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1章 王妃她有毒(56)

  「是梨花閣!」

  文瑤有些詫異:「梨花閣?」沒記錯的話,她並無往來才對,

  青梔見文瑤疑惑,只以為她是不知道梨花閣,急忙解釋道:「小姐,梨花閣乃是咱們盛京城裡有名的布莊,他們出名的不僅僅是布料,還有繡工和衣服款式。」

  「梨花閣的衣服每一件都是精品,往往要提前半年預定才會有,他們家一年也不過才做一套衣服,就是宮裡的貴人想要都得提前預約才有的,簡直是有價無市啊!」

  這喜服是梨花閣出的,不用看都知道差不了。

  可是誰會送來呢?

  青梔猜到:「會不會是孟公子?」畢竟要成婚了。

  她們小姐也終於能如願以償了!

  她們都不知道聽小姐念了多少遍孟公子了,只不過最近半年沒再聽見小姐念了。

  她還以為小姐是心裡不歡喜孟公子了,沒想到終於是讓小姐如願了。

  文瑤卻在心裡不住的搖頭,孟曦澤不會為了她費這樣的心思,她唯一能想到的只有顧千嶼。

  恐怕也只有他!

  青梔還在一邊興奮:「小姐,快打開看看究竟是什麼樣的喜服。」

  文瑤也不想多說什麼,她點點頭:「打開吧!」

  流螢上前幫著青梔,小心的打開了裝著喜服的匣子,匣子上還打著梨花閣特有的烙印。

  匣子被慢慢的開啟,青梔和流螢就先倒抽了一口氣。

  已經預想到了梨花閣出品不會差,可真的等打開之後,才知道是何等的精美。

  光是喜服上面用金線繡出來的繁瑣的花紋,不說花了多少金子,就是所耗費的功夫,就不是短時間內可以完成的。

  流螢簡直覺得有些晃花了眼,她笑道:「孟公子果真是記掛著小姐的,這喜服是特意派人送到府上的,可以看出他對小姐有多上心。」

  文瑤嘴角抽了抽,先不說是不是孟曦澤送的,就憑一件衣服你是怎麼推斷出人家上不上心的。

  她無意打擊流螢的認知,但還是溫聲道:「這應該不是孟曦澤送來的。」

  「那還能是誰?」

  「是霖王顧千嶼吧!」

  文瑤語氣隨意,雲淡風輕的仿佛在說今天天氣很好一般。

  匣子裡面偌大的一個腰牌,腰牌上刻著霖王府特有的標記,一個繁複的花紋鐫刻的顧字,想認錯都難。

  「什麼?」

  「什麼?」

  兩個丫鬟讚嘆的話就這樣梗在了喉嚨里,再也說不出來。

  雖然再也說不出誇獎孟曦澤的話,甚至兩個丫鬟都覺得這喜服穿上感覺有點怪異,但現在好像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再去買好像也買不到比這更好的了。

  因此兩人還是伺候著文瑤將喜服試了試,誰知這一試才發現效果竟然出奇的好看,沒有半點不合適的,就像是專門上門量了尺寸做的。

  「也就是姑娘你長的好,要不然別人可壓不住這衣服,實在。」

  「只是……」總覺得有點怪異。

  穿著別的男人送的喜服,嫁給另外的人是什麼感覺!

  這個很快就知道了。

  三月初六,是個大喜的日子。

  天不亮,文瑤就被青梔拖起來了。

  「過不了多久,丞相府的迎親隊伍就該到了。」青梔小心的伺候著文瑤起床,又急急忙忙的去將她的喜服給拿過來。

  文瑤看了看外面一片漆黑的天色,有些懷疑的眨了眨眼睛:「青梔,迎親的沒那麼快來吧?」

  青梔忙的腳不沾地:「哎喲,我的小姐,天眼看著就亮了,可不能晚了,不然錯過吉時就不好了。」

  昨兒個,元安帝的賞賜就已經到了,因著這關係,許成安和萬芸像是開竅了一般,又給文瑤院裡安排了幾個人,還請了十全婆婆來給文瑤梳頭。

  知道還有一場硬仗要打,文瑤倒也沒再懶著,而是乖順的任由青梔和流螢折騰,被他們折騰著穿好喜服,畫好妝,又請早就來了的十全婆婆給梳頭髮。

  緊接著來給文瑤添妝的安寧末和文榮郡主也到了,文瑤除了這兩人就再也沒有什麼玩的好的朋友了。

  安寧末倒是大方,笑嘻嘻的從背後拿出一個匣子來,道:「這是我送給你的添妝!」

  文瑤接過匣子打開,那是一個圓潤光滑,流光溢彩的南海珍珠。

  南海珍珠珍貴是珍貴,但著實算不上稀奇,最稀奇的是這顆珍珠竟然是粉色的,而且比一般市面上的要大了一倍。

  文瑤還沒說話,文榮郡主就率先開了口,道:「咦,你這道有點意思,我都還沒見過那麼大的珍珠呢!」

  安寧末洋洋得意的看了文榮郡主和文瑤一眼,這才道:「稀奇吧,我也覺得呢,這還是我無意間淘來的,一直捨不得用,沒想到最終倒便宜你了。」

  文榮郡主覺得好笑:「行了,合著以後她不給你添妝似的,大不了讓她給你加倍還回來唄。」

  她的性格一直都比較好相處,因著文瑤的關係,文榮郡主也將安寧末當成了朋友。

  安寧末被打趣了兩句,又羞又惱:「郡主大人,你送的是什麼,也讓我們瞧瞧開開眼界啊,我得看看究竟是什麼稀罕物件兒。」

  文榮郡主揚了揚下巴:「那還真叫你說中了,我送的確實是稀罕物件兒。」

  她神秘兮兮的把自己帶來的匣子打開,從裡頭拿出一個小瓶來,道:「喏,保准你們誰也沒見過!」

  瓶子是白玉的,尋常的玉,沒有什麼奇特的地方,可是卻吸引了眾人的目光。

  瓶子上烙印著一個能叫人瘋狂的印記——沁園。

  這是:「沁園蘅玉!」安寧末倒抽了一口涼氣。

  她也算是有見識的,否則斷然不認識沁園蘅玉的印記。

  這可是多少人夢寐以求,趨之若鶩的東西啊,此時卻出現在這小小的添妝禮上。

  安寧末愣了半晌,她表示她是真的服氣了,在郡主這禮面前,她那個什麼珍珠簡直就是不值一提嘛!

  「郡主,還是你厲害!」安寧末發自肺腑。

  文榮郡主笑笑,將手中的玉瓶塞進了文瑤手中,然後又從匣子裡摸出了一張地契遞給文瑤。

  「你這又是什麼?」文瑤拿著地契,不是很明白。

  送了「蘅玉」這種重禮,地契怎麼都覺得有點多此一舉。

  當然,這不是她嫌少的意思,只是覺得沒有必要而已。

  文榮郡主卻不好意思的笑笑,她湊近了文瑤,附身在她耳邊輕聲道:「其實,蘅玉不是我送的,地契才是,這宅子在沁園附近,是以前我小舅舅送給我的,現在我就送給你了,至於蘅玉……」

  文榮郡主眨了眨眼睛,神情曖昧:「這是顧老頭讓我送來的。」

  顧千嶼?

  他給她添妝!是這意思吧!

  文瑤:「……」

  不過既然送來了,文瑤也就收著了,她對蘅玉這東西多少還是有點興趣的,雖然比它更好的藥她也不是做不出來。

  三人又說了幾句話,外頭就有人來說許家的幾個姐妹來了。

  許文恬要嫁給臨沂侯世子,婚期定在了五月,此時也正在準備嫁衣呢。

  她給文瑤添妝的是一對龍鳳呈祥的玉佩,做工和材質都是上等的,難得的是玉佩上的吉祥如意結是許文恬自己打的。

  文瑤笑著收了,也記著五月給她回一份。

  許文靜雖然很不想情願,但還是被她母親使了來,她送的添妝禮是一副寶石的頭面。

  上頭的寶石算是比較一般,難得的是配色和紋樣都比較新潮,還算有可取之處。

  許文倩是文瑤的庶妹,向來就沒什麼存在感,她的日子也不好過,她給文瑤送了一枚玉簪子,玉蘭花的,雕的倒是栩栩如生。

  幾人進來後,文榮郡主和安寧末就告辭了,許家幾姐妹又坐了一會兒,外頭就說迎親的花轎和新郎官孟曦澤都到了。

  依照規矩,新嫁娘得有娘家的兄弟給背出門送上花轎。

  可是文瑤的母親王若安只得了她一個女兒,許成安倒是有兩個兒子,萬芸如今成了許成安的繼室,她的兒子也成了名正言順的嫡子,是有背文瑤上轎的資格的。

  文瑤倒是不討厭許錦年這個弟弟,他與他的母親和姐姐是不同的,他是個三觀端正的明白人,所以知道他要背自己出門,文瑤也沒反對。

  這邊時辰一到,文瑤拜別了父親之後,許錦年就乖順的背起了她,在萬芸難看的臉色中朝著門外走去。

  從大廳出來,這一路並不長,許錦年走的不算慢也不算快。

  他年紀雖小,但卻自有一股沉穩的氣質。

  他和文瑤並沒有見過多少次,往日裡對她的了解,全憑著母親萬芸和姐姐許文君的灌輸,可現在他背著這個姐姐,卻發現她並不是他母親說的那樣。

  許錦年心裡不禁顛覆以往的認知,同時,他又在自我懷疑。

  一路無話,直到快到大門口,已經能清楚的看到新郎孟曦澤時,許錦年才輕聲開口,他說:「大姐姐,你若是有需要幫忙的,可以找我,我……是你弟弟。」

  文瑤在背上愣了一下,良久,才輕聲道:「好!」

  許錦年這話說的寓意不明,雖然知道他品行純良,是個好的,但也難保他不會作壁上觀。

  文瑤不明白許錦年說的需要幫忙的到底是什麼,是提醒警告,還是只是他的有感而發。

  外頭嬉嬉鬧鬧的聲音越發大聲,許錦年背著她一步一步朝著門口的花轎走去。

  今天迎親的場面不算小。

  有孟家的小廝專門擔著兩擔的銅錢沿路拋灑著,看熱鬧的人滿滿當當的站滿了路兩旁,小孩子嘻嘻哈哈的喧鬧聲此起彼伏。

  文瑤進了花轎,坐在裡面都還能聽見兩側人群的歡呼和議論聲。

  現在正是三月桃花剛剛開的時候,微風輕拂,不知哪裡來的花瓣隨風飛舞,洋洋灑灑的在地上厚厚的一層落花,整個空氣里都瀰漫了桃花的香味。

  文瑤坐在轎子裡,雖然看不到外面的景象,但鼻尖還是能隱隱聞見花香。

  哄鬧聲越來越響,吹吹打打的聲音開始響起,花轎也輕輕的晃動了幾下,然後就整個騰空了起來。

  文瑤只聽得前面孟曦澤清冷的聲音,他說:「出發吧。」

  轎子便被有節奏的晃蕩起來,大紅的嫁衣穿在身上,頭上蓋著蓋頭,一路坐在轎子裡上下的顛簸。

  文瑤覺得實在算不得好受,這轎子顛的她腦袋發暈,噁心感撲面而來。

  她居然暈轎子!

  這實在有些啼笑皆非,不可思議。

  好在慢慢的適應了以後,暈暈乎乎的感覺也淡了許多。

  不過慢慢的,轎子裡的味道就開始變了,突然不知道從哪裡飄來了一陣果香。

  文瑤一聞就覺得異常熟悉,赫然就是原主曾經聞到過的,也是在聞到這陣清新的果香之後,沒多久她就失去了意識,等再醒來時,一切悲劇已經發生了。

  文瑤一直以為要等到進了洞房之後,她們才會動手,沒想到竟然這麼早。

  不過他們既然還要繼續,那文瑤也不介意將計就計。

  察覺到果香味之後,文瑤取了防止昏迷的藥含在舌尖之下,然後又假裝是中了藥了,整個人靠在轎子的一側睡了過去。

  其實文瑤將自己的五感放大,時刻注意著轎子裡的情況,她著實有些好奇,她們到底是怎麼偷梁換柱的。

  轎子又走了一陣,轎子裡面的果香味慢慢的淡去了,突然在轎子的下方,也就是文瑤所做的轎子暗格之下,悄悄地爬出了一個人。

  等人全部爬出出來時,文瑤總算眯著眼看清了這人的長相,居然就是許文君。

  原來他們就是這樣換了原主的,可是為什麼還要將原主弄到四皇子那裡去呢!

  許文君爬出來以後,在確定文瑤已經昏迷的情況後,她直接脫下了文瑤禮服換上,又將文瑤塞進了她爬出來的地方。

  許文君這邊剛把人藏好,丞相府就到了。

  外面孟曦澤依照喜婆的指示,三踢轎門,隨後許文君被孟曦澤牽著下了轎。

  自眾人一眾人都跟著進了丞相府,外面漸漸地安靜下來,花轎被抬到了偏門這邊放著。

  文瑤等了一會兒也沒有任何聲音,確定了沒人,她才又一次爬了出來。

  可萬萬沒想到才剛一冒頭,就被人逮了個正著:「捨得出來了?」

  顧千嶼好整以暇的抱手站在旁邊的牆邊兒,善武落後兩步站著,臉上的表情有些扭曲。

  像是想笑又得生生忍住的樣子,憋的都要打擺子了。

  文瑤也不奇怪他們想笑,畢竟自己也是夠狼狽的。

  簡直算得上最狼狽新娘,沒有之一,不過她還是覺得好奇:「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