙。
安景之猜想,燕夙應該是忙著榮國的事情。
近幾年雙方邊境摩擦衝突劇烈,榮國想要趁著燕國皇位交替之際,吞併燕國。
但燕夙一上任就立馬以鐵血的手段鎮壓住的場面,讓榮國沒有可乘之機。
榮國皇帝並不死心,暗地裡跟原主和秦丞相合作,明面上也不斷的在試探燕國邊境的兵力。只等對方虛弱之時,一口吞下。
安景之正在用午膳,經過他的一些指點,御廚的手藝越來越好了。
他一口咬下焦香的油炸猴頭菇,嗯,火候剛剛好!
「拜見陛下。」兩旁侍女看到燕夙過來後連忙行禮。
燕夙揮了揮手,走近正吃的噴香,在她進來後連頭都沒抬的安景之。
「你倒是適應的挺快。」她還以為安景之要絕食幾天,或者鬧出什麼其他的動靜。誰知道對方居然如此乖巧,連她放在暗處的暗衛都沒用到。
不過這倒是好事,證明對方已經開始慢慢接受她了不是嗎?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安景之說著抬起頭了。
今日燕夙身著素白鑲金邊的錦袍,腰間的白玉帶掐出了盈盈一握的纖腰,沒有那一日的驚艷,少了些嫵媚,但卻更加耐看,顯得整個人冷艷至極。
「你這個比喻不對。」清冷的聲線不急不徐。
「有什麼問題嗎?如今這宮裡都是你的人,我去哪都會有人給你匯報吧?除了接受我還能幹什麼?」
她坐在安景之的對面,蔥白玉手在宮女的伺候下,拿起一旁的筷子,夾了一根裹了麵粉,下鍋油炸後顯的油汪汪的猴頭菇。
猴頭菇入嘴的時候她眯了眯眼睛,「好吃,你竟還知道這麼多的吃食做法,看來我還不夠了解你。」
她沒有接對方那似乎有些抱怨的話,專心品嘗眼前的美食。
但即使這些東西再好吃,都沒有她十一歲時吃到的那幾塊糕點好吃。
燕夙這幾日忙著處理政事,但也沒有忘記安景之,有專人給她匯報安景之這幾日的一言一行。
忍著對他的思念,燕夙處理完政事便迫不及待的趕來。她不想聊那些不高興的事情,毀了這來之不易的相處時光。
兩人安安靜靜的品嘗著桌上的美食, 一時之間竟然意外的和諧。
「外面天氣不錯,聽說你喜歡去釣魚,一起去走走吧。」
這是邀請,不容拒絕的邀請。
安景之清楚留清容的貓膩,自然不會因為對方,厭惡燕夙。便順坡下驢,假裝不得已才接受對方的邀請。
其實安景之哪裡是喜歡釣魚,他不過是想要在釣魚的時候安靜的思考接下來的對策。
而且總共也就去了一次,燕夙是怎麼看出來他喜歡的?
兩人人手一根魚竿,靜靜地坐在清池畔。
燕夙眼神平靜的看著湖面,腦子裡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安景之吃這葡萄,時不時看一眼對方,這人怎麼從坐下來後就沒說一句話?要不是他看著對方眼睛還睜著,他都以為燕夙睡著了。
「好看嗎?」
安景之定睛望向對方那如同明艷的五官,一點兒也沒有被抓包的不好意思。
「好看。」確實很美,號稱京都第一美人的留清容都比不過燕夙,只不過燕夙身為帝王,無人敢直視她的容顏。
身為公主時也因為久居深宮,沒有多少人見過。
如此直白的誇讚令燕夙眼神微微一愣,眸中閃過一絲喜悅。
似乎沒想到對方居然會誇讚她,又驚訝於對方如此良好的適應性。
看著安景之一邊吃著葡萄,一邊時不時的來一口點心,聯想宮人向她匯報的,對方還時常去御膳房指導御廚做些好吃的東西。
對方比她想像的過還要適應宮中的生活。
沉默了一會兒,燕夙定睛注視著安景之。
「留清容是榮國間諜,我殺她是因為她想行刺我。她接近你,只是想要引出我。」
一向高傲不屑解釋的燕夙,在面對心裡的那個人時終歸是不一樣的。
她想過這件事情,如果不說清楚的話,就是留在兩個人心中的一根刺,別人怎麼看她她無所謂,但她不希望安景之也覺得她燕夙是一個心狠手辣行事無所顧忌的暴君。
在面對安景之的時候,她的自稱從來都是我,而不是朕。
燕夙希望兩人像尋常的夫妻一般相處,相濡以沫,白頭到老。
安景之知道,對方說的絕對是實情,只是原主滿心滿眼都是復仇,上一世在對方解釋的時候根本就沒有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