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事情也是實屬意外,她本來是不想讓裴琰之知曉她對付周安正的事情的,想在他心裡留下一個嬌弱善良的好印象。
卻萬萬沒有想到被他當面撞見了。
既然已經被他所知曉,那尹沐苒也就決定不再瞞著他。
將周安正是如何誆騙自己,又是如何在她與其他京城貴女之間周旋的事情都告訴了他,不過她隱瞞了原主曾經對周安正的喜歡,只說是周安正誆騙了她。
而她一心還只把他當做哥哥的朋友看待。
「就是這樣,所以我才想到了要報復他,他如此行為,實在是有辱讀書人的名聲。」
尹沐苒做出一副生氣的模樣。
「殿下,我之前年紀小,不懂事,受了他的誆騙,所幸醒悟得及時,殿下您不會怪我吧?」
尹沐苒小心翼翼的抬眸看他,纖長的睫毛顫動了一下,像是十分害怕他生氣的模樣。
「不會,你放心。」裴琰之骨節分明的手指撫上她的頭髮,摩挲了幾下。
「都是那人的錯,苒苒年紀還小,心性未定,受了他花言巧語的矇騙也是自然。」
不管是不是尹沐苒的錯,他都絕不會認為她有錯。
她的腹中還懷有他的孩子,他孩子的娘親絕對不會有錯!
「殿下,您對我真好。」
尹沐苒依偎在裴琰之的懷裡,聲音嬌軟,她長長的髮絲被他蹭的有些凌亂,裴琰之伸出手來為她理了理。
「殿下,之前臣女說願意嫁給您,是真的,臣女沒有騙您。」
「殿下龍章鳳姿、器宇軒昂,臣女心中仰慕,哪怕是您不能生育,臣女也願意嫁給您。」
說到這裡,尹沐苒像是才突然想起一般,從他懷中抽離。
「殿下,您之前不是說您中了毒,不能生育了嗎?那臣女為何還會懷孕?」
裴琰之伸出手,在她白皙的臉龐上摩挲了幾下,然後回她:
「我之前的確是已經中了毒被太醫診出不能生育,但我也不知為何會讓你懷孕。實在抱歉,苒苒,讓你婚前就將孩子懷上了。」
他那雙狹長的眸子深邃,看著她的眼神十分溫柔,帶著濃濃的情意。
任誰知道自己原本不能生育,自己的未婚妻卻還僥倖懷了自己的孩子的時候都會忍不住喜悅。
他再度將她擁入懷中:「這件事交給我來處理,我會告訴你爹娘,苒苒別怕,他們不會責怪你的,要怪的話就怪我好了。」
尹家父母又怎麼可能敢責怪裴琰之。
即便他現在是廢太子,但他也是出身皇家的大皇子。
兩人在床上相擁了一會兒,尹沐苒掙開他:
「糟了,殿下,我已經出門許久了,若是再不回家,爹娘該找我了。」
「我送你回去,順便將這件事解釋給他們聽。」
他從床邊起身,吩咐太監去準備馬車。
「要最大、最舒適的,萬不能有半點磕碰。」
那名太監連忙應了聲「是」,然後便很快消失在門外。
「關於周安正和他妻子的事情,苒苒想怎麼處置?」
關於處理周安正的這件事,裴琰之打算將決定權交給尹沐苒。
尹沐苒略一思索,嬌聲開口:
「那就勞煩殿下將周安正隱瞞已有妻女,在京城中欺瞞女性的事情傳出去,讓他名聲盡失,只能逃回老家。」
「還有盧娘子,勞煩殿下讓她與周安正和離,再將她的父母接到京中,為她擇一個願意接受她的夫婿嫁過去,可好?」
這是尹沐苒能想到的最好的處理方式。
既可以報了周安正之前欺瞞她的仇,也可以將盧娘子救於水火。
但是周安正上輩子可是將原主害得連命都沒有了,尹家一家人都被他害得那麼慘,光是如此的話,實在是太便宜他了。
她還會讓尹硯辭派人,在周安正回老家的路上,將他悄無聲息的解決掉。
再偽裝成是他在回鄉的路上遭遇了劫匪。
讓他妻離子散、名聲盡失,連命都賠進去。
這就是上輩子他將原主害得那麼慘的代價。
還有他的母親,那個幫凶,尹沐苒也不會放過。
她會特地派人將周安正在京中的一切都告訴她,再讓人告訴她周安正已死,盧娘子也帶著女兒與他和離,嫁給了京城的一名人士,再也不會帶著女兒回去。
活活氣死她。
尹沐苒不是一個聖母,她無法做到讓上輩子欺負了原主的人好好活下去。
裴琰之聽完她的話,微微頷首,表示答應:
「好,此事我會讓人幫你辦好,別擔心。」
「眼下當務之急,是你要將身體養好,太醫說你之前為我擋刀,受傷嚴重、失血太多,所以現在有些氣血不足。」
「太醫已經為你開了幾副安胎藥,我再讓人從府中挑一些補藥送到你家裡,一定要按時吃。」
「接下來每隔三天,我都會讓太醫到你府中來為你請一次平安脈。」
裴琰之又從外間喚了一名侍女進來,低聲朝她解釋道:
「這是阿九,她武功高強,會一些簡單的醫術、能辨草藥,就讓她跟你一同回去,在府中保護你。」
這是他來之不易的孩子,他不能讓這個孩子出任何意外。
裴琰之當然不知道尹沐苒有生子丸這個金手指,也不知道她以後還能生,現在他只認為尹沐苒肚子裡懷得是他這輩子唯一的孩子。
他不敢拿這個孩子來冒險。
「好。」
尹沐苒點點頭,將這個侍女收下了。
很快,外間便傳來一個小太監的聲音,說是馬車已經準備好了,請他們移駕。
裴琰之將她從床上扶起來,在她面前矮下身去,親自為她將鞋子穿上。
尹沐苒簡直受寵若驚,她是真的沒想到,這個地位如此尊貴的男人,竟然會親自為她穿鞋。
在古代,這些都是下人做的事。
她忍不住朝他喊了一聲:
「殿下」
裴琰之卻只抬頭,黑沉沉的視線看向她,語氣低沉:
「嗯,怎麼了?」
尹沐苒眼神移到自己的腳上,有些害羞:
「您怎麼能親自幫我穿鞋呢,不是還有下人嗎?」
「怎麼不能了,我在幫我未來的太子妃穿鞋,有什麼問題?」
裴琰之為她將最後一隻鞋穿上,然後拍了拍手上的灰,從地上站起來。
「苒苒,目前我失去太子之位只是暫時的,你不要擔心。用不了多久,我就會重新將太子之位奪回來,那個天底下女人最渴望的位置,一定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