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玉蘭得到岳老師的允許之後,並沒有直接搬到安景之的住處。
她一直在找時機跟安景之說清楚當初他被帶到島國和父母被殺害的真相。
而今天就是最好的時機,今天學校放假,安玉蘭與安景之正坐在安景之的住處客廳,沙發上面對面相坐。兩人說了一些童年的趣事,安玉蘭在說,安景之負責作為聽眾。
喝了一口桌上的茶,安玉蘭面色突然變得嚴肅:
「小弟,你想不想知道為什麼你會被帶到島國,爹娘為什麼會被殺死?」
安景之故作痛苦,啞著嗓子道:「想,可惜我當時年紀太小,什麼都不記得了。這幾個月聽姐姐你說起了我們以前的事,我就更恨那個讓我們一家人分離的人!」
安玉蘭似乎是被激起了某些痛苦的回憶,語氣充滿了恨意,「小弟,殺害爹娘的人,把你帶到島國的人,從頭到尾都是那群島國人!」
安玉蘭把她看到的間諜培養計劃,從頭到尾告訴安景之。
安景之似乎是有些難以接受,聽完後滿臉震驚和惶恐,「不,不可能!怎麼會是這樣?他們對我很好呀。我的養父養母一直視我為己出,還收養了很多跟我一樣的孩子……」說到這裡安景之,頓了頓又道:
「孩子?對呀,我的哥哥弟弟們好像都死在了戰場上……」
「所以,這從頭到尾都是一個騙局?」
安玉蘭心疼的看著自己的弟弟道:「小弟,這都是真的,姐姐沒有騙你,這些年來我一直在找你,也是無意之間得知了這個消息,當時我根本沒有想到你也被抓到的那裡去參與這個計劃。你告訴我你的經歷後我才聯想到。這就是一群畜生,他們從頭到尾都只是想讓你們成為一個間諜機器,培養之後再讓你回來跟我們華國人自相殘殺。」
「你先前還跟姐姐說你的體能訓練課程,你還記得嗎?那根本不是什麼體能訓練課程!那就是間諜的訓練!」
安景之雙目無神,「我……」
安玉蘭看到弟弟痛苦的樣子,忍不住坐到安景之的沙發旁邊,抱住了他的腦袋,「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能夠脫離間諜的身份回到華國,但據我所知,從那裡出來的人除了間諜就是死人,你或許是因為跟天皇的關係,才能夠逃脫一劫。」
安景之久久的沒有說話,似乎是在腦中消化這巨大的信息,雙手抱著腦袋,身體從沙發上滑落,滑滑的蹲下。
其實安玉蘭也不是沒有想過,會不會安景之告訴她的這一切都是謊言,她弟弟隱瞞了自己間諜的身份。
作為一個姐姐,安玉蘭是絕對信任弟弟的,但作為組織的成員,她不能這麼用感情用事。
她必須要弄清楚自己弟弟的身份,否則,安玉蘭又怎麼會放心待在安景之的身邊?
安景之滿眼通紅,聲音嘶啞:「我就是個傻子。」
「該死的島國人!騙子!都是騙局!」
越說越激動的安景之是忍不住站起身,似乎是想要發泄的什麼,手舞足蹈的在空氣中揮打。
「小弟。」安玉蘭連忙站起身來,緊緊的抱住安景之,制止他衝動的行為。
客廳里安靜了半個小時。
安景之平靜的聲音在房間裡響起,「姐,之前我還想著勸你跟我一起去島國,還好你沒同意。」
安玉蘭正準備張開口說話,又傳來安景之的聲音,「姐,你的任務是什麼?」
安玉蘭聽到這裡,瞳孔一縮,面色有些僵硬,片刻後恢復平靜,但眼神里還閃爍著幾絲震驚,「小弟,你,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什麼任務?」
安景之笑道,情緒似乎已經穩定,「姐,你真把弟弟當傻子了嗎?雖然我來華國不到一年,但是這裡的勢力我都清楚,你說的那個計劃想必也算是機密吧?如果你沒有身份,又是從哪裡得知的這個文件信息?」
安玉蘭還想再掩飾,「文件是我請人查到的,如果你好奇的話,我可以把他們的聯繫方式告訴你。你自己去問。」
安景之又換了一個問題,「好吧,就算你說的是真,但我發現你不管去哪裡,好像都喜歡觀察周圍的環境。如果我當初接受的那個訓練是間諜培訓計劃的話,那麼你的行為,似乎跟我上的那個課非常吻合。」
安玉蘭又想張開口解釋時被安景之舉起了一隻手打斷。
「姐姐,你是我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了。我不希望你騙我,如果你不想說可以不說,我問你,只是想要幫幫你,不管你是哪方面的人,都是我的親姐姐。如果你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地方,請儘管開口,弟弟絕對不會拒絕你。」
安玉蘭內心止不住掀起一片驚濤駭浪,眼神暗了暗,「景之,你也永遠是我的弟弟。」
頓了頓,安玉蘭來又道:「你不會騙姐姐對嗎?」
安景之肯定的點點頭,眼神一片堅定和信任。
想到自己的立場,安玉蘭輕聲道:「你是不是島國間諜?」
安景之脫口而出,「不是。」
安玉蘭看著的對方不躲不避的眼神,也不知道是信了還是沒信,不再繼續這個話題。安景之也不再追問對方的任務。
似乎是想到什麼,安玉蘭又提起了另外一件事,起身順了下身上的旗袍褶皺,輕笑,「你不是一直都想要姐姐搬到這裡來嗎?走吧?回去收拾行李,還能趕上明天的課程。」
安景之站起身露出一排亮眼的牙齒,眼神亮晶晶的閃爍著光芒。
安玉蘭的東西其實並不多,幾身衣服和一些洗漱用品,再加上幾本書,兩個箱子就裝完了。
跟宿舍的同事打過招呼後,提著箱子走到了宿舍樓下,安景知正在那裡等他看到安玉蘭出來後,連忙上前接過她手裡的兩個箱子。
「門口叫了兩個黃包車,走吧姐。」
兩人回去之後又一起打掃了房間的衛生,安景之太懶,客房都沒怎麼打掃,除了剛進來的那一天請人幫他打掃了一遍,後面基本沒管過,已經落了一層薄薄的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