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特殊?!
怎麼個特殊法?
依照文瑤的說法就是她能看見未來。
這在仙門百家裡還從來沒有聽說過。
「那你倒說說,你看見了什麼?」常慈安嚴厲的看著文瑤,仿佛要將她看透。
文瑤臉上掛著笑,目光幽幽的看著常慈安:「我看見常家滿門被陰靈凶屍屠殺乾淨,看見我化為塵埃,看見哥哥被人挖去了雙眼,千刀萬剮!」
一句句話出口,仿佛巫師的詛咒。
常慈安莫名覺得一股子寒氣從腳底升起,片刻,冷汗已濕了後背。
「你…你…你好大的膽子…怎麼可以…怎麼可以詛咒常家!」常慈安聲音斷斷續續的透著害怕。
他向來就裝的很是端正,威嚴的表象掩蓋住了他膽小,惡劣,殘忍的內心。
如今,聽見文瑤嘴裡的萬般下場,他自己先就虛了。
「父親,不是詛咒,是真的!殺常氏滿門的人名為薛洋!」
「薛洋?」常萍眉頭輕皺,腦子裡搜索一番,實在沒想出這是個什麼人物。
常慈安卻是直接問了出來:「那是誰?」
是誰?
他根本就不記得了。
文瑤嘴角扯了扯,為原劇情的大夥點個蠟。
合著這惹禍上門的人壓根就不記得有這麼一回事兒了。
「父親,你不記得了嗎?」文瑤目光灼灼的盯著常慈安,眼神竟是覺得滲人。
常萍和常夫人也轉頭疑惑的看向他。
常慈安心裡忐忑,誠然他也知道自己會闖禍,收到信時,雖有猜測,但也沒肯定就是他自己。
如今,文瑤這一問確是肯定了就是他招惹的禍事。
常慈安心虛,膽小的整個人都有些瑟縮。
他本來坐的很直的身體,一下子垮了下來,眼裡的懼怕怎麼也掩飾不下。
「記得什麼?這件事與父親有關嗎?」常萍有些急促。
「是的,薛洋此人,他是岐山溫氏的客卿,專修詭道。為人乖張嗜血,處事隨心所欲,陰狠毒辣,最重要的是……」文瑤故意拉長了語調,賣了個關子。
「是什麼?」常萍果然迫不及待的問。
「哥哥,你知道陰鐵嗎?」文瑤答非所問。
「陰鐵!」常萍驚的瞳孔放大。
他自然是聽過的!
昔日,薛重亥有一塊陰鐵寶貝,他利用陰鐵吸收怨氣,獻祭生命,因此遭到溫卯為首的仙門圍攻,最後落得個身死道消。
而這塊陰鐵卻被碎成了幾塊,陰鐵害人無數,難以抑制,仙門百家遂決定聯手將其封印。
陰鐵碎片分別被鎮壓在了四個地方。
古有:陰鐵有靈,四方鎮之!
這在修仙界並不是秘密,誰都知道,常萍自然也不例外。
「可是這薛洋與陰鐵有什麼關係?」常萍不明白。
常慈安也不明白!小說3800 .
文瑤淡漠的開口:「這就是我要說的了,因為薛洋手裡有陰鐵碎片!」
「什麼!」常萍這下是真的震驚了。
陰鐵碎片代表著什麼!
即便只是碎片,陰鐵的威力也是不可小覷的,而如今,這與他們常家有仇的人手裡居然有。
那怎麼能打得過!
難道就沒有迴轉的餘地了嗎?
「瑤瑤,這薛洋是為何與常家結仇。」常萍低頭沉吟。
若是有商量的餘地,那麼是不是可以……
「這就要問父親了。」文瑤看了眼一言不發的常慈安。
常慈安:「我?」
「父親,可還記得多年前的一件往事。那時候,父親尚且年輕,還沒有娶娘親,也沒有我和哥哥。」文瑤語氣輕輕,仿佛在勾出人心底的惡魔。
循循善誘!
「有一回,父親與一人生了齟齬,父親不甘心想要出一口氣,但是忌憚他武功高強,不敢直面,所以父親您想了一個招。」
「您看見慣常去的酒樓門口台階上坐了一個小孩,便心生一計,您叫了小孩過來,以一盤點心當酬禮,讓他幫您送封信。」
「小孩子懵懵懂懂,傻傻呼呼,本來就不知道什麼,一見有人對他招手,眼巴巴的立刻跑了過來。」文瑤語氣平平,說的事卻叫人不敢心驚膽顫。
「那小孩是個可憐人,從小就父母雙亡,也並不識字,只是喜歡吃甜的,聽見跑跑腿就有的糕點吃,所以他一點都沒猶豫,拿了信就往您說的地方送去。」
「信是送到了,可結果呢,小孩被那人一氣之下打得他滿臉鼻血,那人還一路提著他的頭髮走回那家酒樓,可父親你早就跑了。」
「就連父親你桌子上沒吃完的點心也被店裡的夥計收走了。那人大發雷霆,把店裡的桌子掀飛了好幾張,罵罵咧咧走了。」事情到這裡卻並沒有結束。
文瑤長出了一口氣:「那小孩記掛著你承諾的點心,傻傻的就去找店裡的夥計要。
夥計被人砸了店,心裡正窩火呢,這下子,火氣全都發泄到了孩子身上了。」
「夥計幾耳光把這小孩扇出了門,被打了的小孩委屈的哭著爬起來就走,很巧的,又遇到了父親你,可你不但不兌現承諾,還一鞭子將他抽倒在地。」
文瑤笑了起來,眼裡卻帶著旁人不曾察覺的冷意:「你那車的輪子啊,硬生生碾碎了孩子的一根小指,那有多疼啊,你猜那人是誰?」
沒有人回答文瑤的話。
文瑤聲音低低的沒有起伏:「那個人就是薛洋。」
「所以……」文瑤轉頭有幾分涼意的盯著常慈安:「父親,你明白,為什麼他會找上咱們常家了吧!」
文瑤的一席話說完,在場的人都沉默了。
常萍是知道自己這個父親行事很低劣的,但他卻是第一次知道他竟然無恥低劣到這種地步。
這樣的父親,他實在有些承受不來。
常夫人像是還沒回說神一般:「可是,只是一根手指啊,他為什麼狠到要了常氏一族的命呢!」
「的確是有點狠,畢竟,冤有頭,債有主。旁人總是無辜的。」文瑤走到常夫人身邊,輕輕扶著她的肩。
「可是,母親,先不論薛洋此人睚眥必報,心狠手辣,單就一點,手指是自己的,命是旁人的,他就有理由來殺我們!」
文瑤其實有些明白薛洋這種人的,在他的角度,別人十條命都沒有自己一根手指的重要。
他的心裡根本就沒有世人,只獨有自己而已。
「你說的都是真的嗎?」常萍臉色有些難看。
「哥哥,你信我,還有兩天,我們的敵人很強大,但我們不是必死之局,我能看到,我們還有生處!」文瑤嚴肅認真的點頭。
常萍看了文瑤的眼睛,看著裡面一如往昔的純淨,真誠,他的心忽然就有些定了。
「我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