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賣出去了,可商母哭的眼睛都腫了一圈,肉疼得連臉皮好像都顫抖起來。
看著那些精美華麗的家具,她忍不住想要搬走。
這些東西可都是她兒子的。
但當初賣房子是連家具一起賣的,她什麼也不能帶走!
原先商靖川出事,他們一家聽到風聲來的時候,都是住在商靖川和文瑤婚房這邊的。
等不到文瑤回來才去的公司鬧。
如今,這房子被賣了,他們一家自然是不能住了。
但商靖川沒出來事情沒解決的一天他們也不能回老家去。
他們來找過文瑤,話里話外的意思是想文瑤幫忙解決住的問題。
但那哪裡是解決,分明是想住到蔣家去。
文瑤怎麼可能答應,她裝作沒聽懂只讓林尚安排人帶他們去中介處租房。
商母很是不滿意,甩了臉子想再鬧,最後還是商父攔了下來,畢竟現在想救商靖川,還得指望著文瑤。
最終,他們租了一套普通的小區房子暫時安頓下來,要等到商靖川的事情解決再說。
其實這段時間,商父的精氣神都萎靡了很多,他作為一家之主,身上的壓力很大。
他自己引以為傲的兒子居然出了這樣的事情,這讓他在村子裡簡直是顏面掃地。
當初商靖川發達時他們有多趾高氣昂,如今就有多灰頭土臉。
村里人雖然明面上沒有什麼,可背地裡的閒言碎語就如同巨大的浪潮,能將他們通通淹滅。
著實是造孽的很。
接到法院對於開庭日子的具體通知,文瑤還是在正式上庭的前夕去見商靖川了。
南辰陪著她去,把她送到了外面。
再次看到商靖川,文瑤險些沒認出來。
商靖川的身上已經穿上了囚衣,鬍子拉碴,看上去瘦了一圈,眼睛通紅的一看就是長期沒睡好。
頭髮有些凌亂散著,往日裡仔細打理過,一絲不苟的梳向頭頂,如今垂著幾乎要遮住他的眼睛。
希望偽裝的溫潤柔和的雙眼,如今只透著陰鬱。
商靖川看到文瑤進來,眼裡的陰鬱才稍稍褪去些許,帶上了一絲絲叫做希望的亮光。
他有些激動,雙手緊緊的攥著,通紅的雙眼死死的盯著文瑤,像是黑暗中的惡鬼,仿佛想將她拆吞入腹。
「窈窈,你終於來了!」
「嗯,你想跟我說什麼?」文瑤直接開門見山。
「窈窈,這段時間,我好想你。」商靖川看著她,眼裡的血色更濃了幾分。
「你就是想跟我說這個?」文瑤點點頭:「那我知道了,沒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她可沒空陪著他在這裡追憶往日舊情,有這空她為什麼不去陪南辰看雪看月亮…
商靖川看著她,目光里有幾分狠厲,但只瞬間他便掩蓋了去,他抬手揉了揉自己的額頭。
再抬頭時,他眼裡卻只剩柔和「窈窈,所有的事情我都可以跟你解釋的。旭景名園的房子,是我的買的,但是我是想給你一個驚喜的,我只是想送你一個禮物。」
文瑤:「……」
什麼鬼?
意思給她買得禮物,他和他的情人在裡面亂搞!
這禮物實在是……一般心臟的還真承受不了。
商靖川:「窈窈,請你一定要相信我。」好看小說 .
「哦。」文瑤淡漠的看著他:「那是挺驚喜的!不過買給我的竟然不是我的名字,也不是我住,嗯……有想法!」
「窈窈,那是因為……」商靖川不知道該說什麼,他挖空心思的想找個理由可發現連自己都說服不了。
文瑤沒空等他:「還有什麼想跟我解釋的嗎?」
「那個…商言的事我也確實沒想到,我是真的想跟你有一個孩子的,而且當初我也不同意找代孕的,我是為了你啊,這一定是機構那邊搞錯了,或者是那個代孕媽媽搞得鬼!」商靖川急急忙忙的解釋。
這是要甩鍋給提出找代孕的原主和代孕媽媽李楓!
文瑤卻聽得想笑,上一秒還是真愛的女人,下一秒就是別有用心。
「哦,這我知道,李楓不是代孕機構的人,也許是她搞得鬼吧!」
「對!一定是她,她……」商靖川像是終於抓到了機會。
可惜。文瑤下一秒就給他打了臉:「她和你青梅竹馬,有你的孩子是不奇怪,畢竟你不是一直雨露均沾嗎?」
商靖川有些吃驚:「你知道!」
文瑤有些揶揄的看著他:「怎麼辦,我不小心知道的,下次我一定注意。」
「窈窈,請你相信我。」商靖川低下頭,肩膀有些無力的垂下。
文瑤看著他,嘴角上彎:「你要不要再解釋一下意圖買兇殺人這件事呢?」
商靖川募地抬頭看她,這次他是真的篤定了文瑤什麼都知道了。
那她是不會救他了吧!
文瑤仿佛能讀懂他的內心一般,薄唇輕啟:「你放心,我會幫你的。」
「真的!」商靖川臉上是不可置信的欣喜。
文瑤越發笑得開心:「是啊,我把我們的婚房賣了,總會給你打點打點的!」
商靖川剛剛湧上的欣喜頓時凝固了,他嘴唇不可抑制的顫抖了起來,臉色鐵青,一雙眼陰森的盯著文瑤,發狠的吼道:「蔣雯窈,你故意的!」
文瑤故作詫異,無辜的瞪著她那雙明顯含著笑意的大眼睛:「怎麼會,賣房子這件事你爸你媽也是同意的,我也不過是幫幫忙而已。」
商靖川恨不得撲上來撕爛她的臉,他陰狠狠的看著文瑤,卻毫無辦法。
他的手腳冰冷,心底的涼意蔓延了全身,只不過短短的一瞬間,商靖川感覺他渾身的精氣神都被抽走了一般。
他真的是什麼都沒有了。
他為了這些東西付出了多少呀!青梅竹馬的戀人,未出世的孩子,後來有點喜歡的妻子……
可是到最後他還是什麼都沒有了!
商靖川的精神恍惚了一下,仿佛以為自己是在做夢,他抬起手狠狠地打了自己一巴掌。
直接打的自己耳膜嗡嗡作響,可是沒有變,他還是穿著囚衣坐在裡面,他那現在覺得面目可憎的妻子坐在外頭,臉上的笑仿佛在嘲諷他。
這笑讓他想起了以往的二十多年因為他的出身,他遭受的所有不公平,受過的所有嘲笑和欺辱。
這些許久都不曾回想起的曾經,如今卻血淋淋的浮現在他眼前。
他的整個人都染上了無法抑制的戾氣。
他不要!
他不要再變回以前那個一無所有的自己!
他不要變成任誰都可以欺辱謾罵的窮小子!
他是父母的驕傲!
他是眾人無法仰望的學霸!
他是高高在上,呼風喚雨的總經理!
而不是身穿囚衣的犯人!
商靖川一顆心像是放在油鍋里反覆煎炸,痛苦無比,他頹喪地抱著自己的頭,聲音低啞的問:「房子賣了多少錢?」